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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明;“......” 奶奶的,这叫不会说话? 真是见了祖宗爷的大鬼了。 长明咬牙:“张大哥,其实......” “其实他说的多对。” “......” 季云疏将一双眼睛粘到长明身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却是咬着牙说的:“看在我深夜追你追的辛苦的份上,半仙就体谅体谅我,同我回去罢。” “......” 长明一番无话可说的模样,落在张铁头的眼里,就成了娇羞和思绪万千一时难言。 张铁头识趣的转身游上了岸,踢踢鞋里的泥水,转头去瞧,月光下,那面目英俊的公子正拉着半仙的手,小心翼翼扶着她下船。 多么令人羡慕。 张铁头一时想到自己逝去两年的婆娘,落寞的回了屋。 季云疏捏着长明的胳膊将她拉上了岸。 长明小声嘟囔:“疼。” 季云疏瞪她,还敢喊疼? 上了岸,长明两手抱着瑟瑟发抖的大黑,道了句:“劳烦,替我拿下船上的包裹和竹杖。” 季云疏忍了忍,转身去船上替她拿东西。竹杖拿着,包裹么......季云疏翻开看了看,只是两三件旧乏乏的青色衣物,想必是替换的。唔......季云疏握住差点掉进水里的白色小衣,心虚觑了一眼岸上的长明。 本来是想将包裹丢在这里的,但看到手里那件小衣,又看了眼张铁头的茅屋,季云疏利落的将包裹打包好,拎上竹杖,拉着长明朝城区行去。 路过荒草地的时候,随手将包裹扔进了不知名的臭水沟里。 长明抱着湿漉漉的大黑,就像抱了个冰块儿在手里似的,忍不住抖了又抖。 季云疏左手拎着竹杖,右手拉着长明的胳膊,很顺道地感觉到了这份抖。 长明叫他拉着的左胳膊渐渐地传来一股暖意,这暖意顺着胳膊在她全身游走,十分慰贴。 长明尴尬笑笑:“多谢王爷救命之恩。” 季云疏翻了个白眼,没理她。 走到一处稍显平坦的地方,季云疏松开了长明的胳膊。瞎子最怕手里没有引路棍。 长明一慌:“你干嘛去?” 季云疏叹息:“你站着别动,我给手底下的人送个信。这荒郊野林,你我又都掉了一回临溪河,难道要靠着自己走回去。” 长明很想挠头:“怎么送信哎?” 季云疏不答,从怀里掏出一根短烟管,又摸出火石来打火。 听见打火石的声音,长明已晓得他要放信号弹,便好着心奇多了句嘴:“你的烟花管子是什么做的?浸了水还能用?” 话音刚落,季云疏手中的烟花管子嗤一声蔫了。季云疏将管子反过来,瞬间淋出许多水来。 长明耳尖地听到了那声“嗤”,咽了咽口水,嘿嘿笑道:“其实走走也好,暖暖身子。” 季云疏默不作声站起来,一把将长明拎在了怀里,脚下生风飞纵起来。 长明和大黑吓得同时狠狠一喵,喵声被季云疏狠狠地忽略了。 一路飞纵到了小竹林,季云疏的随从们已经很懂事的寻了来,正齐齐候在小竹林长明的住处。 季云疏步履不停,从长明屋里拎了薄被出来,裹在长明身上,对着那正眉平眼的侍卫首领道:“去流云客栈,叫沈昭思再定一间客房,吩咐小二备好热水。” 侍卫首领很默契地从这话里觉出了这事儿的紧急程度,便领命转身挑了两个得心力的小将去办,刚要退出去,季云疏又叫住他:“再找顶轿子来。” 长明冻得牙齿打颤,哆哆嗦嗦道:“客栈都定好了,你还不走?” 季云疏望着她笑了笑:“傻丫头,那是给你定的。” 长明抖得愈加厉害,扯了麻木的嘴角笑了笑:“这恐怕不大方便,那流云客栈禁止携带畜生进入的。” 说完还把大黑往季云疏跟前凑了凑。 季云疏转头避开,伸手摸了摸长明还湿漉漉的长发:“别怕,你难道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那客栈存了一客栈的厉鬼,总有一个肯给我们推磨的。” 长明咬了咬牙:“我不跟你去客栈。” 季云疏哼一声,一掌将她劈晕了。 侍卫首领听着里头动静,确定自己能进了,才踏入,道:“王爷,轿子备好了。” 季云疏一手拎起大黑丢给他:“看好这畜生。” 说完拎起长明和她的竹杖,朝外走去。 守卫手里捏着张牙舞爪的大黑,瞧着季云疏捏着昏过去的长明,牙根一酸,想说王爷,追小娘子可不是这么个追法。 又活生生忍住了。王爷做事,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强抢 流云客栈,季云疏将长明一把扔进团着暖融融的雾气的木桶里。 长明一个激灵悠悠醒转,伸手摸摸四周,觉出季云疏正站在她面前,悲愤欲绝。 长明:“卑鄙!” 门外焦急立着的沈昭思听着这一声满含屈辱与不甘的怒骂,差点将手里的姜汤连汤带碗扔出去。 屋里,季云疏自顾道:“那小竹林,你就别想着回去了。先住在这客栈里头,自有我的人护你周全。” 说完见长明咬着牙恨恨的模样,忍不住靠伏在桶边,凑近长明的脸:“待王府建好,我单辟一个院子给你,若是你还稀罕那片竹林,便把它们连根儿挪到王府里。” 说完,伸手掬了一把桶里的水,十分风流地又贴近了几分,低低的问道:“你觉着如何?” 长明叫热乎乎的水汽熏了一脸的水,便伸手抹了一把,也不知道抹的是水汽,还是季云疏喷在她脸上的热气:“王爷,强抢民女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季云疏道:“哦?你今晚不是还说,我比县东的地头蛇王麻子还厉害,同书吏串通一气要抢你来做小?” 长明:“......” 她错了,下次再遇上这种事,她一定好好思虑周全了,再开口。 季云疏又摸了一把她的头发:“我不过是照着你的暗示做着,怎的还不高兴?” “......” 门外传来吧嗒一声。 季云疏直起身子,道:“进来。” 沈昭思稳了稳手里的木盘,推门进去。 沈昭思将木盘放到桌子上,正瞧见季云疏浑身湿哒哒从屏风后头出来的模样,红了一张薄面皮,支吾道:“我,我来给你们送些姜茶,驱驱寒......” 季云疏点点头,顺手拿起一碗走进屏风后头。沈昭思听见长明呜呜两声,面皮更红,快步出了房门,又妥帖将房门关好。 屏风后头,长明被季云疏生生灌了一碗姜茶,呛得眼泪直流。 季云疏将碗一扔,道:“快些着洗好出来,今晚你就住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