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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之不自觉垂下手,声音淡淡:“你是谁派来的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想知道你们把谢宇带到哪里去了,你告诉我,我现在就放你走,行不行?” 对方动了动唇,终言:“对不起,苏小姐。” 话音一落,苏婉之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 “你们是不是杀了他?” 对方尚未回答,身后有人叫道:“小姐,小姐……” “苏星?”苏婉之微转身,轻声道,“你出来干什么,回去。” 轻描淡写的语气,过分的平静,深深了解自家小姐的苏星一听便觉得不对。 再一看眼前那个穿着谢宇衣服却面容陌生的男子,苏星顿时心头慌然无措,纠缠了自己一天的忧虑也跟着浮上心头,顾不上多想就跑向苏婉之,低头叠声道:“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苏婉之摸了摸苏星的头:“你跟我道什么歉,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的事情。” 转头看向那个冒牌货,苏婉之问他:“你到底怎么才肯说?” 对方只是道:“苏小姐,对不起。” 下一刻,有紫色的污血从对方的口中流出,苏婉之一惊,忙松开手里的白绫,然而已经来不及,软绵绵倒下后,再探对方鼻端,已经气息全无。 苏婉之大骇,反复探息,随着那毫无反应的生命流逝,她的心也跟着沉到谷底。 眼看着鲜活的生命在她的眼前消逝,苏婉之的感觉只剩荒凉。 这个人死了,那一切的线索都断了,她甚至不知道谢宇是什么时候被换掉的,而且……能轻易的用一条生命来掩盖秘密,那杀了谢宇又算得了什么。 即将入秋的节气夜间已经有些微凉,低低呜咽的夜风拂过,苏婉之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双手抱臂,蓦然一点凄惶。 苏星还在地上摇着那具尸体,苏婉之抬眸望着远处的灯火,若有所思呢喃,不知是说给苏星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我找不到谢宇了,那还去什么回春谷,我们回祁山……不对,计蒙说了下山了就不要再回去了……那我们去哪呢……” 还沉浸在眼睁睁看着人死的惊骇中,苏星抬头看见苏婉之的模样,更是吓得不轻。 姬恪说是选择让小姐受伤还是一无所知,可是……再受伤又怎么能比得了现在!至少、至少,告诉了小姐,她不会以为谢宇已经死了……至少,就连恨也比现在这个样子好! “小姐,谢宇没有死!我知道他在哪!” 苏婉之木然的转动眸子看向苏星,带点期待带点狐疑,最终换做一笑:“你又怎么知道的?别哄我了。” 咬咬牙,苏星站直了身,绕到苏婉之身前,嗫嚅了良久,却又开不了口。 苏婉之等了半晌也不见她继续说,只当苏星是哄她,拍了拍苏星的肩,便欲回转。 “小姐!”苏星见状终于鼓起勇气,又一次拦住苏婉之,闭着眼睛,低吼道:“小姐,因为谢宇就是齐王姬恪!” ****************************************************************************** 齐王府,书房。 其徐无声的掠进姬恪的院中,低声向姬恪汇报朝中消息,姬恪安然听着,末了,其徐忽得道:“公子,那个替身已死。” 姬恪握笔的手抖了一瞬,继续书写:“这么快。” “那公子,之后该如何?” 姬恪没回答,只是继续写。 抖抖纸张,待墨迹半干,将纸折起,放入信封中,递给其徐:“这信你务必交给太尉关简,定要他本人收到。” 只字未提苏婉之。 其徐前脚刚走,便有人引折扇于身前晃悠而来。 丢下厚厚一沓的文书,来人兀自寻了姬恪书房一处铺着软垫的榻靠坐上,眸光一抬,尽是风流满溢:“齐王殿下,我这次可是为你出生入死了一回,你要的我都找齐了。” 姬恪接过,草草翻阅,微微点头:“我要的的确是这个,你是如何找到的。” “钱、权,威逼利诱,不过十九年前的事情还真的不大好找,大理寺库房都被我翻了个底朝天。”苏慎言悠然扇扇,俊逸的眉微挑,很是自得,“除了这个,应该还有不少你想要的,权当是我的附赠吧。” “谨与,多谢。” “谢什么,你当帝王总比你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强,更何况这时节,纯臣也不好做啊。” 似是有所感慨,苏慎言拍扇,“唉,这些日子都没去醉烟阁,也不知那些姑娘们可否还记得我苏某人……对了,殿下,我家不成器的妹子呢,你可有她的消息?” 姬恪番外 雨夜无眠,从齐王府的阁台眺望,透过淅沥的雨帘,姬恪能看见宫城的一角,翘起的檐角重叠而起,烟雨朦胧。 就连眼帘似乎也被滂沱的水汽浸染,朦胧不清。 恍惚时,姬恪想起了自己的童年,纷乱的记忆似乎氤氲缠结,穿梭过层层意念,铺泻而下。 ****************************************************************************** 十多年前。 金碧辉煌的宫殿,成群蜿蜒耸立的建筑,深幽的回廊里竟是悄无声息,宫人们恭敬的沿着宽阔的广道循矩而行,只余下曲裾深衣自地面拂过的沙沙声,骄阳下奢华的一切是那样华丽诱人却又隐缠着一缕说不出的凄哀。 那是姬恪最初的记忆。 他生在宫中,长在宫中,十一岁以前他的一切都被北周皇宫烙下深深印记。 他记得从母妃居住的霜华殿到父皇的寝宫一共要走一百二十七级台阶,路过三座宫殿,绕过七个回廊,就算是用跑的,这么一长段路他也要走上半个时辰,而父皇却时常来看母妃,会赏赐母妃漂亮的衣裳和精致的首饰,也会指点他的功课。 那么远的路,父皇走过来一定很辛苦,如此不辞辛劳,父皇一定是很爱母妃的。 小时候的姬恪这么认为。 然而他不知道,父皇是帝王,即便在后宫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