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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陈师傅家的磨盘很多,五个,这在西镇少有了吧。”自从案件发生以来,他对磨盘有种特殊的敏感性。“家里世世代代做这生意,肯定比平常人家多。”陈实义为他添碗筷,男人长相粗旷,身体壮硕,但无论做什么动作都很轻柔,筷子架在碗沿上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从厨房搬出一只小木桶放在桌上,掀开木头盖子,热气蒸腾,伴随着散发出来的还有大豆的清香。他说:“肖先生,你尝尝,这大概是我做过的最后一桶豆花了。”肖妄在路上听了陆羡浩的描述,对他的情况有一定了解。没有过多问他的私人问题,他先给陆羡浩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吃的时候不忘感叹:“这么好的手艺,失传了是西镇的损失。”忠厚老实的男人笑得有些羞涩,显然对赞美声不习惯。陆羡浩:“放心,到时候把陈师傅的秘诀写进书里,人人都能做出好吃的豆花。”肖妄笑道:“美食家还肩负起传递手艺的重任,不得了。”陈实义想起个问题,他略显局促地对陆羡浩说:“陆先生,写游记的话,可以不标注人名吗?或者用化名。”陆羡浩没想过他会提这种要求。以往他介绍当地名小吃时,都会一五一十写出店名或教他做菜人的名字,这不仅是出于对知识版权的尊重,更是对他人的尊重。可陈实义,不仅主动要求不留名,而且在过去几天里,也拒绝了为他拍照的请求,可以拍院子、拍制作流程、拍一切物件,就是不能拍本人。“为什么?你和你的豆花秘方都值得被大家知道。”陈实义放下碗筷,同样没发出什么声响,他坚持自己的想法:“都要去另一个地方开始新生活了,该告别的,就趁早告别吧,过去的痕迹不要留太多了。”这话引起肖妄的注意,他看了眼对面的陈实义。这男人非常低调,做什么事都像影子一般无声无息。对于生活,有种一切随缘的态度,绝不留恋过去,但从他的语气中也未听出对新生活的渴望。或许天生性格如此,内向,厌世。陆羡浩捣捣面前的豆花,说:“好,我尊重你的意愿。”陈实义放心地笑了。吃好早饭,肖妄看到角落的黑色手提行李包,说:“陈师傅,你几点的车票,我送你吧。”“不用,不用,我还有时间,十一点四十五的动车,去车站绰绰有余,你有什么事就先忙吧,”陈实义正在收拾桌子,说完后似乎很满足地叹气,“走之前还有人送行,已经很出乎意料了。”陆羡浩心里为他难过。几天时间相处下来,可以感受到这男人性格忠厚,教他时很有耐心,虽然外表粗犷,初见面时很唬人,但他的内心十分细腻。这么好的人,却活得如此孤独。记得刚来西镇时早餐店老板说陈实义近四十岁的年纪,却连个牵挂都没。但陆羡浩看得明白,他心里藏了一个极深的牵挂,只是很少对人提起。手机铃声响起,是那种烂大街的手机的默认铃声。肖妄和陆羡浩同时低头翻口袋,拿出来后,却不是他们手机发出的。陆羡浩看向陈实义,男人在擦桌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提醒道:“陈师傅,手机响了。”“哦哦。”陈实义回神,拍了下脑袋,转身走到放菩萨像的香案前,拿起放在角落的手机。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陈实义语气无奈道:“张老板,上周不是说了吗?送完这周就不干了,你去问问附近的店,我都通知过一遍。”“……”“唉唉,好说,近几年承蒙关照了。”陈实义转回身,一手拿手机,另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在屏幕上点按。肖妄看清那部手机,黑色,没有保护膜,没有机壳,前几年的款,跟现在的追求全面屏,不断拉宽拉长的手机比起来,算是很小巧了。陈实义把手机翻过来放在桌子上,拾起一旁的抹布,微弯下腰擦桌子。手机背面有些粗糙的突起,边缘融在照进来的阳光里,很不平整。肖妄又留意了一下他擦桌子的姿势,左手稳稳地按住桌角,右手拿着抹布擦得很仔细,即使身体都在随着擦桌的动作微微晃动,桌子也未移动丝毫。手上很有力气。肖妄不动声色地起身,问陆羡浩:“一起走吗?”陆羡浩:“不了,留下来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肖妄于是向陈实义告辞,表示自己还有工作。离开前两人在门口握手,肖妄微微一笑——确实很有力。肖妄没有直接回警察局,而是打开手机地图,开车在西镇转,看到手机维修店就进去。西镇的手机维修店就那么四五家,他询问了一圈,都没有想要的结果。从最后一家狭小的店面里出来,肖妄站在路边,四处看看。周日的上午人来人往,大多是打扮休闲的旅客,不少人站在古色古香的建筑物前定格拍照。他望向斜上方被铺满瓦片的屋檐切割开的天空,忽然有些烦躁,很想抽烟。但现在是公共场合,也只能想想。他掏出上衣内衬口袋里的Zippo,单手拿着甩着玩。在第22次擦亮火花时,肖妄突然微微睁大眼睛,呼吸有一瞬间的静止。火苗在风中晃了一下,又笔直地向上。脑海中出现一列名单,其中有个名字,因为过于合情合理而被忽视。合上金属盖,肖妄解锁车辆,打开车门坐进去,发动汽车。动作一气呵成,带着些许急迫。挂档时,蓝牙耳机初始化完成,他拨通手机号,说:“从医院拿来的购买安眠药患者名单,重新调出来,再帮我查一下……”面前的绿灯跳红,肖妄急急地踩下刹车。声音里有一丝兴奋的颤栗,他继续说:“帮我查一下,陈实义跟李秀英的关系。”……陈实义在进站口告别陆羡浩,一手提着行李袋进入安检。将行李袋放入机器,经过安检门,站上台子伸平两手,配合工作人员扫描检查。做这一切时面色平淡,没有离开故土的伤感,也不含对未来的期许。找到候车厅后,他在一排排座位前行走,找到一个空位。因为蓝色皮质一面上搁了一团纸巾,所以没人坐。他不在意地把废纸塞进包的侧面,扫扫座椅后坐下。旁边戴耳机的年轻姑娘瞅了他一眼,向旁边挪挪,继续盯着手机看。陈实义四处看看,又从口袋里拿出动车票,票是一个月前取出来的。蓝色票面上终点位置的那个城市是他乱选的,后来才知道是个沿海城市,靠近太平洋。拇指在票面上摩挲了几下,翻过来,看到背面,黑底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