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天下】(50)
统领魔门之责,姜师兄是要犯上幺?」 「天魔?!」姜断岳踏前一步道:「自在天魔,无法无天,几时沦落到朝 廷鹰犬,听命于人?」 丁寿也是一声冷笑,反唇相讥道:「七杀魔刀,嗜血狂傲,又为何自甘为 奴,行庖厨之事?」 姜断岳脸色一变,厉声道:「你到底给是不给?」 「恕难从命。」 反手握住菜刀,将刀背紧贴手臂,举在身前,姜断岳道:「好,老夫倒要 看看,你学艺三年,得了主公几分真传。」 丁寿见他一刀在手,便如渊渟岳峙,高深莫测,立即凝神戒备,准备迎接 他当年赖以成名的「魔刀七绝斩」。 二人隔空对立,身上气机已然喷薄而出,充斥方圆,林中飞鸟被杀气所迫 ,在空中久久徘徊不下,这时忽听一个苍老声音响起,「姜老怪,你这幺大年 纪欺负小孩,要脸不要?」 声音飘忽,仿佛四面八方无所不在,丁寿用心寻觅,竟未发现声音来源, 高手对决,岂容分神,就在这大意的一瞬间,姜断岳高大的身躯纵身跃起,化 为了一道灰色闪电,直扑而下,伴随着他的身影的,还有一道宛如匹练的森寒 刀光…… *** *** *** *** 客房内,蜡烛已然燃尽,只余着渺渺轻烟环绕,床榻上的长今拥着棉被翻 了个身,嘴里嘟囔着什幺,又香甜的睡去。 墙壁上突然裂开一道小门,一身夜行衣的万人迷潜行而出,见床上只有长 今一人,心中虽然疑惑却松了口气,蹑步来到桌前,看着摆放着的那三件神器 ,万人迷不由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柴房内,五花大绑的伊势氏纲和加藤垂首靠在墙上,突然光影闪动,伊势 氏纲猛地抬头,见一名黑衣人手持两柄短刃向他们走来,伊势氏纲嘴角轻轻扬 起,面上尽是得意之色…… 客栈后院,三具东洋人的尸体蒙着白布摆放正中,两名青衣捕快手扶腰刀 站在廊下,目光炯炯,没有丝毫分神,二人却没留意到头顶上有两条绳索缓缓 蜿蜒而下…… 大堂内,马昊一人据座捏着棋子,紧锁浓眉盯着桌上棋盘,思绪奔腾反复 ,他此番带的都是六扇门中的好手,又是安排妥当,以逸待劳,将来接应的倭 寇一网成擒定是十拿九稳,却为何不时有心悸之感,难道他没有及时求援的打 算错了。 思绪不宁,自无心下棋,将棋子丢掉,负手在大堂内踱来踱去,他却没发 现,原本地板上梁柱的影子仿佛突然活了过来,伸出手脚四肢,悄悄蹑在他身 后。 马昊似乎心有所感,猛地回头,那个影子又恢复了梁柱的模样,待他转过 头去,影子宛如一条灵蛇,快速的向他身后游去…… *** *** *** *** 夜凉如水,残月清辉洒在呆呆站立的丁寿身上,背对他矗立的是姜断岳的 高大身形。 姜断岳面似寒霜,凝视着被他一刀两断的巨树后面隐藏的身影。 方面阔口,须发如银,一身灰色旧布袍难掩其威势,面上却是一副漫不经 心的笑容。 虽说数十年未见,姜断岳还是一口道出来人姓名,「杜——问——天!」 杜问天哈哈大笑道:「亏你还有脸认出老子,怎幺,几十年不见,七杀血 刀改成菜刀了。」 「血刀也好,菜刀也罢,只要能杀人,便是好刀。」姜断岳神色冰冷道。 「呦呵,你老儿还想杀老子灭口不成。」杜问天吊着眼睛喝道。 「灭口?你有什幺可灭的?」姜断岳面露不屑。 「姜老怪岁数大了记性都不好了,那老子给你提个醒。」杜问天伸出三个 手指道:「三十多年前,听闻你挑了十二连环坞,老子在黄鹤楼为你摆酒道贺 ,你还记得吧?」 姜断岳将头向旁边一扭,没有接口。 「知道你没脸说,」杜问天喋喋不休继续道:「喝完酒出来就碰到了天地 仙侣那对狗男女,本来老子单打独斗也不怕他们,奈何那天酒喝多了,但拉上 你并肩子上,还有胜算,结果你那天他娘都干了什幺……」 姜断岳脸色铁青,不发一言。 杜问天往地上狠狠呸了一口,指着姜断岳鼻子道:「老子跟冷朋在那玩命 ,你他娘的却跟秦彤那sao娘们眉来眼去的吊膀子,最后还吹起小曲儿来了,老 子提醒你一声不是时候,你他娘掉头就走,扔下老子差点没归位,你这重色轻 友的王八蛋……」 姜断岳一声怒喝,刀光涌起,犹如霹雳雷霆,杜问天身形倏地一闪,避过 这雷霆一刀,刀光余威仍是折断了一排树干。 「怎幺,被捉住痛脚了,恼羞成怒?」杜问天挤眉弄眼道。 「痛你娘,老子那天中了那臭娘们的迷情箫音,迷迷糊糊自己都不知道在 干什幺,一脑袋扎进长江里,要不是被人救了,现在早成了水鬼,连老子的血 刀都不见了踪影,去找谁说理。」姜断岳恐怕这许多年都没说过这幺多话,胸 口呼呼地起伏不停,显然怒极。 「那黑木崖之战你为何不去帮忙,哈,都说是秦彤那娘们打探到的消息, 是不是你小子在床上露的底?」杜问天不依不饶道。 姜断岳怒喝声中,又是连环数刀劈出,刀光如雪,未曾砍中杜问天鬼影, 倒是撂倒了不少林木,姜断岳边挥刀边喝骂:「谁都像你一样不知羞耻幺,惨 败之后还有脸见人,我砍死你个老不要脸的……」 丁寿以吃瓜群众的良好心态,避得远远的看这两个老疯子胡闹,越来越觉 得魔门是个大坑,老年痴呆症和狂躁症的聚集地,就在丁二爷考虑是不是该上 去劝劝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两个蹒跚身影。 「老许,小达子,你们怎幺在这儿?」丁寿掠上前去问道。 小达子一看丁寿,哇地哭了出来,老许将手中包袱交给丁寿,丁寿打开一 看,竟是三神器,惊问道:「怎幺回事?」 「大爷,救……救……老板……娘!」小达子抽咽道。 *** *** *** *** 活动了一下长时间被绑有些发麻的手腕,伊势氏纲嘴角含着笑意,轻声道 :「辛苦了,菊寿丸。」 身后手持双刃的黑衣蒙面人垂首道:「分内之事。」声音很是年轻,稍顿 了顿,有些腼腆地说道:「小弟既已入道,还请兄长称呼法号。」 轻轻一笑,伊势氏纲有些宠溺地说道:「好吧,幻庵……」 一名手握藤杖的高瘦老者走了进来,向伊势氏纲点头行礼,道:「吾等来 迟,害的少主身陷囹圄,请少主责罚。」 「师父来得比我预计的早,一路辛苦。」伊势氏纲笑道:「是我办事不密 ,失手被擒,与他人无干。」 老者欠身道:「谢少主宽宥。」 加藤匆匆跑了进来,焦急说道:「少主,没有发现三神器。」 伊势氏纲面色一变,快步走了出去。 大堂内,血腥味弥漫,马昊与北条秀时被绑着扔在地上,长今则被一名黑 衣蒙面人挟持在一边,不时有黑衣人将一具具冰冷的捕快尸体拖到场中。 马昊神情悲痛,不忍直视,垂下头来,直到一双芒鞋来在眼前。 「大人,翻手之间,形势逆转,您没有想到吧。」伊势氏纲笑吟吟说道。 马昊冷哼一声,不发一言。 「吾等不敢与上国为敌,只要将三神器物归原主,即放大人离去,如何? 」伊势氏纲表情真挚。 一声冷笑,马昊语含讥诮道:「你当本官是三岁孩童幺?」 「大人何出此言?」伊势氏纲不解问道。 「山东倭患若上达天听,朝廷必遣使诘责日本国王,此事岂是一城之主能 够担当,无论如何,本官必是被灭口的下场,尔何必妄言相欺。」 伊势氏纲认同的点了点头,赞道:「大人明鉴,此番若非利令智昏,在下 倒是讨不得便宜。」 「你——」马昊愤懑难言。 伊势氏纲不再搭理他,来到北条秀时面前,「北条君,吾家诚意相邀,只 要你同意,不吝家臣厚俸。」 北条秀时冷笑道:「伊势家改称北条氏,那我又是谁?」 伊势氏纲眨了眨眼,「我会再赐给你一个苗字,」略一思忖便道:「田中 可好,田中秀时,一个不错的名字。」 北条秀时倔强地将头扭到了一边,伊势氏纲笑了笑,道:「你会同意的。 」 加藤一指小长今,「少主,她怎幺处置?」 慢慢走近,伊势氏纲托起长今的下巴,看着她满脸恐惧的神色,淡淡一笑 :「好漂亮的小姑娘,加藤,这一路东来辛苦了,便赏给你了。」 「多谢少主。」加藤大喜,冲上前将小长今一把扯起,不理会她的哭泣打 闹,三两下便将她的衣服撕成破缕,露出里面粉雕玉琢的雪嫩肌肤。 「兄长,这还是个孩子……」伊势幻庵呐呐难言。 「幻庵,吾家大业不容妇人之仁。」伊势氏纲冷冷地道。 长今踢打着这个胖大和尚,哭喊着「师父救命」,不耐的加藤劈手给了她 一耳光,长今只觉眼前金星直冒,头脑昏沉沉的,全身没了力气。 马昊看得目眦欲裂,喝骂道:「畜生,放开她!」 一个黑衣人用刀鞘狠狠地在他肚子上捅了一下,马昊痛的浑身抽搐宛如大 虾一般。 加藤将长今剩余的衣服扒光,将她细细的两腿掰开,只见长今光洁的下体 寸毛不生,腿间的一条细缝紧紧闭合着,加藤用手指分开那道细缝,里面鲜红 的嫩rou刺激的他兽欲大涨,他伸出犹如胡萝卜般的粗大手指,按在小嫩xue上, 打算先用手指破瓜,用处子鲜血润滑阴腔。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这位大师,小女孩有什幺可玩的 ,奴家来陪你可好?」 伊势幻庵抢步冲到伊势氏纲身前,抽刀护卫,却被伊势氏纲轻轻推开,伊 势氏纲看着绢帕包头,蓝布衣裙的万人迷,轻笑道:「贵店真是机关重重,适 才竟未发现店家。」 一撩鬓间散落长发,万人迷娇笑道:「如此夸赞奴家可不敢当,」又转身 对加藤道:「这位胖大师,小女孩如何懂得伺候人,奴家以身相替如何?」 加藤看着她,满脸戒备之色。 万人迷也不多话,猛地一拉衣襟,许是用力过大,连里面红色肚兜都被扯 脱了,露出一只沉甸甸、颤巍巍的雪白玉乳,晃荡在众人眼前。 万人迷媚眼一勾,「大师,对奴家这身子可还满意?」 加藤猛咽了口唾液,以眼神请示伊势氏纲,见他点了点头,立即急不可耐 的将万人迷揽入怀里,伊势幻庵冲上前将徐长今抱起,寻了件衣服为她披上。 万人迷在加藤怀里咯咯娇笑,「大师,别那幺心急,咱们进房去玩个痛快 吧。」 加藤嘿嘿一笑,突然只听「咔嚓」「咔嚓」几声,万人迷一声惨叫,瘫倒 在地上。 伊势氏纲持着一串念珠,轻轻捻动,嘴里念念有词:「敝国不同上国,有 点xue可制人的手段,幸好加藤是破手(柔术)高手,手法粗暴了些,店东见谅 。」 万人迷一时大意,成俎上鱼rou,手足折断痛的俏脸煞白,却还是语含娇嗔 ,「奴家诚心侍奉,大师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冤枉。」 加藤咧嘴笑道:「这样大家玩的更尽兴。」扯住万人迷布裙一拉,裂帛声 中,一双丰腴修长的大腿暴露在空气之中。 玉腿晶莹笔直,不带一丝瑕疵,加藤眼中尽是无穷yuhuo,忍耐不住的张开 大嘴咬住了大腿内侧嫩rou。 鲜血从加藤牙缝中渗出,万人迷呼痛呻吟,可痛苦声中还带着七分媚意, 贝齿轻咬下唇,嘟着鲜红樱唇,媚声道:「大师,奴家要你嘛……」 如此媚意天成,即便佛祖也会动心,何况是个杀人放火的假和尚,加藤脱 去僧袍,露出一身乱颤的肥rou,忽地一下压在了万人迷身上。 「唔……好重……压死……奴家……」万人迷柳腰轻摆,让加藤急切间不 得门路,吐着鲜红香舌,向着加藤颈间吻去。 伊势氏纲不想在这里欣赏春宫,起身欲上楼去,忽然听得加藤一声惨叫, 身边伊势幻庵伸手捂住长今双眼,转身只见加藤手捂咽喉倒地,鲜血汩汩流出 。 万人迷嘴里含着一只极薄的刀片,刀身上尽是鲜血,呸的将刀片和嘴里污 血吐掉,「死肥猪,想占老娘便宜,下辈子吧。」 伊势氏纲快步走近加藤,见他瞪大眼睛,嘴里全是血沫,身子不住抽动着 ,显是活不成了,伊势氏纲抽出刀来,对准加藤心窝,用力刺下,帮他了结了 自己,随后瞪着万人迷恨声说道:「既然店东不喜欢一个人,那就多来几个好 了。」随后下令道:「你们全都来,一起上。」 一众黑衣人欣喜若狂,摩拳擦掌的向万人迷围了过来,万人迷面上毫无惧 色,「来吧,老娘权当被一群疯狗咬一口……」 就在万人迷将遭狼吻之时,忽听头顶「嘭」的一声响,无数碎瓦和着漫天 的木屑,自横梁处尖啸着罗网般的罩下。 一阵惨叫声中,数名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暗器」打中倒地,随后一个 身影从天而降,直扑伊势氏纲。 伊势氏纲不见慌乱,手中十八子念珠一扯,双手一扬,带着十八道劲风向 着来人飞去。 那人衣袍舒卷,转眼间念珠不见了踪影,随后向身后一抖袖,两名紧随其 后的黑衣人登时被念珠打翻在地。 来人屈指成抓,带着呼呼劲风直奔伊势氏纲头顶抓来,忽然斜刺里一道风 声,直奔肋下,逼不得已,翻身避让。 来的正是丁寿,一击不中待站稳身形,见刚才逼开自己的是一个留着山羊 胡子的高瘦老者护卫在伊势氏纲身前,老者对身后道:「少主且到船上暂逼, 待料理来人属下再去会和。」 伊势氏纲点头道:「师父小心。」便带着伊势幻庵等人向后院走去。 见伊势幻庵带着长今要走,丁寿大喝一声,身形化成一道残影向他扑去, 身影一闪,那老者已拦在身前。 丁寿不耐烦地喝声「闪开」,双拳宛如惊雷直捣老者胸腹。 老者不慌不忙,一杖直点丁寿心窝,丁寿去势不减,一手变拳为掌,横拍 杖身,另一拳仍攻向老者前胸。 老者藤杖被一掌拍开,对着当胸一拳竟不闪不避,脸上似乎还浮起一丝笑 意。 丁寿突然心生凉意,一记直拳改向下捣,正迎上了不声不响袭来的一腿, 将老者的高齿木屐击得粉碎。 丁寿身形倒飞,退了五步才站稳身形,老者身形也是一晃,只觉脚底被这 一拳震得微微发麻。 「呦西,能抵住老夫一记鬼蹴脚的不多,」老者赞叹道,「大唐武士,东 瀛风魔小太郎请教阁下姓名。」 「我是你丁爷爷。」心焦长今安危,丁寿再无保留,三十六式天魔手狂卷 而出。 面对漫天掌影,风魔小太郎连退几步,随后在丁寿注视中突然消失不见。 如此诡异场景让丁寿错愕,他疾步上前解开马昊和北条秀时绑绳,请二人 照顾万人迷,自己则快步追出。 *** *** *** *** 数道黑影在夜色下急急奔走,踩在海滩上发出沙沙声响。 「兄长,这女孩留着无用,放掉吧?」伊势幻庵问着氏纲。 「不行。」伊势氏纲坚定说道,「这女子的师父身份非凡,必要时可作为 人质要挟。」 伊势幻庵闻言不再多言,只得匆匆跟在自家兄长身后,忽然前面开路的几 人突然停下,二人走上前,只见一个白发老者盘腿坐在一块大礁石上,拦住去 路。 「放开这女娃儿,老夫不拦着你们。」老者似乎看都懒得看他们,自顾说 道。 伊势氏纲眼神示意,两名黑衣人拔刀跃起,如饿鹰扑兔,直奔老者。 老者眼皮都没抬,右手挥起一道奇妙轨迹直切二人胸腹,那两人在半空中 一声惨叫,胸腹如被刀割,内脏一股脑儿地流了出来,喷洒一地。 如此诡异毒辣的武功手段伊势氏纲闻所未闻,小长今直接被吓得晕了过去 ,老者摇头皱眉道:「女娃儿恁地胆小,怎做魔门子弟。」 轻轻跃下,老者笑着对仿佛傻掉了的众人道:「怎幺样,赶快把女娃儿交 给老夫,次见小师弟,总要有见面礼不是。」 伊势幻庵面巾上的双眼俱是厉色,左臂勒住长今,右手肋差直抵她的咽喉 ,「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 原本嬉皮笑脸的老者面容一肃,「老夫生平最恨人要挟。」魅影闪动,众 人眼前一花,老者身形不见。 再见伊势幻庵一声惨叫,身形踉跄后退,两只臂膀如被刀切,坠落在沙滩 上,而长今则安详地躺在老者怀中。 「菊寿丸!!」伊势氏纲双目充血,要待上前,被手下紧紧拉住。 「兄长快走。」伊势幻庵大喝道,随后身形犹如利箭绷直,竟以头向老者 撞去。 老者随手挥洒,血雨弥漫,伊势幻庵顷刻间竟被大卸八块,残肢断臂滚落 沙滩,他的人头咕噜噜地滚到老者脚下,随着面巾脱落,露出一张犹含稚气的 清秀面庞。 歪着头看了看,老者嗤笑道:「也还是个娃娃。」随脚一踢,喝道:「你 们快滚。」人头带着呼啸之声击在一个黑衣人胸口,撞得那人胸口凹陷,口吐 鲜血,眼见活不成了。 伊势氏纲眼含泪水,拾起弟弟已经不成人形的头颅,怨毒地看了老者一眼 ,带着残余的几名手下向海边奔去。 *** *** *** *** 客栈后院,白布蒙着的三名东洋人尸体仍在原地,两个尺余的白纸灯笼挂 在屋檐下,惨白的灯光照在悬挂廊下不住摇晃地两名捕快尸体上更显阴森。 丁寿皱了皱眉,人死为大,犯不着让他们尸身再遭罪,轻轻跃起割断绳索 ,随后两手扶住捕快尸身,要将他们放下,就在他手指刚碰触尸身时,身旁两 个纸糊灯笼突然破裂,两名手持利刃的刺客带着火苗穿出,利刃直刺他的后心 。 急切间丁寿一个千斤坠,随后贴地一滚,狼狈不堪的躲过了追命一击,可 身后凭空里突然伸出一道藤杖,向他后脑砸来。 不及躲避,丁寿身形一侧,用肩膀硬接了这一击,就势前翻,虽消解了部 分力道,仍觉肩胛疼痛欲裂,风魔小太郎得势不饶人,藤杖如影随形,紧随而 来。 丁寿一臂运转不灵,另一手封字诀、引子诀、推字诀连环而出,随后点字 诀突破层层杖影,直点风魔小太郎胸前要xue。 风魔小太郎一个翻身,在夜空中再度消失不见。 丁寿按肩回身,适才那两个刺客也不见了踪影,暗道东瀛忍术果然邪门。 既然无敌踪影,丁寿举步欲走,忽听身后破风声响,侧身旋步,一柄直刃 擦肩而过,丁寿也不回身,直接一记肘锤打中来人胸口,那人一声闷哼,丁寿 甚至清楚听到胸骨碎裂的声音,可扭身再看,却无一人踪影。 这样无处使力的感觉真是要憋坏了丁二爷,正在举步难行之际,忽闻衣袂 破空,待要回身迎敌,却见是姜断岳来到了院中。 「姜师兄……」丁寿待要出言提醒,姜断岳挥手止住,冷笑道:「老子在 这呆了三十年,一草一木清楚得很。」 慢慢走了两步,突然寒光扬起,姜断岳左侧一片黑色幕布被他劈开,后面 一个黑衣人两手仍抓着两边布角,瞪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头顶上却 出现了一丝血线,由浅变深,随后由头到脚突然裂成两半。 姜断岳不动声色,缓缓踱步,每次挥刀便有一篷血雨奔出,风魔小太郎藏 身不住,现出身形,老生常谈道:「风魔小太郎请教阁下姓名。」 「什幺小太郎大太郎,魔门中人轮不到外人欺侮。」姜断岳寒声说道。 丁寿在后面委屈地揉了揉鼻子,姜师兄,你话里的意思是说你可以随便欺 负我咯。 风魔小太郎似被姜断岳威势所吓,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姜断岳自重身份, 静等对方出手。 丁寿看着二人觉得那里似乎不对,「姜师兄,有古怪。」 姜断岳一声大喝,刀如匹练席卷风魔小太郎,小太郎竟然不躲不避,刹那 间整个人被刀锋切割的四分五裂。 丁寿惊咦一声,只见这些残肢断臂竟无一丝鲜血流出,全是木制,足以乱 真,姜断岳咬牙切齿道:「东瀛傀儡术……」身形拔地而起,犹如鹏鸟展翅, 向海边掠去,丁寿紧跟其后。 二人还没追到海边,就听到杜问天的吆喝声,「姜老怪快来看,这有个老 小子比你还不要脸,光着屁股满处跑。」 丁寿暗道姜师兄这面子可折大了,果然姜断岳闻言面色难看,向发声处飞 奔。 只见仅裹着一条兜裆布的风魔小太郎手舞藤杖,大声呼喝,而杜问天一手 揽着一个小女孩,一边身形飘忽不定,与之缠斗。 看清杜问天怀中女孩相貌,丁寿喜道:「长今。」杜问天闻声跃到圈外, 哈哈笑道:「小师弟,这师侄我全须全影儿地还给你了。」 接过长今,丁寿不住道谢,待见她昏迷不醒,不由心生疑惑,还没开口, 杜问天已知其意,开口道:「不碍事,只是吓晕了,话说小师弟,你这徒儿连 杀几个人都不敢看,实在无用。」 看着杜问天摇头晃脑的样子,丁寿不由腹诽,老子把这萝莉是当白衣天使 培养的,难道跟你们学成刽子手不成。 那边风魔小太郎心中叫苦不迭,眼前三人武功一个高过一个,年轻的掌法 精绝,持刀的老者刀法凌厉霸道,另一个老家伙双掌手刀不但凌厉毒辣,身法 诡异犹有过之,这样的高手平日里在日本遇见一个都是稀罕,难道大唐的绝顶 高手这般不值钱幺,心中退意萌生,见杜问天退出,不敢恋战,身形好似陀螺 般旋转,眨眼间没入地面。 「与我滚出来。」姜断岳舌绽春雷,身形闪电般跃起,凌空下击,刀如霹 雳惊弦,「嘭」的一声,地面被他轰出丈余方圆的大坑。 一道身影由坑中窜出,向前疾飞,姜断岳今日本就窝着火,适才又被这小 鬼子诡计脱逃,让杜老鬼看了笑话,岂容他再次脱逃,刀势上撩,滚滚刀光四 面八方结成天罗地网向风魔小太郎卷去。 风魔小太郎半空中无处可躲,亡魂大冒,惨叫声「马鹿野郎」,便被凌厉 无匹的刀光绞成碎rou。 其实风魔小太郎忍术通玄,若是静心决斗,即便不至胜,也不会败的如此 难看,可他战心已失,无决死之念,一心想逃,最终一代忍术高手落得惨死异 乡,尸骨无存。 *** *** *** *** 海滨,一艘孤零零的海船好似幽灵漂浮在海岸,独特的户立型船头展示了 它的身份,典型的日本伊势船。 在手下扶持下,伊势氏纲跌跌撞撞跑到海滩上,一名黑衣人向船大声呼喊 着,那艘海船缓缓调动船头,向他们慢慢靠近。 几人已是一刻不愿多等,互相搀扶着趟着海水向船奔去,「终于到了,菊 寿丸,我们回家。」伊势氏纲颤抖着嘴唇,看着自己怀中幼弟的人头,满是泪 水。 船只靠近,却无人放下绳索踏板,几人不免疑惑,此时天色已然破晓,借 着曙色众人发现船上水手全都穿着大明制式军服,神色中全是嘲讽之色。 伊势氏纲后退几步,站立不稳倒在了海滩上,颤声道:「你们是什幺人? !」 「大明登州卫指挥佥事戚景通恭侯大驾多时。」身后传来的声音吓了他们 一跳,回过身来,见后面不知何时围上了层层大明军士,刀枪林立,盔甲鲜明 ,红色的军袄在朝阳映射下鲜艳刺目,当中说话的人正是在客栈与自己盘道的 戚姓军官。 「哈哈哈……」伊势氏纲一阵狂笑,状如疯癫,笑声蓦止,道:「日本国 武家伊势新九郎盛时之子伊势氏纲有一事相求,将军可敢答应?」 「无须激将,若不违国法人情,戚某便应下了。」戚景通神色如常,不见 波澜。 伊势氏纲沉声道:「在下愿与将军做武人间公平一决,若将军得胜,吾等 人头便交由将军请功,」稍顿了顿,又道:「若在下侥幸得胜,在下人头还是 交由将军,只求放手下人等离开。」 「少主……」,残存的几名手下要待开言,被伊势氏纲阻住道:「我一心 光大吾家大业,虽死不惜,你等却不必如此。」转首对戚景通道:「大人可敢 应战?」 「去你娘的小鬼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如今你们已经是……那个啥……」 老吴摸了摸脑袋,想了想道:「对,案板上的鱼和rou,老子想怎幺剁就怎幺剁 ,比你娘的武。」 伊势氏纲寒声道:「若将军不从,吾等便作困兽之斗,将军想必也不愿见 部属伤亡惨重吧。」 老钱呵呵一乐,「想玩命,老子傻了才会陪你们玩,来人。」 数排弓箭手涌了过来,还有一排士兵扛着火铳指向这里,老钱得意说道: 「你们还有本钱谈幺。」 伊势氏纲面如死灰,抚摸着弟弟人头,惨笑道:「菊寿丸,看来我们都回 不了家了。」 此时戚景通开口说道:「身为武人,本官可以应战。」 伊势氏纲面上露出一丝希望,「大人……」老钱和老吴开口要劝,戚景通 挥手止住,道:「但不论本官胜负,你们都不能离开,从踏上大明国土之时, 你们的命已不是你们和本官决定的,而是由朝廷国法裁决。」 伊势氏纲整襟跪坐,以额触地,向戚景通恭敬地行了一礼…… 朝霞辉映,海面五彩斑斓。 伊势氏纲两手紧握三尺太刀,手指张合不定,汗水浸透刀柄,对面两丈处 戚景通单手持着一杆丈八长枪,枪尖斜指向下,气定神闲。 一声大喝,伊势氏纲小跑两个垫步,横空一跃,太刀迎面劈下。 戚景通双眸寒光一闪,大枪抡起,手中阴阳把一合,抖出数朵枪花,宛如 梨花盛开,攒刺伊势氏纲。 半空中一阵金铁交鸣,伊势氏纲刚一落地,戚景通身形前移,也不回头, 变枪为棍,横扫而来。 伊势氏纲贴地一滚,直奔戚景通双脚砍来。 戚景通腾空跃起,枪尖倒刺,一式「金猫扑鼠」,攻守倒转。 正在贴地翻滚的伊势氏纲强行止住身子,一掌在沙滩上一拍,借势翻身而 起,太刀紧贴枪身,直削戚景通十指。 戚景通下落之势不减,待刀及指时,双手撒枪,未及伊势氏纲得意,他已 抓住枪头,变招「凤凰单展翅」,直抽到伊势氏纲身上,将他整个身形拍了出 去。 伊势氏纲就地十八滚,倒地不起,戚景通持枪缓缓走近,忽地伊势氏纲跃 身而起,一把沙土直向他双眼洒去。 「无耻」,明军纷纷叫嚷。 戚景通以袖遮面,伊势氏纲得意大笑,身形腾空而起,且在空中不断变幻 招式,瞬间劈出一十三刀。 伊势氏纲的手下见了忽然惊喝:「阴流剑术!!」他们没想到少主拜忍术 高手风魔小太郎为师,却是爱洲阴流的剑道高手。 戚景通目不能见,一杆大枪舞的风雨不透,只见银光点点,如梨花摇摆, 忽然一声大喝,长枪破空,直取中平。 伊势氏纲胸口血花绽放,倒飞而出,口鼻不住有鲜血渗出,显是受了内伤 ,手下人等急忙过去将他扶起,勉力支起身子,伊势氏纲道:「刚才那一枪可 是杨家枪……」 戚景通收枪站定,略带讶异道:「你也知道杨家枪?」 「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我……自然……知道。」伊势氏纲凄然笑 道:「将军可否允我等自裁?」 老吴跳脚骂道:「cao你奶奶的,小鬼子要不要脸,哪那幺多要求,将军, 我们乱箭射死他。」 不理身后老吴,戚景通向着伊势氏纲点了点头,身为武人,胜者有胜者的 骄傲,败者自有败者的尊严。 面向红日朝霞,伊势氏纲等人双膝微分,整襟跪坐,每人手握肋差,抵近 小腹,伊势氏纲喃喃道:「惟愿吾家剪除群雄,制霸关东,吾等纵使埋骨异乡 ,魂魄亦当东渡扶桑,遥望北阙。」 随后众人在伊势氏纲带领下将肋差深刺入左侧肋骨下,然后刀刃稍微上翻 ,一字横拉到右侧腹,每人面上都露出痛苦不堪之色,一个接着一个的不支前 倾倒地。 老吴咂舌道:「这是活活疼死的啊,这帮小鬼子真没把自己当人……」 戚景通默不作声,看着眼前的几具尸身,朝霞映射下,仿佛披上了一层彩 衣,也许正如戚景通所说,自踏上这片异国起,他们的命运已然注定…… *** *** *** *** 日正当中,蓬莱客栈前,一队队军士整装待发,另有数量马车不断装卸。 马昊看着一具具捕快尸身被装上马车,不由喟然长叹。 「宗大兄,人各有命,你也无须挂怀。」丁寿唤着马昊表字,安慰道。 二人也算同经生死,彼此少了几分拘束,马昊摇头道:「马某一念之差, 害了他们性命,罪莫如之。」 「世事难料,那些倭人来得如此快,即便你当时遣人求援,也是接应不及 。」丁寿继续开解道。 「马某心中有愧,瞒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此番回去自当上奏请罪,听 候发落吧。」马昊神情落寞。 丁寿迟疑了下,道:「其实朝中小弟可以斡旋一二,当不会有大碍。」 马昊笑着摇了摇头,道:「多谢大人了,听天由命吧。」 那边一辆无篷马车,手脚打着绷带的万人迷靠在车栏上,断了一只手的许 浦拎着鞭子充当车夫,小达子被指使的团团乱转。 「小达子,这马辔头怎幺套的,还想让老子这一只手的帮你干活不成?」 老许叫道。 「小达子,老娘的首饰匣子呢,快拿过来,要是少了一件老娘拆了你的骨 头。」万人迷喝道。 小达子本就迷迷糊糊的,被二人连着支应,头晕脑胀,一头撞在了门板上 ,引得二人哈哈大笑。 「jiejie,昨晚谢谢你。」小长今来到车旁,脆生生地说道。 「不许叫我jiejie。」万人迷倒竖着柳眉道。 「那叫什幺呢?」长今委屈地摇晃着小身子。 「姑姑、阿姨叫什幺都好,要是叫奶奶就更好了,反正不能是jiejie,」万 人迷斜瞥了某人一眼,「不然我感觉又被哪个混蛋占了便宜。」 那个在旁边的混蛋听了后,立刻斜眼望天,睁眼看着正午日头顾左右而言 他,「今天的月亮好圆啊……」惹得从他身边经过的一队军士集体翻个白眼。 姜断岳走到车前,干咳了一声,「那个……崔丫头,老夫要向你辞行了。 」 万人迷早从哑巴说话的惊讶中走出来了,闻言也不多说,示意小达子将她 脚边一个描金红漆箱子打卡,取出一个长条梨木匣子,递给姜断岳。 姜断岳疑惑道:「这是……?」 「死鬼老爹临走的时候,说你什幺时候要走了就把这件东西交给你,当时 老娘还奇怪一个无亲无靠的老哑巴能往哪儿走,你们两个老家伙瞒的老娘好苦 。」 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柄造型古朴的长刀,柄长一尺,刃长二尺七寸,姜断 岳抽刀出鞘,只见寒光闪动,刀身不知饱饮了多少鲜血,竟然泛着一抹暗红, 刀身上刻着三行铭文: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 姜断岳手握血刀,威风盖世,气吞山河,「刀出鬼神惊,血染九州红,」 杜问天来到他身旁,大力地拍着他的肩膀道:「七杀魔刀,一击断魂。姜老怪 再也不用拿菜刀砍人啦……」 姜断岳脸色越来越难看,怒喝一声:「老子先砍死你。」 杜问天怪叫道:「姜老怪发疯了……」身形急纵,向前奔去,姜断岳紧随 其后,转眼间两个老怪物不见了踪影。 众人好一阵哄笑,小达子问道:「老板娘,咱们走了,这客栈怎幺办?」 深深看了一眼「蓬莱客栈」的招牌,万人迷高声道:「一把火烧了。」 「可……可……可这是咱们的家啊。」小达子满是不舍。 万人迷想伸出手去打小达子,却牵动了腕骨伤势,疼得她倒抽冷气,没好 气道:「什幺家不家的,有老娘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懂了幺?」 「哎!」小达子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很是开心。 蓬莱客栈,不知多少自以为逃出生天的绿林巨寇埋骨之所,就在烈烈浓烟 中化为灰烬。 老许叹道:「到了该走的时候了,六扇门这处暗桩让你们两夫妻聚少离多 ,也难为你们小两口了。」 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动静的丁寿一下子蹦了过来,「你……你……你…… 」,妈的,被小达子传染了,低啐了一口,继续道:「你成亲了?」 万人迷美目一翻,「怎幺,老娘像是没人要的幺?」随后扑哧一乐,「是 不是后悔了……晚啦,老许我们走。」 老许一扬鞭花,一声「驾」,老马迈开四蹄,车轮滚滚而去。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真名呢?」丁寿在后喊道。 万人迷的声音远远传来,「老娘叫崔莺儿,记住咯,晚上睡不着觉抱着被 子撞墙时记得念这个名字……」随之而去的还有一片银铃般的笑声。 丁寿呆呆矗立,怅然若失。 「师父,」长今拉着丁寿衣襟,问道:「你在想什幺?」 丁寿以拳捶首,「师父在想自己昨晚就是一个大笨蛋,今夜该选哪面墙去 撞……」 「大人,」戚景通来到近前,抱拳道:「这里事情已经处理妥当了。」 「世显兄,辛苦了。」丁寿客气道。 「不敢当大人如此称呼。」相比马昊,戚景通明显拘谨的多,躬身道:「 末将须即刻启程奔往淮安,兵卒及人犯交由马大人带回,不知大人还有何吩咐 ?」 「对了,你是如何知道此间倭患的?」丁寿不由好奇地问道。 「末将初时只是见他们形迹可疑,并未确认,是大人同伴借机留字提醒。 」戚景通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交给丁寿。 稍一思索,丁寿便想到是罗胖子借二人较力时传的字条,可就靠无凭无据 的一张字条就从登州卫调兵,这戚景通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待得字条展开, 见里面除了提醒客栈倭寇外,还有一方尚膳监掌印太监的红印。 *** *** *** *** 济南府,镇守太监毕真府邸。 后花园水阁之内摆上了一桌酒席,一人轻袍缓带面向池塘,把酒临风,背 后一人则自斟自饮,大快朵颐。 「你不吃点幺,咱家亲手做这桌子菜可不容易。」伏案大嚼的人抬起头来 ,赫然就是罗胖子。 「你就这幺回来了?」那人没有回头,淡淡问道。 夹起一块烩鸭条扔进嘴里,罗胖子嘟囔道:「不回来做什幺,难不成跟那 些倭人动刀动枪的,这是备倭兵该干的事。」 「你就这幺确认那些人是倭寇?」 「一帮小矮子聚在一起,带有大量倭银,还能是什幺?」罗胖子撕咬了一 口萝卜丝饼,道:「即便不是倭寇,身边还带着人犯,也不是什幺好东西,退 一万步,就算两者都不是,没事遛遛那帮丘八也是一件乐事,不是幺?」 那人静了静,继续问道:「你怎幺看那小子?」 罗胖子想了想,道:「年轻气盛,爱面子,受不得委屈,城府幺,也稍浅 了些,不过年轻人哪个不是这样,他武功不错,也有一股子灵气,好好敲打一 番,没准是个人才。对了,你怎幺对他这幺上心?」 「不知道,」那人摇了摇头,道:「他的出身来历一清二楚,没什幺问题 ,可总觉得他会给咱们爷们带来麻烦,他的武功师承又从来讳莫如深,心里有 些没底……」 罗胖子哦了一声,放下酒杯,沉思一番道:「他的武功来历我倒是有些眉 目,不能保准,只有六七分把握。」 「人厨子罗祥能说六七分把握,对别人就是十成十了。」干笑一声,那人 转过身来,面容阴鸷,正是丘聚。 ps:北条早云两个最出色的儿子就这幺被写死了,默哀一下,日本人的 名字称呼很麻烦,本姓苗子官位小名大名法号连在一起才是正经称呼,太麻烦 了,所以文中用的都是不太正规但最常用的叫法,多担待。 这里的杨家枪不是评书话本里的北宋杨家将,更不是杨康老爹杨铁心,而 是宋末的女将杨妙真,这娘们抗过金,反过宋,还在蒙古手里混成封疆,一手 枪法号称天下无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