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吡”的一声,他拉开包装袋的拉链,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亮在书言的面前。 书言定睛一看。 “哦,原来是钓杆啊……”他说。 结果这样就把大叔给惹火了。 大叔跳着脚说:“什么叫原来是钓杆啊,瞧你这副轻松的口气!你知道就这一支要多少钱吗?你知道我攒了多久的私房钱才买得起吗?而且你看得出、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货了吗?居然敢这么轻视它,赶紧跟我道歉啊臭小子!” 见大叔这么认真,书言赶紧乖乖道歉。 大叔啧了啧嘴,从他上衣众多口袋里的其中一只口袋里掏出一条手绢开始擦起他的宝贝钓杆来…… “从前,只要一到礼拜天,我就会去钓鱼,我老伴儿呢,就会在前一天就帮我准备好工具还有鱼饵什么的,然后当天一大早又起来给我做好吃的,放在保温桶里,给我带走,你知道吗,我老伴儿的厨艺那可是一流!她烙的煎饼,就光这么吃,我一口气就能吃它三张,要是再加上她熬的rou酱,那滋味儿,光想想就能让你流干口水!” 书言笑道:“我光听你这么讲就已经在流口水了,那然后呢?” “然后?什么然后?” “您老伴儿呢?”书言抬头看看四周,“我来这么久了,好像没看到她,她出门去了?” 大叔怔了一下,原本擦着钓杆的手突然垂了下来。 “她已经走了……” “走了?” “就是死了!臭小子!”大叔恶声恶气地说。 书言讷讷,有点难堪,“对不起……” 大叔叹了口气,垂下头,两眼定定地看着他手里的钓杆。 “从前,都是她帮我收拾的这些东西,水桶也好,钓杆也好……而且我每次钓鱼回来,不管有没有收获,她都冲我笑眯眯笑眯眯的!”大叔苦笑,“刚我不就说了吗,我这人,虽然没本事,但是命很好!” “因为你遇到了一个好老伴儿?” 大叔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只可惜,遇上我,她的命就不好了!明明年纪比我轻,却走得比我早,这个死老太婆!也太不讲义气了!” 书言不知该说什么好,便同大叔碰了碰杯。 大叔呷了一口酒,抬头看向窗外。 “不知道她在那个世界里过得好不好?”大叔自言自语般地说:“年轻那会儿,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特别怕黑,每次一走夜路,她就紧紧地拽着我的胳膊,一开始,我还误会她,心想外表看上去那么容易害羞又单纯的她怎么表现得这么主动呢?还因此对她冷淡了好一阵子,后来才知道,当一个女孩子肯那样依赖你的时候,说明,那正是她对你的信任!” 书言赞同地点点头。 “您一定很爱她,这样,我想她即使已经去世了,也不会有什么遗憾的……” 谁知大叔却用力哼了一声说:“你懂个屁!一个连喜欢的女孩子都不敢去主动追求的人,你没有资格谈爱这个字!” 书言缩缩脖子,不响了。 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抽泣声,仔细一看,发现大叔竟然在抹眼泪。 “死老太婆,现在只能一个人走夜路了吧?没有我的胳膊给你牵,你说你要是再害怕了可怎么办?为什么你这么命苦?年轻的时候,跟着我过穷日子,年纪大了,我也没好好地照顾过你一天,你从来不跟我提要求,我也就以为你什么要求都没有,结果现在……老天爷让你走在我前头,一定是不愿意再让你为我受累、再跟着我吃苦,你说是不是啊,死老太婆?” 书言听了这些话,眼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他突然在眼前这个看似暴躁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他的孤独、也看到了他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温柔…… 笃笃笃! 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大叔好奇地问了声谁啊,书言笑着说:“一定是我的朋友一惠来了,我去开门。” 书言划动轮椅去开门,结果门刚一打开,一惠的大嗓门就像火炮一样轰进来: “梅书言,你是想气死我吗!!!” 书言静静地抬起头望向一惠,然后莞尔一笑。 “一惠,你来啦?” 原本还像一头暴怒的狮子一样的一惠,在看到书言那张沉静又清秀的脸庞时,顿时像被嘴里塞进了一枚哑弹似的、不响了。 “到底是谁来了啊书言?” 伴随着这道声音,一惠看到有一个邋里邋遢的大叔正从屋里走出来,紧接着,这人在看见一惠后,突然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拉长着怪音一直悲鸣着—— “宝儿!宝儿是你吗?宝儿?!天!宝儿?你终于回来了啊我的宝儿!!!” 大叔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抱住一惠,趴在她身上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把一惠吓的—— “梅书言,你干嘛跟一个疯子在一起啊!好可怕啊!救命啊!!!臭老头!不要把鼻涕擦在我身上啊!恶心死了!喂!快放开我!不然我喊人了啊!死老头,你手往哪里摸啊!!!混-蛋!!!”这声过后,一惠一脚把大叔远远地踢到了五米开外。 结果大叔趴在地上还在那里不停地哀嚎着:“宝儿啊宝儿!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你亲爹呀宝儿!宝儿啊!!!” 书言和一惠面面相觑。 ☆、第 18 章 书言过去把大叔扶起来,然后问他: “大叔,宝儿是谁啊?” 大叔还在那儿一个劲儿地哇哇大哭着,巨大的泪珠不断从他满是皱纹的脸上滚落下来。 一惠不耐烦地冲他喊道: “死老头,别光顾着哭呀,快回答书言的话,不然我掐断你的脖子!” 大叔这才抽抽噎噎地说—— “宝儿是我失踪多年的女儿……” 书言静静地回头看了一惠一眼,一惠大骂道:“看我干嘛!我才不是他的女儿呢!这人神经病呀!” 书言摇摇头,又转过头来耐心地问大叔。 “大叔,您女儿是怎么失踪的呀?” 大叔愣了一下,马上又嚎啕大哭起来,一阵风吹过,一惠已站在大叔的背后并用手肘死死地勒着他。 “死老头,我分明警告过,不好好回答书言的话的话,我会掐断你的脖子……” 大叔终于开始了他漫长的诉说…… 原来六年前,大叔的女儿不知何故突然和她mama吵了一架后就离家出走了,之后不管大家怎么找都始终没找到,报警也没用,而这,最终也成了大叔老婆的一块心病,在三年前大叔的老婆终于因为积郁成疾而即将离世的时候,她苦苦哀求大叔无论如何都还要继续寻找下去、一直要找到女儿为止…… “其实我心里早就不抱什么期待啦,那个臭丫头,打小就脾气犟!她要是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