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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连连点头,行到街面上,车停 在摊子前,丫头抱了慧哥儿去挑泥烧的兔子,慧哥儿看了这个想要那个,明潼掀了一点帘子看着他,见他挑得喜欢,大眼睛闪亮亮的,不自觉露出笑意,微觉有人看她,眼睛一抬却见吴盟正立在街角,负手看了过来。 明潼倏地把帘子一放,身子往车壁上一靠,脸上的笑意跟着隐去了,等着慧哥儿上车,一个个把小兔子举给她看,她面上带笑,心思却远了,他这一向,来的太勤快了些。 原来他来,是因为必须来,明潼也猜测过,成王必是知道了不同,这辈子许多事不一样,不光一个明沅不同,连成王也不同了,明沅是多出来的无疑,成王同她一样也是再来一回。 她心里搜肠刮肚想过一回要如何骗过他去,可却没有一点儿办法,她能认定的事,成王也能认定,可在他眼里,自己依旧不过蝼蚁,除了天下只有妻女。 得亏着她姓颜,跟明蓁是同宗,若不然,她自选了郑家开始,成王就能对付她了,可他想的却是借她的手把郑家那点东西掏出来。 吴盟是他安插在郑家的眼睛耳朵,可这双眼睛,看的也未免太多了些。算一算两辈子,她都没尝过情爱滋味,到这个年纪有了娃儿,也依旧并不懂得,可不懂得,不代表她感觉不出。 她看过许多恩爱,行到一半分道扬镳的如纪氏颜连章,只顾两人好却半点不管它人的梅氏颜顺章,整个颜家能看的太多,明蓁成王这样的,明芃梅季明这样的。 不管是成婚后还是未嫁前,她再没有过一刻的闲心想情爱事,虽不懂得,可他来的多了,说的多了,总能觉出不一样来。 吴盟先不过有命在身,渐渐走的愈加勤快,年少时那些许的牵扯,到如今早就烟消云散了,可他偏偏又想了起来,不独想了起来,还问她记不记得那只麻雀。 明潼心头微微厌恶,她记得这只麻雀,是因为记得她在重活一回之后,头一次见着那个未来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人,那个把太子扯下了宝座,拼杀上皇位的人。至于那只麻雀,澄哥儿只怕都比她记得清楚些。 每隔两天就来一回,便是把慧哥儿放在房里,他也毫不在意,明潼皱了眉头搂住慧哥儿,慧哥儿只当母亲发愁,伸手揉揉她的眉头,捧了脸儿冲她嘻一声。 明潼松了眉头,拧了他的鼻尖搂住他,得了这一声笑,把烦恼全抛到脑后,这点心思纵是他有了,只不曾当面挑破,就作无事。 明潼一走,明沅也跟着上了车,纪氏也预备了些东西还礼,车后堆得满当当的,又问明白明沅甚时候能搬到十方街去,若是不能先不要逆了曾氏的意思,别为着这几个月的快活,就把后头外放的事给搅黄了。 明沅一一应下,坐上车还没出巷子口,就问纪舜英:“咱们是不是去十方街看看?”想着能往街市上走一走,眼睛都亮了起来。 纪舜英看着她笑,伸手替她扶一扶发髻上的喜字簪,一早就让青松去预备着,纪长福跟长福婶两个算是见新主母,备得冷切热炒七八个菜,早就等着了,路口一见着车到,就赶紧往外头迎。 明沅早就预备着红封,一人一个打赏过,进得门先看见砖雕,左手边一条廊道,右手边种得两丛竹,透过漏花窗,进了二道门,是个回型廊,院子中间搭了葡萄架子,才刚搭起来,藤还没爬满,底下小小一座秋千架。 院子不大,却比在纪家舒服得多,明沅整个扫一回,纪舜英就扶了她的手往屋子里头去:“里头的摆设你看着办,有什么要动的,再动过就是了。” 这图纸是明沅看着一点点画出来的,哪还会不满意,只这屋子怕住不得多少时候,人往屋里榻上一挨,这才有了些当家作主的感觉,指了丫头去买些火晶柿子来,水晶黄梨来,靠着就叹一口气:“好是真好,只再没多久就要外放了,这时候折腾着住出来,可不难看,忍也不过几个月的功夫。” 之后又有中秋,中秋之后又有重阳,再有年啊节的,想走也走不脱,心里打算是好的,可不到外放出去,两个人还真难过这种日子。 纪舜英原来还兴冲冲的,听了明沅的话,脸上的笑都敛了去,这房子是他一点点画了图纸装出来的,就这么白放了一天都不住,怎么不可惜,若不是明沅拦着,他非得往门上写爱庐两个字不可。 明沅拉他坐到身前,手指头碰一碰他,纪舜英叫她一碰,立时反手握住,指腹搔着她的手掌心,倒比在家里还更大胆些,脸儿凑过来,屋里垂了帘子,明沅看一眼无人,红了面颊任他亲。 先不过碰一碰面颊,跟着又碰一碰嘴唇,到纠缠起来,含珠吐露的,她便撑开了纪舜英,外头正送了鲜果来,柿子梨子买了来,还有青莲白藕,就这么单切了送上来,一口白藕咬了,叫他从口里夺了去,两个呆在屋中,摆设家什甚都没看,分吃着一截白藕,舌头都甜得麻了。 这么着回去,时候就晚了些,曾氏却没说甚,还当是纪氏留茶留饭,还笑:“我就知道她是个多礼的,哪这么容易就放了人回来。” 纪舜英明儿就要上差了,夜里未等着风定人静,就先搂了明沅不肯撒手,他把那册子细看了两日,果有心得,那句业精为勤,真个不是虚言。 明沅也是初尝,哪里识得滋味,倒是搂抱还更开心些,叫他一弄真有些趣味,夜里咬了被角,由得他磨,原来束手束脚,可才短短三日,竟觉着同他是真分不开了。 一面拉过被子掩住眼睛,一面由得他扶着软腰探索,身子动得厉害起来,整个人都在摇,晃得心尖都发颤,纪舜英一身汗水躺到她身边,被子底下滑溜溜的干净,把她整个人都裹起来,满足的叹息一声,正要拍她睡,明沅红着脸轻声道:“我想洗一洗。” 明沅进门不足五日就是中秋,家里布置的红绸喜字要摆上一个月,倒省了再花心思搬花扎绸,只把摆蔫的花换一回,堂前厅里,还是一样陈设。 连着纪舜英成亲发放下去的赏钱,也跟中秋的并在一处,说是多发了半个月的月钱,却是把中秋的赏钱也一并儿算了进去,采菽几个再没遇上过这样的事儿,因着她们不是纪家的丫头,明沅发了一份,纪家又发了一份。 大丫头们倒知道口舌,并不往明沅跟前来说,几个小丫头怎么忍耐得住,私底下报怨一回,叫采菽听见,很训了她们几句,这事儿还是叫明沅知道了,她也只笑一笑:“叫她们不许往外头去说嘴。”怪道传她是个大方的,原来是因着一份赏钱。 曾氏叫了她去办中秋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