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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等她舒舒服服泡完澡,朱绰居然跟随常临一道过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老三,我想死你了!” 见朱伊只穿着夹棉湖绸中衣,朱绰先解下自己茜红地暗金刺绣孔雀芝草的斗篷,才扑向了她,惟恐上面的霜雪寒气侵着对方。 “阿绰,我也好想你。”朱伊接住她,两个小姑娘抱在一起就不想撒手。 朱凝终究要比她们二人大上七岁。而朱伊与朱绰年纪相仿,从咿呀学语便是玩伴,一年年比着个头长大。 两人有太多的共同记忆,一道进滴水院学第一首诗,习第一支舞,一起去校场学会骑术。白日里分吃同一块点心,夜里还爱钻同个被窝,就连第一次有了少女的懵懂心事,亦是与彼此分享…… 她俩虽不是亲姐妹,却比许多亲姐妹还要爱对方。 “老三,我今晚就住你这边吧。我让阿鲁回去告诉我母妃一声。”朱绰舍不得这样快就走。 朱伊想着谢映还在京城外,不会来翻她的窗,便答应了。取了一套自己的中衣给朱绰换上。 两人躺到床上便开始聊天,朱绰问:“老三,你在桑阳那庙里许了何愿啊?要跑那样远去还愿?” 朱伊捏捏朱绰鼻尖:“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朱绰嘁了声,突然道:“对了,我跟你说啊,宫里最近在闹鬼,尤其是坤仪宫。连坤仪宫的井水里都有血,旁边的园子也时不时能听到女人夜哭,皇后宫里的宫女跑出去看,还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女人呢,但是禁卫军包抄过去,又什么人也没发现!” “而且,皇后窗子外头还总有影子在飘!之后留下了长头发,还是雪白的头发,可宫里没人是雪白的头发啊,可怕吧?皇后都被吓病了!朱黛也快被吓死了。” 朱绰突然问:“你很怕么,伊伊?抖这么厉害。” 朱伊也快被吓死了,她是最怕鬼的,但她又想听,毕竟与皇后有关,便抱着朱绰问:“闹得这样凶,没召法师进宫作法镇压?” “当然召了。前几天坤仪宫外头全是和尚道士,诵经作法,可热闹啦。不过镇不住啊,先前那拨和尚道士在,那些鬼就不出来,他们一走,鬼便又出来了。今日又换了另一拨道士进宫。” 朱伊皱眉,都说这些邪魅魍魉最怕帝王龙气,连龙气也镇不住?作法也驱不走?什么鬼这样厉害? 她沉吟,正要再问,突然听见有异样的声音响起——“笃,笃,笃。” 朱绰问:“什么声音?” 朱伊想了想,看向一旁的窗户道:“敲窗的声音。” 对,的确是有人从外敲击窗户上的万字纹木格发出的声音。但是,是人吗? 朱伊与朱绰对视一眼,同时发出尖叫:“啊——” 这寒冬的窗户都糊得厚,且关得严实,外面又在下雪,谁会来敲窗户。 绵风等人很快冲进来:“怎么了?公主。”外面的敲窗声早已消失。 朱伊和朱绰还吓得兀自喘息,朱伊突然转动眼珠,朝那窗户看了两眼。难道……是谢映进宫来看她?那也不成,今晚阿绰在这儿呢。 过了一阵,那敲窗声再也没响过。朱伊这才放下心来,应该是谢映了…… 朱绰心更大,见没异样,便叫了绵风出去继续道:“伊伊,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韩允嵘他已退亲。我真是欢喜。” 朱伊当然知道韩允嵘已退亲,她回京后已与对方见过面。韩允嵘得知她南下,便也独骑南下要来找她,被谢映派人劝了回去。毕竟她爹的死因没有查清之前,他们兄妹的关系,最好不要叫人知晓。 朱伊摸着朱绰的脑袋,没有做回应与评价。 两姐妹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别的,朱绰向来是个爱困觉的,朱伊赶路也累,便抱在一起睡着了。 下着雪滴水院不用上课,朱伊与朱绰原想睡个懒觉。第二日清早,却来了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是皇帝派人过来传旨:“皇上今日圣躬违和,命禧贞公主侍疾,以彰仁孝。” 朱绰皱眉问:“父皇怎么圣躬违和了?还有,为何要禧贞公主侍疾?” 那太监道:“禀荣裕公主,皇上是头疾发作。要禧贞公主侍疾是陛下圣意,小的只负责传旨,原因就不知了。” 彤贵妃亦道:“皇上昨日不是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她一寻思,准是甄惜那小贱人!皇上的龙体何等尊贵,怎禁得起她那般的痴缠损耗! 朱伊垂眸片刻,皇后病了……皇帝也跟着病了?她缓缓道:“母妃,那我去父皇那里了。阿绰,你快回去吧。” “伊伊。”朱绰拉朱伊的手。朱伊拍拍她手背:“回去吧。” 朱伊知道朱绰想陪她去,但圣旨就是圣旨,只叫了她一人,朱绰若跟着去便是抗旨。 朱伊坐的软轿在养和殿前停下,她下了轿来。今日仿佛比昨日更冷,风如刀子一般割人,空中雪霰娑婆,斗拱下铜铃乱撞,攒雪的枝桠沉甸甸地上下打颤。 朱伊挽着个小巧的半绾髻,上身是件葱绿滚貂颏的掐腰短袄,下头是深绿的素缎裙子。外头披着墨绿地盘金彩绣双鸾的银狐毛斗篷。 斗篷帽子上蓬松的银狐毛,将朱伊那张脸庞显得愈发的小,寒风丝毫没损着那吹弹即破的雪白肌肤,双腮晕着的嫣红,如桃花尖最动人的一抹颜色。 朱伊抬起眼,便见太子站在前方直直看着自己,她一怔,福了一福道:“皇兄。” 太子冷笑,朱伊也就是看起来玉洁冰清罢了,不知已在谢映身下承欢多少回,早非白璧无瑕。 太子道:“禧贞来了,跟我进去罢,父皇等你一阵了。” 作者有话要说: 情蛊这种N年前的武侠老梗是不会出现的啦,这里只是形容颜同学的感情状态,就像是中了这种东西一样 请牢记这是一篇甜文,这章走剧情 第64章 内殿地龙烧得旺, 温暖宜人。 太子走了几步突然停下, 他转过身, 刚巧看见朱伊解下斗篷,递给绵风。 纤纤玉指扯开斗篷的系带,只这一个动作, 便让太子浑身都热了。 太子的目光在朱伊身上游移, 冬日衣物厚重, 连依依的身段看着也不复以往玲珑,唯有他这个“皇妹”, 还是这般勾人。 太子的注视令朱伊蹙起眉尖, 虽然对方没有以动作和语言扰她, 可就单这目光, 已叫她不舒服。 还好太子很快收回视线继续向前。 越往里走,空气中浮动的香味越浓郁。 朱伊闭上眼,细细辨了辨, 是龙涎、柏子、雀头、甘松、牛黄、郁金、梅冰。皇帝以往只熏龙涎和木蜜, 从今日加的香来看, 的确是龙体有恙。 甄惜正在坐在龙床边,用一只红瓷柄的银匙给皇帝喂药,还不时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