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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往后无论爹爹抢不抢龙椅,和他关系都不大,但他好歹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子,朝他送秋波的富贾侯门千金不在少数。他可好,单单恋上太宗时获了罪的将军家的,被罚在肃亲王家做家仆的丫鬟。为着这事儿,爹爹没少得气得呕血。 盼晴私下里想过,像爹爹这样朝三暮四的人,想要断二哥的念想,最快的方法不就是纳那个丫鬟做妾吗?此想法一出,她又暗自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邪恶?定是尘世沾染的,罪孽罪孽,不过,偏偏和爹爹想到一处去了。 可奇怪的是,娘亲手头上力道一重,佛珠散落一地,她自己什么话也没说,爹爹便退出了娘亲的屋子,终究也没这么干,整日看着前途无量的二哥,立在门廊边痴痴给娘亲敲腿的丫鬟,心中五味杂陈。 作者有话要说: 好开心,有榜了,求收藏啦~~~ 为了压缩字数(嗯收藏相同情况下,字数少的有优势),周四周五周六周日四天日更,然后休息三天,下周四视榜单要求预告更文计划哈,多多包涵哈~~后期一定会找机会给你们补上的 ☆、非凡之家(二) 爹爹两个儿子在情/事上就是这样让他失望透顶的,于是没事的时候他也喜欢召盼晴去问问陪公主上课的事儿。一开始她还紧张,怕要严加考核。到了才发现,不过一个失意的中年男子召唤自己的女儿来品品茶,谈谈天而已,女儿是件贴心小棉袄,这话真是太对了。她坚守这句话,总是频频点头、随时应和。 他情到深处,每每道:“我的女儿啊,你两个不争气的哥哥就这样了,我可非得给你找个好归宿,别像我们这些人似的,我们这些人……”喝茶喝到醉还是头一次见,仔细看了看,才发现给她的是茶,他自己一直从自己的大海碗里喝的是酒,怪不得了,一开始还奇怪呢,怎么尘世有拿海碗喝茶的。 盼晴的心里直犯嘀咕,若是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岂不是要在这儿把这一辈子过完?要过完,怎么也免不了结婚生子,她可是一个有节cao的山神,还要找从前的玩儿伴呢,这可如何是好?但她在这儿应了爹爹承诺的一个满意姻亲,她又是一个守信用的山神,这可如何是好?要不真找了个门当户对的,到时候就跟人家约法三章,只拜天地不圆房?人家若是不肯,她的节cao可怎么办?哎,真是头疼。 虽说爹爹的姬妾成群,她们却似乎很忌讳娘亲,爹爹似乎也还是敬畏娘亲的,只是娘亲似乎并不把爹爹放在眼里,常看见爹爹独自坐着用海碗喝酒,很是孤寂。 他的烦恼似乎越来越多,先是担心儿子的婚事,而后担心自己的地位,现在骑虎难下,先把那些主张他夺位的搁在一边不谈,就说说他若是不夺,圣上驾崩,年幼太子即位,掌权的定是太师一伙人,到时候他们也不会给肃亲王一脉活路。既是别人定会相逼,为何不主动出击呢? 但爹爹还是在意兄弟情谊的。凭良心说,这个皇伯伯待盼晴态度还是不错的,所以她也和爹爹一起纠结了。 所以说,尘世真真是个不能来的地方,才来了半年,就知道了这么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整日整日在脑袋里盘旋,烦得很,哪里有当山神时候来得畅快。那两个徒儿,傻归傻,却是依着她的,不像这个子婵,还处处管着她。哼! 不知为什么,她让人感觉很亲切,骂也不能,打更不行,只能在一旁耐着性子听着,让个丫鬟管着,这算什么郡主。 北风呼啸,雪花紧;冰凌倒耸,梅香飘。 热热闹闹的春节,便在“噼里啪啦”的鞭炮与漫天绚丽的烟火中跨过。 灵修之界,盼晴总以每百年那道天雷计算;而在天界,时光缓缓地淌,如那滔滔星汉,陪在无名的童子身边,时光是怎样过的也就不再重要了。早就听说尘世生灵的红尘一遭在神仙们的眼里不过昙花一现,来了才发觉,虽是昙花一现,却也是芬芳四溢的一现。 这短短十来天里,先是进宫的皇室家宴,再就是爹爹在家大开府门,迎来送往。 盼晴躲在自己的海棠轩,趴在半月门上,看络绎不绝的人,虽都带着新年的喜气与笑意,那层皮子下的神色却是不同的,有的吹溜拍马、有的阿谀奉承、有的敬畏不前、也有的纯粹是友人的亲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精神气在里面,够琢磨许久。 时不时也有亲王、大臣、将军在府邸大摆筵席,大哥二哥跟着爹爹去了,独留盼晴在家陪娘念佛,这这这,这待遇实在天差地别。 那厢的热闹她体会不到也就罢了,他们对的是热情好客的主家;她对着是闭目念佛毫无表情的娘这也就是算了;最不能忍的是,他们大快朵颐,遍尝山珍海味,她却要跟着娘吃斋,大过年的她要吃斋! 这临时往船上一跃真是太不明智了,若知道尘世的短短几十年居然细致到每时每刻都在感受着,说什么也要赖在司命家门口、蹲在他踩的祥云上,定要他给派个好命运才行。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只能一边夹一筷子强做成鱼形状的豆腐皮,一边心里暗唱“手捧一个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用情到深处,恨不得流下泪来。 好在老天似乎还是有眼的,一直潜心问佛的娘亲居然还是看得到她生不如死的神情的,半年了,盼晴头一次听见她这样关心,道一声:“大正月的,让你这么憋着也够难受。明天上元节,晚上带上子婵和几个小厮,上珞珈山看灯会去吧。”那滋味,仿佛那一筷子豆腐皮吃进去,当真是红烧鱼似的满足。 巴巴地等到了又一个傍晚,晚霞把雪地染得如上灯一样红艳。 盼晴假惺惺地又请了请大哥二哥。 大哥这几天周旋于各府千金之间,秋水都接得乏了,听说右侍郎家的二小姐是爱慕他爱慕得要发疯的一个,刚巧爹爹上哪家拜年,右侍郎也上哪家,还天天带着那二小姐,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大哥被那二小姐缠得寸步难行,也烦了,今晚反而提出陪娘亲念佛。 至于二哥,说要好好陪娘亲,以及娘亲的丫鬟,吃汤圆。分明见得爹爹的头发都竖了起来,快要顶翻纱帽了,吐吐舌头自己带上人走了。 盼晴心说请也请过了,心意都到了,你们不去,再不和你们假客气了。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京畿四横八纵的宽敞街道,路肩与各府院墙上厚厚的积雪,被廊檐下的灯笼照红,红彤彤的满城,难怪有人说这真是幅太平盛世图。 地处京城东南角的珞珈山,白雪皑皑,此时远看如一个雪美人,身上是红色绸带,从山脚向山上蔓延,横生出曼妙的花枝。 正元街上正好也有灯会,许多寻常人家的百姓也涌到这街上。小孩子红扑扑的脸蛋,被雪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