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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神。” 热茶滋润了她的嗓子,徐婉真缓过神来。想到方才在梦中的情形,不由悲从中来。 刚刚,她在梦里见到外曾祖父一脸安详,嘱咐她好生守护着徐家。也让她念在血脉亲情的份上,在有生之年守护涂家。 这才刚刚惊醒,就听见外曾祖父去世的消息,这令她瞬间如梦似幻,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难道,在这个世界中真的有鬼魂吗? 想想她见过的那名神秘青年,和原来的徐婉真在她体内留下的残魂。也许,真的有祖先英灵。 闭了闭眼,她抚着心口暗暗发誓,“外曾祖父,你安心去吧。这一世,我会竭尽全力的守护徐、涂两家。” 知雁伺候着徐婉真换了衣服,净过面,才让徐乐安来见。 “大小姐,老太爷是昨夜晚间去的。今儿一早,邬娘子去唤他起床,才发现老爷子已经没了气息。” 徐乐安神情悲痛的回禀。徐家刚到京时,幸得涂老太爷多方照拂。也以为他的存在,徐昌宗和徐文敏在狱中时才没吃多大苦头。 因此,徐家上下对涂老太爷的感情很是深厚。 消息得到了证实,徐婉真强忍着悲痛,泪光在她的眼中闪烁。 她哽咽着问道:“家里,是怎么安排的?祖母怎么样了?” 徐老夫人的年纪也不小了,听到这个消息不知道能不能经受住打击。 徐乐安回禀道:“老夫人晕过去一回,苏三爷来诊治了,说是急火攻心需要卧床调养。” 听到祖母病了,徐婉真恨不得立刻飞回徐家。 “家里是大少奶奶在主事,”徐乐安继续禀道:“大少奶奶已经吩咐了人手先去涂家帮忙,家里的主子们收拾收拾,随后就到。” “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说一声,让大嫂等等我一起。” 徐乐安拱手告退,作为徐家管家,这个时候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办。 看着他出去,徐婉真坐在椅子上神情怔忡。涂老太爷逝世,徐老夫人病重的消息,令一向看重家人的她缓不过神来。 她对涂老太爷充满了孺慕之情,这样一位博学、慈爱的老人家,徐婉真非常庆幸自己的血脉中,流淌着他的血液。 她已经足够尽心,年节礼从未少过,只要得了闲暇都会去探望一二。但她毕竟是徐家嫁出门的女儿,为涂老太爷尽孝还轮不到她。 这样一位老人家逝世,令她的内心隐隐抽痛,仿佛堵了一口气在心头,喘不上来。知雁在一侧担忧的看着她,见她面容的神采都黯淡了下来,眸子中都失去了光华。 这个时候,她应该迅速换了衣服之后,赶去和徐家众人汇合,前往涂家吊唁。 然而,她心里知道应该怎样做才是最好,身子却仿佛失了支撑一样不听她的使唤,愣是站不起来。 青萝想要将她扶起,被知雁以眼神制止。她知道,这种悲伤的时候,非得让她自己宣泄出来不可。若是用外力干涉,心头这种难受之情,或许会变成郁气埋在体内,于身子不利。 徐婉真的手搭在椅背上,水葱般的手指和红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整个手掌有些微微颤抖,她将力量集中在指尖上,想要借力站起身来。 就在此时,门帘被一把掀开,武正翔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门口。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进来,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但他的身形像山一般沉稳,令她汲取到力量。 从室外猛然走进来,武正翔的眼睛一时间还不能适应室内的光线。他微微眯了眯眼,看清室内情景后,便大步流星的走了几步,一把将徐婉真揽入怀中。 涂老太爷不止是徐婉真的外曾祖父,还是当朝一代大儒,骁骑卫对涂家动静也多有关注。他刚刚听见了涂老太爷逝世的消息,连忙放下手头的一切赶了回来。 果然,就看见她伤心得不能自己的一幕。 “婉真,”武正翔抚着她的背,放缓了语气道:“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他知道她的脾性,遇到再难的事情,都会按下所有情绪来面对、解决。她不愿意哭诉自己有多艰难,也从不诉苦。 他很少见到徐婉真情绪激烈的时候,她总是那样清清淡淡的站在那里,如幽兰一般散发着独特的芬芳,又如金刚石一般坚定不移。正是这样的她,才越发令他心疼。 但亲人逝世的痛苦,不比得其他事情,不是去克服就能消失的困难。 这个时候,徐婉真需要的是将心中的情绪通通宣泄出来,而非强忍。 徐婉真伏在他怀中,轻轻抽泣起来。他的及时出现,让她彻底放松一下。有他在,就不用自己一人去抗。 武正翔轻轻拍着她的背,吩咐知雁:“去准备两套素服,令人套了马车。屋中的陈设摆件,你都看着换了。” 知雁敛礼,带着青萝等丫鬟退了下去。少夫人情绪悲痛,还好二公子赶了回来。她对这些规矩虽然清楚,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但她毕竟只是奴婢,主子不吩咐,她不能做主。 屋中只得他们两人,徐婉真揪着武正翔的衣襟,恸哭不已。 晶莹剔透的眼泪涌出眼眶,沿着脸颊刷刷地流。流到脖子里,流到衣襟上。她伸手去抹眼泪,眼泪又沿着她的手往下淌去,几个弹指之间,便浸湿了两人的胸襟。 武正翔心疼的搂住她,他还首次见到她如此悲伤失态。 ☆、第九百七十二章 哀伤 想了想,武正翔柔声道:“婉真,祖母也病了,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倒下了。”她对家人亲情如此看重,这个时候,也只有亲情才能令她振作。 徐婉真哭得有些抽噎,泪水在她姣好的面容上交织,望着他点了点头。 他说的对,外曾祖父特意托梦给自己,不是让她哭泣伤心的。 她扬起了脸,看见他的衣襟被自己的泪湿了好大一片,不好意思极了,声如蚊呐道:“赶紧换下,让人洗了。” 武正翔揉了揉她的头发,低头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感觉好些了?我让知雁备衣服去了。你好好洗漱一番,换了衣服我们就去徐家。” “会不会耽误了你的公事?”徐婉真担忧的问道。 “无妨,我再忙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知雁听到里面的动静,伸手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才端了一盆热水进来,绞了毛巾为徐婉真净面。 武正翔拿过她准备好的衣衫,自去净房换了。 徐老夫人是涂家的嫡次女,涂老太爷逝世,她理应带着全家回去奔丧。 只是涂老太爷去得这样突然,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徐老夫人听到消息后,便在心头不住的后悔。后悔在父亲走的时候,自己竟然未能守在床前。 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和心头的懊悔,她才倒在了病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