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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的下人,卢氏返身回转屋内。先去瞧了陈氏,见她还在沉睡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便示意何mama、春山,还有另外三个贴身伺候陈氏的一等丫鬟,来到外间。 方才她雷厉风行的处置下人,尺度拿捏到位,让何mama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敬畏。 她缓缓落座,看着几人道:“你们都是贴身伺候母亲的人,我不想落了你们面子,但你们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气晕,理当受罚!” “请大少夫人责罚。” 卢氏徐徐道:“何mama,你伺候母亲这么些年,怎么如此不精心?罚三个月月钱。你们几个,罚一个月。好生伺候母亲汤药,余下的等母亲病好后,亲自处罚你们。” 处置完这一切,卢氏按了按额角,才回了自己的争春院。 瞧着窗外天色将明,她头痛之极。眼下虽然对付过去了,但忠国公府上的这场闹剧势必会成为京里最新的话题。 纵然她万般不情愿,但忠国公府折腾了一宿,大半夜开坊门请太医,动静不小,怎么可能瞒的住。 这未来的儿媳妇刚刚得了太后欢心,陈氏就病倒,让人们怎么想? 如果可能,她真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局面。算了,她闭上眼睛,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 宫中敲响了晨鼓,坊门大开,今日是百官早朝的日子。 庄夫人送了安国公出门,正在梳妆,半梅走进去屈膝禀了昨夜忠国公府发生的事。 庄夫人放下手中的蝴蝶钗,讶然失笑:“病了?” 半梅点头应是。 “这可奇了。”庄夫人笑道。 这个陈氏,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这个时候病倒,不就摆明了不喜徐婉真得太后青眼吗?再加上她一向苛待庶子的名声,这下恐怕说什么的都有。 她也是想不开,哪个猫儿不偷腥,男人纳个妾算得了什么? 这京里,莫说位高权重之人,就是那穷苦书生一旦中举,也要纳个小妾来尝尝鲜。瞧瞧那平国公,一院子的莺莺燕燕,平国公夫人难道就不活了? 忠国公拢共就纳了这么一个妾,就被陈氏搞得沸沸扬扬,后宅不宁。 想了想,她吩咐:“你去徐家通报一声,忠国公夫人昨夜病了,让真儿准备一下。巳时,我让马车去接她,我带她去看望未来婆婆。” 既然徐婉真已和武正翔定亲,忠国公夫人就是她未来的婆婆。婆婆病了,做儿媳的理当探访,这是礼数。 本应徐婉真的长辈带着她前往探病,但她母亲已逝,徐老夫人年纪大了,而且在辈分上比陈氏高上一辈。她带徐婉真去,就显得很不合适,断没有女方的长辈上赶着去探病的道理。 所以,庄夫人和陈氏平级,又是作为徐婉真的义母,她担下这事,乃是理所应当。 至于,陈氏怎么想,是不是愿意看见徐婉真,那就是她能左右的了。只要自己这边,不失了礼数便好。 …… 平国公府,儿女们都请了安出门。 曾氏瞧着欲言又止的王mama,问道:“有什么话想说?吞吞吐吐的样子。” 王mama施礼笑道:“不是不好说,方才小姐少爷们都在,老奴不方便说。” 一边给曾氏梳着头,她一边道:“是忠国公府上的闲话,夫人听听就好。昨日太后单独宣了庄夫人的义女徐婉真进宫,午后进去,留了饭才出来,显然喜欢的紧。夫人,您猜后面怎么着?” 曾氏对镜端详着,在妆奁匣子中捡了一支缠丝点翠金步摇,在发髻旁边比划了一下,笑道:“她一个商户女儿,就算得了太后喜欢又如何,会碍着谁的眼吗?” 王mama拿过她手中的步摇,稳稳的插在发髻之上,道:“可不是碍了人的眼,碍了她未来婆婆忠国公夫人的眼。昨儿当夜,陈夫人就病倒了,听说折腾了一宿。” 曾氏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失笑道:“这都叫什么事儿!她痛恨这个庶子,也不至于心气这么高,连个商户女子也容不下。” “谁说不是呢!” 曾氏想了想:“说起来,徐家和涂家是血亲。上次在庄夫人的别院中做客,向徐婉真打听曼珍的事情,她可是说了不少好话。看来,曼珍和她的关系不错,她的事情,你以后帮我留意着点。” 王mama应下。 ……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 这件事,很快就在权贵圈中传开来,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有看陈氏笑话的,有怜惜徐婉真将来要跟这样的恶婆婆相处的,有嫉妒徐婉真讨了肖太后欢心的,等等不一而足。但偏偏,就没有 吴尚书府,吴成和一脸沉郁的走进门,将头上戴的玉冠摘下,摔到窗边的榻上。 武娇正埋头做着针线,诧异的抬起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这是?这个时辰,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了?”吴成和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茶水就灌,旋即喷了出来,将茶杯掼到地上,随着“砰”地一声,在地上摔成几瓣。 “大热的天,你放这么一壶guntang的茶水在这里,想烫死我啊?”吴成和质问道。 武娇满肚子委屈,她刚刚让红缨沏的茶,原打算放凉了再喝,谁知道他会这个时候回来?又不是自己让他喝的。 她是陈氏捧着心尖尖上长大的姑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旋即将针线筐子一扔,猛然站起来:“姓吴的,你来求娶的时候,是怎么说的,你都忘记了不成?” ☆、第五百一十章 探病 吴成和一早去出门访友,眼下突然回来,还莫名其妙给自己脸色看。武娇越想越委屈,一双美目中蓄满眼泪,泫然欲滴。 “娶我进门的时候,信誓旦旦。今儿发的这顿脾气,也不知是为着什么?我武娇嫁进来,就是受你欺负的吗?”一向爽利的声音婉转下来,字字低泣。 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提起那些曾经,吴成和心头一软,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摸摸她的发顶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可知,我今日出门听着什么事?” 武娇只是少夫人,掌家大权还在她婆婆手里,消息远没有当家主母灵通。 她嫁进吴府两年有余,因着无子,连婆婆做主纳妾的事都忍了下来,脾气早就不似在娘家那样火爆。 要是换在刚进门时,他这样无故发火,武娇早就收拾东西回了娘家。而眼下,生活早就磨掉了她的棱角,伏在他怀里,委屈的摸了摸泪,顺着杆子就下来了:“你不说,我在这后院中,哪里能知道?” 见她示弱,吴成和益发怜惜她。 两人毕竟才成婚不久,又是他自己看上,心心念念娶进门来的。蜜里调油好了很一段时间,直至纳妾一事上产生分歧,才时不时磕磕碰碰。 但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