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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你就要嫁到契丹了。你父皇好狠的心,契丹那是什么地方,比西北还要遥远,比岭南还要艰苦。” 她疼爱的看着昭阳公主:“我打小捧在手心的娇娇儿,竟然要去那种地方。”说着,眼眶中涌现出湿意。 德才兼备的曹皇后,此时也不过是一名心疼女儿的普通妇人罢了。 昭阳公主掏出锦帕,轻轻的为母亲拭去眼泪,柔声道:“母后难道不相信孩儿吗?我到了那里,自然能找到法子过得很好。何况,此番为齐王哥哥谋划,父皇已经容不下我了。” 曹皇后低声道:“契丹那等虎狼之地,想要生存下来何等不易?我只是心疼你,堂堂嫡长公主,要去过那样殚精竭虑的日子,还不如贤妃膝下的淳和,能得一辈子富贵荣华。” 昭阳公主长身而立,傲然道:“那样的日子,与米虫何异?昭阳的志向,绝不是如此。” ☆、第四百七十二章 起疑心 曹皇后看着眼前的女儿,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作为母亲,她想要看见自己的女儿平安顺遂,寻个好夫婿,简单幸福的过完一生。 奈何昭阳实在是过分优秀。 在她的身上,继承了来自庆隆帝的无情冷血,胸中自有丘壑;也有着自己的缜密细致,谋划起来无人可敌。这样天之骄女一般的昭阳,是骄傲的、不平凡的、精彩的,但对一个女人来说,却注定坎坷的人生。 她微微叹了口气,拉过昭阳公主的手道:“母后只愿你简简单单的。昭阳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志向,你去吧,母后会做你的后盾。” 昭阳公主依偎到曹皇后的怀中,轻声道:“还是母后懂我。” 两人吃了一些糕点,曹皇后道:“昭阳,有个人,你注意一下。” 昭阳公主拍了拍手上的糕点屑,接过木槿递过来的杯子漱了口,问道:“谁?” “忠国公的二公子,武正翔。”曹皇后道:“在这京城,他一贯低调,就连母后都从未听说过。要不是这次太后赐婚,我也不会注意到此人。” 曹皇后声音低低道:“我着人略微查了一下,他在幼时差点被陈氏折磨致死,却是十岁后从忠国公府上消失。再次出现时,已被皇上封为从三品的云麾将军,赐鱼龙袋。这些年,他都去了哪里?做过什么?为何区区一名庶子,会得到皇上青眼?” 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昭阳动用了所有人手,殚精竭虑的布了这个局,哪里还有精力注意到武正翔? 此时听曹皇后说起,她豁然一惊,道:“母后这么说,我记得了。太后寿辰时,我见到他从殿外进来,还诧异了一下。只是那是心头有事,没来得及深想。” “对,我就在皇上身侧。太后打发人来说,连陈氏都不知道他在何处供职,让皇上去找人来。你父皇却专门让人去寻吴光启,等他回来了,才去将他传来。” “你想,他这个云麾将军只不过是虚衔,皇上为何对他的动向如此了解?” “母后,您是怀疑……” 昭阳公主眼中有着惊疑,难道他是? 看着她的眼睛,曹皇后徐徐点头,道:“我有这个疑虑,只不过眼下只是凭空猜测,还需你去详查。” 昭阳公主慎重的点头,道:“如果真如母后所想,这个人,我们一定要争取到手。” “眼下太子一定紧紧盯着你,你要小心些,别被他捷足先登。” “请母后放心,昭阳一定办得妥妥的。” 陪着曹皇后用过午膳,昭阳公主出了皇城,刚回到公主府,倾盆大雨便如水泼一般,下了起来。 看着天边黑压压的阴云,不知怎地,她心头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 徐婉真绣完最后一道万字纹,放下手边的针。做了月余,给祖母的夏衫总算是得了。 桑梓将衣衫拎起来,碧玺色的绫罗衣料凉爽宜人,随着光线折射隐隐透出金色光华。月白色的滚边配着栩栩如生的松鹤,生动亮眼,特别适合老人家在夏季的穿着。 “今日雨下大了,明儿就送去给祖母。”徐婉真微笑着,这第一次裁衣的成果不错。 门外传来小丫头的惊呼:“这么大雨,大少爷怎么来了?” 徐文敏在门口除去蓑衣,青麦递上罗巾,他掸了掸身上的水汽,笑着问道:“你们家小姐可在?” 青麦屈膝答道:“小姐在里间。” 桑梓得了徐婉真吩咐,撩了帘子道:“大少爷快请进,仔细受了湿气。” “不碍事,这大夏天热的很,一点雨怕什么,何况我也没淋着。”徐文敏捧着新上的热茶,笑着解释。 徐婉真嗔怪的看着他:“阿哥明年就要成亲了,到时自然有嫂子管着你。” “真没事。我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行商,错过宿头的时候,风餐露宿也是有的。这点风雨,我还经得住。” 见了喝了热茶,又吃了两块玫瑰酥,徐婉真问道:“阿哥这么急,可是有事?” 徐文敏点点头,道:“妹子说了那食坊的事,我便托中人在城里留意合适的铺子,只是一时间还没有合适的。今日一早,那中人急急来找我,说有一家位置极佳,符合我们的要求。而且主家急于脱手,价格上也好商量,怕被人抢了先,我便连忙去看了。” 徐婉真饮茶静静听着。 “那是座五进的大宅子,在紧挨着洛水的惠训坊中,位置极好。原主是六品侍御史,听中人的意思,好像他得罪了什么人,正好年纪大了,便乞骸骨回乡养老。” “我去看了,那座宅子占了半个胡同,一侧挨着洛水,有胡同、后巷可供出入。眼下虽然是住家,但我们的食坊不是醉白楼那起酒楼,却和听香水榭有点相似,讲究的是私密、幽静。只要略改一改,增设码头供客人来往。后花园不作改动,只将后宅的院落隔出来,接待客人即可。” 说得兴起,徐文敏将残茶一饮而尽,眼眸亮若星辰,笑道:“地方够大,小舅舅行医的医馆也可独立出来,完全不会彼此影响。” 徐婉真问道:“这么急,可有不妥?知道他是得罪了什么人吗?” 徐文敏压低声音道:“出来后,我又折返向四邻打听了。这侍御史姓白,太后寿辰时在端门外带头弹劾废太子。这么些日子过去了,听说皇上压根没有废太子的意思,他都快七十了,见势不对还不赶紧溜之大吉?” 原来如此,徐婉真点点头。这样就没什么妨碍了,朝争而已,不会影响到接手的买家。 “阿哥来得巧了,今日一早我刚刚收到楠姨的回信。她对食坊很感兴趣,但坚持要入股一千两,否则就不提供养生茶方,我正在思虑着呢。” “既然如此,妹子答应她便是。”徐文敏笑道:“宁先生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