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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彬的出现,除了他,徐家兄妹并未察觉。武正翔垂下眼眸,转瞬间定了个计。 约莫过了两刻钟,雨势渐歇,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徐文敏望了望天色,笑道:“被雨阻了这一场,祖母该等得着急了,我们这就回去吧。” 徐婉真点点头,这几日未曾见到祖母和徐文宇,心中很是牵挂。还有父亲的腿脚,小舅舅给他行着针,不知有所好转吗? 距离上一次出城,不过短短八日,却仿佛过了很久。她更是在鬼门关上走过一圈,又得知了那个惊天动地的秘密,此时离家越近,便越是惦念家人。 几人下了楼,徐文敏会了茶钱,于学民将马车赶到门口。 见到他们几人出来,怕被他们发现,樊彬略略侧过身子。借着喝酒,在酒杯后面观察他们的动静。但他的动作,一一落在了武正翔的眼里。 大雨刚歇,雨水沿着屋檐连成一条银线往下滴落。 桑梓扶着徐婉真上马车,武正翔用身上的斗篷,为她遮挡从屋檐滴落的雨水。 他的细心体贴,让徐婉真发自心底的甜蜜一笑。纵然是在屋檐之下,有他人在场,但在他们两人之间,却仿佛有一种独有的默契,将外人隔绝在外。 徐婉真的笑容,温暖了武正翔的心,却深深地刺痛了樊彬。原来她也是会笑的,原来她不像对着自己一样无情,那样神色冷清。 坐在那里,樊彬只觉得如坠冰窟,在滂沱大雨中都不觉得寒冷的心,骤然变得冰凉刺骨。 在这个瞬间,他突然醒悟,当日她说过的那句话“不是无情,只是你不是对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直觉告诉他,武正翔就是徐婉真心中的那个人。 武正翔帮徐婉真挡着雨水,也将樊彬的视线阻挡在外。垂下的眼眸中,暗藏着一丝得意。对,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樊彬发现,希望能让他知难而退。 樊彬坐在那里,像一座雕像般纹丝未动。 望着马车逐渐走远,他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酒杯已经被他在掌心中捏得粉碎。尖锐的瓷片划碎了他的手掌,鲜血沿着他的手腕流了下来。 但这样的痛,远远不及他心中的万分之一。 是了,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樊彬回想起来,自己第一次在南市见到她,就迷醉在她的风仪之中。那个时候,她应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吧! 再后来,在东郊的小路上和她巧遇。她面对刘祺然的不卑不亢,在绢花作坊中散发出的自信光芒,深深的折服了他,使他魂牵梦绕。 被齐王看出他的心思,借机拉拢于他,他也就顺水推舟。 原以为以他的条件,又有齐王作保,求取一名商贾人家的女儿,理应手到擒来。却不料先有太子阻扰,眼下又出现武正翔这样的劲敌。 对手是否可怕,樊彬并不放在心上。让他死心的,是徐婉真对武正翔的态度,是在他们两人之间,外人无法插足的默契。 看了一眼桌面上放着的背囊,他辛苦采到的沥泉晴月花,此刻仿佛成为一种笑话。 她不会在乎的,这样的女子,不会为了外在的宝物,而改变心意。 不得不说,樊彬虽然只见过徐婉真区区几面,但却非常的了解她。眼下,又该何去何从呢? ☆、第364章 对峙 樊彬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拿出几颗碎银子放在桌上,重新系好背囊,牵了屋檐下的马就要离开。 小二追上来,道:“这位客官,你的手还在流血。小店有止血的伤药,可需要包扎一二?” 樊彬略略回身,问道:“是否留下的银钱,不够赔偿酒杯?” “那倒不是。”小二摇头。 “不是就好。”樊彬不顾手上的伤势,牵了缰绳翻身上马,径直走了。 小二略微愣怔,随即回转酒肆。既然对方不肯接受他的好意,也没必要多管闲事。 大雨初歇,空气中的清凉意味本应让人神清气爽。但樊彬只觉得此刻,是他人生中最灰暗的片段。 抬眼望去,天是灰的、街道是湿漉漉的、行人们面无表情的脚步匆匆,这一切都让他觉得沮丧。 武正翔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的呢?他不在的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樊彬暗自揣测。他是一直存在,但自己没有觉察吗?还是这几日突然出现? 但线索太少,樊彬左思右想不得其法。 他漫无目的的策马走在街上,等他醒悟过来,却发现到了南市的街口处。 徐宅就在距此不远处的嘉善坊中,既然想不明白,不如就当面问个明白吧! …… 田兴早就知道,今日是大小姐回来的日子。估摸着该到了,却下起磅礴大雨来。老夫人已打发玉露前来,瞧了好几次。 雨停了,田兴不转眼的望着街口,终于看到徐家的马车出现在眼前,忙卸下了门槛,方便马车直接驶进来。 于学民甩了一个鞭花,“吁……”马车缓缓在垂花门前停下。 桑梓当先跳下车,将徐婉真从车内扶出来,青麦紧随其后。 武正翔作为一名外男,自然不方便进去,徐文敏在大门口与他拱手作别。 “有劳二少爷一路护送至此,文敏他日定设宴道谢,还望不要嫌弃才是。”这不仅是感谢他的护送之功,还感激他在庄子上的照拂。 能加深和大舅子之间的关系,正中武正翔的下怀,自然是笑着应了下来。 武正翔站在原地,目送着徐婉真的马车驶入,徐文敏回了徐家,方才拨转马头。 此时,他面上的笑意敛去,神色肃然,紧紧的盯着街口拐角处。 樊彬骑着惊帆,缓缓地出现在他面前。两人之间相距约十来丈,就这样对峙了盏茶功夫。 未几,武正翔突然笑了起来,道:“樊状元来此贵干?” 樊彬心头一凛,对方是知道他的,果然是有备而来。 略略沉吟,他打马上前,冷冷道:“有几句话,我想要私底下询问一二。” “好,”武正翔一口答应下来:“不过眼下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你跟我来。”樊彬的眼中露出挑衅的神色,并不说明地点,就看他够不够胆跟上。 武正翔晒然一笑,所谓艺高人胆大,在如今的高芒王朝,他的武艺不输任何人。 樊彬调转马头,一马当先的直奔城外而去。离此地最近的是建春门,但他却经过洛水,往安喜门而去。 出了安喜门,两人一前一后,疾驰而去。 一个时辰前,樊彬才从此门回来,那时他满心喜悦,满怀希望。此时再出城,心境已然完全不同。 两人经过了被大雨洗后的原野,经过涂家所在的松溪书院,往邙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