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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长谷部和药研喊到身边,大概在交待明天参战镇压石距的事情。阴阳师独自在庭院踱步,园中的小径上满是飘落的樱花花瓣,花瓣层层叠叠,不知是几季花期的积累。他突然想到,院子里的樱花似乎从未停止过绽放,总是上一季的尚未凋谢下一季的便挤上枝头。人生的兴致大概也是如此,他心想,几日没有跟书翁学习书法了,果然一时兴起之事难以长久,或许书翁自己也厌倦了自己这个三分钟热度的愚钝学生了吧。 阴阳师走出庭院,来到町中,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阴阳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抽出一枚纸人,召来了一个小猪模样的精灵。 “咦?阴阳师大人叫我呀?”精灵哼哼了两下鼻子,说道。 “食梦貘,最近我每日醒来都恍如隔世,似乎总是在做一个长梦,但仔细回想却全然不知道这个长梦的半点内容,你可以帮我窥探一下我的梦吗?” “哎呀哎呀,我确实是有在梦里潜行的能力,但是你想不起来的梦里一定也有你不愿想起来的东西吧,本貘觉得你还是不要试图去了解比较好啦!”食梦貘瞪大了眼睛看着阴阳师。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个梦总有一天大概会毁掉我的一切。”阴阳师忧心忡忡地说。 或许被阴阳师罕有的阴郁吓到了,食梦貘最终还是同意了阴阳师的要求。于是阴阳师闭上眼睛在草甸上坐下,食梦貘钻进了阴阳师的梦境。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食梦貘唤醒阴阳师:“好了好了,我刚才已经把你最近的梦都查看了一遍啦!不过并没有什么长梦,反而恰恰相反。” “恰恰相反?” “是啊是啊,你最近别说是长梦了,连零星的碎片状的梦都没有做呢!果然是阴阳师大人多虑了吧!”食梦貘坐在地上,挠着头说。 “这样啊……如若真的如此……”阴阳师并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他勉强笑了笑,摸了摸食梦貘的脑袋,从袖子里掏出了几块饴糖喂给了它。 第二日,阴阳师没有再做漫长的噩梦,很早便醒了。跟审神者一起用了早餐,而后嘱咐药研做好了出战的准备。 这些家伙到了这里之后,庭院似乎也热闹了起来。阴阳师想着。 到了巳时,管狐准时到来。审神者把给药研准备的诸多金色的球装在了管狐的竹管中。阴阳师并不知道这些球是什么,不过出于年长者的自负,他也并不想向审神者请教。 一行人来到了荒川下游,等待着商船的出现。 管狐的情报从来都是可靠的,刚过午时一刻,一支浩浩荡荡的上船队伍从入海口驶入了荒川。如此大张旗鼓地经过石距出没的地区,大概是来自别国的商人吧。 果然,船队进入荒川不久,石距粗壮的触手就攀上了队伍中间最大的货船。 “就是现在!急急如律令!”阴阳师掷出四片纸人在地,突然,他仿佛被什么击中一样跌倒在地。 “阴阳师大人,您怎么了!”审神者慌忙扶起阴阳师。 “没关系没关系,大概是老毛病又犯了吧。”阴阳师敏捷地起身,笑着说。 而后,阴阳师念出咒语,从纸人出召唤出了四只式神:背负着巨大黑翼的青年是大天狗,乘着竹子的小女孩是辉夜姬,琴师样子的白发男子是妖琴师,白衣白发随风雪而至的是雪女。雪女疑惑地看着阴阳师,但随着与阴阳师目光相接的一瞬,她的疑惑似乎就彻底打消了。 “等一下,阴阳师大人!”管狐似乎察觉出了什么异样,但已经来不及了,阴阳师抽出符咒对石距发出了第一击。 ☆、石距【下】 我刚才是睡着了吗?阴阳师心想。 已经开始打石距了吗?阴阳师睁眼看到妖琴师轻抚琴弦,余音袅袅。而后药研冲上商船,将短刀刺入石距的触手。 似乎连刀柄都贯穿进去了?不对,是如同刺入了空气一般,药研这一刀看似穿过了石距的触手,但并没有对石距造成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阴阳师看着药研的动作,心里一惊。 就在药研准备抽出短刀之际,石距突然反击将他打下船来,药研滚落在岸边,鲜血从口中涌出。 “糟糕!桃花妖,优先保护药研!”阴阳师喊道,但并没有人回应。阴阳师望向五号位的式神,突然发现站在那里的并不是桃花妖,而是雪女。 没关系,大天狗直接击溃石距的话,药研还是有机会的。阴阳师这样想着,汗水将狩衣染成了靛蓝色。 然而大天狗并没有行动,他冷漠地看着药研,似乎比雪女的暴风雪还要冰冷。 怎么回事?!阴阳师心里一颤,近几夜的漫漫长梦在头脑中一闪而过。 “言灵,缚!”阴阳师做着徒劳的尝试,咒术是不可能对石距生效的,石距的触手高高举起,而后向药研压来。 嗖!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药研突然化为烟雾消失了,继而一个狐狸的身影出现在药研原本所在的位置。那只狐狸用尽力量将一根竹管向阴阳师掷来,随后触手压来,狐狸的身影被腾起的尘土遮蔽,死生难测。 阴阳师接住竹管,果然是管狐的结界。管狐冲进了战场,将药研收入竹管结界救了出来。阴阳师唤出桃花妖,将竹管交到她的手中,然后焦急地望向管狐消失的方向。 咔嚓一声,不等桃花妖打破结界,竹管便碎裂了,昏迷的药研从竹管里滚落出来。“管狐的竹管只有在管狐死后才会碎裂,就如同刀剑总是随武士一同崩断。”审神者低着头扯着阴阳师的衣袖,喃喃地说。 “这个,我或许也是知道的。”阴阳师摸着审神者的头,仍然看着管狐消失的方向。 审神者抬起头,阴阳师的眼眶逐渐发红,终于,一滴眼泪滴了下来。 这时,荒川河畔突然传来了风暴的声音,大天狗在空中飞翔着,肆无忌惮地展现着自己的力量。石距瞬间便被撕成了碎片。 “大概还是算作失败了。”回来的路上,阴阳师握着石距血淋淋的眼球,低头自语。 “这个优柔寡断的家伙,算是彻底失败了。”回来的路上,大天狗对雪女耳语到,他的声音似乎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对不起,是我贸然请求协战,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回到阴阳寮,审神者跪倒在阴阳师面前,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人死不能复生,式神也一样。”这一次,阴阳师既没有拂弄审神者的呆毛也没有俯身为他擦去泪水,“你还是回去问问药研的伤情吧,这才是大将应该做的。”阴阳师伸出手想要扶起他,但最终手停在了半空中。 过了许久,阴阳师才接着说:“这次的事情全然不能怪你,而且恰恰相反,我大概才是整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