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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不稳,空间像是一个球体,不大。 旁边有一人,正在闭目,毛胜男下意识地摸上自己的铜钱索,那人似没察觉。 这人是男性,衣着略显怪异,穿着对襟的袍子也不说话,似在打坐修炼,头发垂下,遮住半张面容,纵然毛胜男突然出现,也不惊不扰,让毛胜男一度以为,这人已经死了,细细观察这人胸膛,还在略微起伏。 “打扰了。”毛胜男想要找到出去的去路,转头却看到打坐的人忽而眼皮子颤抖了一下,鼻腔哼出气,头发被吹散了半边,脸上的疤痕清晰可见,那是……铜钱印? 毛胜男略微一顿,脑海里的推测汹涌澎湃,她哑着嗓子问了一句:“这里是?您是?” 那人没回。 毛胜男环顾了一周,突然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是在一个大鼎里! 第100章 第12章 1999 老套的管理局广播,传统的管理局员工服,还有大高架子的自行车,季燃记得这玩意,第一次学车的时候,闫语西就把放在储藏间许多年的老式自行车给搬出来了。 车架子又大又解释,上车的时候还得踩着车蹬子蹬两下,大长腿往后座一扫,屁股一抬,稳当当地才能骑着走。 季燃学车的时候在初中,那车架子大得吓人,他学了两次,实在蹬不上去,闫语西才给他买了辆童车。 1999年,满街都是这样的大车架。 季燃没心思看,看着被正骨的肖陨,季燃心里尤其地不安定:“毛毛能去哪里?” 佟小石算是半个医生,按他的说法,佟家整天打打杀杀,大病小病都是自己能治就治了。 肖陨:“你搞清楚,脱臼可不是小病。” “不是吗?”佟小石回,“我有一表弟,隔三差五就脱臼,都是给我给正上的。” 下午两点上班的大喇叭响了,季燃有些心烦,1999年那次,下午大家可就要出发去烂尾楼了。 三个人靠在管理局旁边的草坪。 咔嚓一声。 “嗷!” 肖陨叫得厉害,有人一边踩着单车一边侧目,季燃盯着那人,他认得,那是乔冠荣,二十年前的乔冠荣。 “你们找我?”毛胜男的声音将季燃从思考中拉了回来,他转身,看到毛胜男好端端地站在自己面前。 肖陨揉着胳膊,不敢揉重了,龇牙咧嘴地问:“你去哪里了?” “穿错了,想办法回来了,又寻了那颗红色的水珠过来找你们。”毛胜男说得轻描淡写。 肖陨揉捏胳膊的手却微微一顿,穿回过去的法子他已经说过,可传回来的法子他还没说。 若是在之前的时空里丢了性命,自然而然地就会回来,或者,是用肖家自制的引魂灯,也可以回来。 毛胜男身上必然是没有引魂灯的,她是在去错的时间里已经死了,说得这么轻松,难不成是自己动的手? 之前扈三娘说过,不同时空里的时间概念是不一样的,简单来说,你在过去的时空里已经度过了三年,回到现在,可能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现在的人回到过去,并不会跟着过去的时间流淌,不会变老。 这样说来,倒是挺赚,在过去当一个不老妖姬,留在过去不回来了,岂不成了大多数人的梦想。 实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待得久了,交错的时间容易发生扭曲,可能哪一天,睡着睡着rou身就炸裂了,血rou飞溅,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也难怪,毛胜男的mama毛嘉敏频繁出入过去,却并没有停留很久,看来待久了,的确有些不适。 比如此刻的毛胜男,就觉得有些不舒坦,她摸摸肚子,对着季燃说:“我饿了。” “去吃老三样?” 毛胜男点点头,肖陨拦下:“饿了也忍着,不能分开。” “不分开。”毛胜男指着前面的面包店,白底红字的大牌子复古得很,里面摆的全是小时候常吃的塔式蛋糕,一层花色的蛋糕纸裹着,红红绿绿的。 “就在前面。”毛胜男看着肖陨又说,“不是说,计划是换掉我妈吗?这种事儿肯定不好我亲自动手,我从小就被说长得特像我妈,我妈一见我,肯定认出来了,你们去找人,我们去吃东西,刚好。” 佟小石点头:“好。” 肖陨:…… 店里人不多,那年头,自由职业不多,大家都是规规矩矩上班的人,一到两点上班时间,大街上人都少了一半。 店家靠在玻璃柜上研究花花绿绿的一本簿子,水性笔画了一个圈又一个圈,什么狗啊兔的,毛胜男约莫看得明白,买了袋蛋糕,两人就坐在店里后面的卡座上吃。 季燃知道,毛胜男应该是有话要和他说,才刻意支开了肖陨和佟小石。 “你记不记得,很早之前,我和你说过,我在龙门大殿里,看到了我自己。” 季燃含着蛋糕,酥软慢慢化在嘴里,一片甜滋滋的蛋香味。 “记得。” “其实我之前知道荒芜的时候,我就怀疑过,不过这一次,我睁开眼,发现我真的在大鼎里的时候,我还是有些害怕的。” “嗯。” “因为大鼎里,还有一个人。” “谁?” 毛胜男顿了顿,声音微微颤抖:“一个男人,脸上有铜钱印,扈三娘说过,当年我妈吃醋,打了佟靖冬一脸的铜钱印。” 季燃懂了。 “扈三娘又说,佟靖冬入了荒芜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可能死了。” 季燃点头。 “他没死。”毛胜男缓缓开口,说完用手比划了一下,两只手食指和拇指相对,比了个大小,“他身上,有块这么大的牌子,这牌子我在管理局档案室里见过,那是鬼世里表示等级的一块令牌,相当于现代社会里的工牌,出入都看着块牌子,牌子上的等级高,谁见了你都给你舔鞋的那种。” 季燃微微蹙眉,这个比喻还算是比较特别。 “他的那块牌子,是大司马。”毛胜男突然笑了一下,“鬼君的走狗大司马半遮面,是我亲爹?真是好笑啊。” 走狗两个字,毛胜男说得轻飘飘的,这个叫法不是她独创的,祖师奶奶口中,扈三娘口中,各路自持正义的家族口中,都是这样叫的。 只因为鬼君商榷原本身边的大司马并不是现在这个,原本的大司马随鬼君夺龙骨,创鬼世,一辈子轰轰烈烈,对鬼君更是掏出心来的忠诚。 后来,这位忠臣没了,没得很突然,总之就是没了。 大司马一死,鬼君就像失去了左膀右臂,为了稳定局面,鬼君在鬼世实行连坐制度,他想要管住鬼世里的人,也管住鬼世里的心。 不过十几年前,听说原本死去的大司马的转世回来了,人间鬼世一阵沸腾。 峰回路转,却又传出,这位转世回来的大司马,本事大不如前,起初曹解两家还尊敬得很,后来听说,转世回来的大司马脸上那道伤,是被女人所伤,顿时失去了一半的敬意。 原大司马脸上也有一片伤,火燎出来的一大片烧痕,那是当年大战的时候,大司马为了救下鬼君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