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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籽死的时候,资料并没有显示这是个孕妇,但是来妇幼医院看病的,总不会是来看牙科。 “是她啊。”韩嘉欣显然对这人很有印象,她将照片推开,“别摆我眼前,看着瘆得慌。” 韩嘉欣给毛胜男倒了杯茶水,慢条斯理地说:“这女孩子,年纪很小,97年还是98年的吧,当时是因为大出血住的院,总之,孩子最后没保住,七个月大的孩子,引产了,我对她有印象,是因为引产是需要家属签字的,她说她家人不在本地,过不来,我说,你这怀了孩子,总有老公或者男朋友吧,她说自己男朋友工作忙,不能出面,这再忙,你这女朋友都这样了,也不来,太过分了,期间我还给她男朋友打过电话,一直不接,最后是看着人命都快没了,强行做的手术,事后,家人也没过来,男朋友也没过来,是她同学过来照顾的她,可怜得很。” 韩嘉欣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就去年年底,大概是11月吧,发生的事,怎么?她人没了?” “自杀,”毛胜男垂下头,用韩嘉欣桌上的笔写着记录,“从湘大教学楼八楼楼顶跳下来的。” 韩嘉欣摇摇头:“真是可惜,挺漂亮乖巧的一个小姑娘。”可能是医生,看管了生老病死,纵然会唏嘘感慨,可总是比平常人更容易接受一些。 毛胜男看着后头的病人来了,起身带上自己的资料夹:“行,我先走了。” 韩嘉欣送了毛胜男出门:“其实你一个电话就可以了,何必辛苦跑一趟。” 毛胜男嘴角几分苦涩:“我手机欠费了,欠了好久了。” 毛胜男走出医院,准备骑车和季燃汇合,就听到手机叮咚叮咚两条短信声。 一条是充值提醒,欠费85.68元,充值200元,余额.32元。 另一条是备注为大姨韩嘉欣的短信:小丫头别太累了,别为了比赛把身体熬坏了。 手机交了费,毛胜男率先给季燃拨了一个电话,那一头的季燃还在挤地铁,好不容易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手腕都快被掰弯了。 地铁里,人挤人,呼吸都很困难。 “毛老师,我还有一站就下了,我待会……待会给你回电话。” “好。”毛胜男正准备挂电话,却突然听到电话的那一头,一通嘈杂,有人惊呼,有人尖叫。 “死人了!死人了!” “季燃?季燃?” 毛胜男喊了好几声,电话那头却无人回应,只有拥挤杂乱的声音冲刺毛胜男的耳膜,季燃却不知去了哪里。 那头听不见季燃的声音,毛胜男又喊了好几声,过了许久,才有季燃嘶哑的声音传过来:“毛老师,地铁里出事了,二号线,戴公庙站,快来。” 一样的死法,皮贴着骨头,眼球滚落。 类似的死者,二十多岁,性别男。 只是这次是个带着眼睛的斯文男人,金丝边的眼镜已经挂不住,落在地上,反着光。 毛胜男赶到的时候,老赵和一队的人已经到了,季燃在一号口等她,看着毛胜男凝重的黑眼圈,忍不住问了一句:“毛老师,你好几天都没睡了,不然……。” “先去找老赵问问。”毛胜男顺着台阶下去,这地铁线已经被治鬼管理局捉鬼部封锁,一队队长葛云天正带着人在四处巡察线索,老赵在死者现场驻留,见着毛胜男过来,挥了挥手:“别过来,这个更惨。” 毛胜男走了两步,问:“怎么?” 老赵指了指这死者的心窝说:“心脏没了。” 老赵取下手上的橡胶手套,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干洗液,囫囵擦了手,拉着毛胜男说:“外头说。” 外头的空气,始终比地铁里的要好。 星城的天空,灰蒙蒙的,刚下过雨的傍晚,呼吸都带着湿漉的味道,人人都是行走的加湿器。 老赵抽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却一直不说话,他猛吸了一口,火苗顺烟卷往烟嘴窜,直到这烟嘴有些烫手,老赵才是将烟扔到地上,用皮鞋踩灭了,抬头叹了口气:“怕是这事儿,不好办。” “怎么?”毛胜男鲜少瞧见老赵这幅模样。 “如果只是单纯地取人精魂,买卖赚钱,”老赵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处,“没必要取了这个东西。” “也许,那是个心脏病病人,刚好也需要换心脏?”季燃推测。 “那也得好端端地取,”老赵道,“总不能像这尸体一样,那伤口的周围一圈,都是烧焦了的。” “老赵,你实话实说,”毛胜男双手插在胸前,“因为你不说,我也会自己下去查。” 毛胜男自己下去查可不行,老赵挑了挑眉,一队队长葛云天在底下呢,两人见了面,不得吵个天翻地覆的,这丫头,精专得很。 “怕是有人在养小鬼。”老赵拖了个长音,说完又从口袋里掏出半盒芙蓉王,食指摩挲了一下烟盒子,又收了回去,还是没抽。 养小鬼,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尤其是东南亚那块儿,名堂甚多,可最多,也就是将死去的孩童魂魄召回来,继续差使,一般来说,差使个十来年,便会替小鬼超度,也算是感恩人家死后一直尽心尽力地办事。 再恶劣一些,便是像扈三娘那样,为了催化小鬼尽快成熟,用活人的尸体投食小鬼,虽然扈三娘找的都是将死的恶人,可始终也是有损阳寿阴德的做法。 最极端的,便是用新鲜的精魂和心脏供养小鬼,这样养出来的小鬼,精纯,得力,通天的本事都是有的。 “本地的,大抵不会,”老赵分析,“鬼市的人皮客栈,出了名的驯养小鬼的地方,物美价廉,老板靠一个鬼笛便可以自如控制小鬼来去,不必冒险自己去豢养小鬼,感觉像是外地来的。” “也不一定吧,”季燃回应,“毕竟鬼市价格昂贵,而且,鬼市也绝对不会用新鲜的精魂和心脏投食小鬼。” “嗯,”毛胜男点头,“这人费尽心思,是想要让手中的小鬼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老赵听了,觉得有些道理,没说话,看着远处一层乌云席卷而来。 倒春寒,又要变天了。 “老赵,你说,这之后,还会不会继续发生命案?”毛胜男担心,如果真是有人在豢养小鬼,人会饿,要一日三餐,小鬼也会饿的。 “不知道,拿不准,说不定。”老赵一连说了三句,“总之,这是要出大事了。” 地铁二号线封了,毛胜男接到季燃电话的时候,为了赶过来,难得地坐了一次公交,没有骑车,现在也没法骑车回去。 这里距离家里还有一段距离,坐116可以回家,刚好,季燃和毛胜男顺路。 这两桩命案,都是捉鬼部一队在负责,一队精英齐聚,不需要毛胜男插手,老赵之前也是一队的人,此案又和十年前的案件如此相似,调了他来,很是妥当。 公交站。 毛胜男靠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上,广告牌上是林焕牵着两个孩子的照片,宣传语写着:爱孩子,就带他回家——星城福利院 季燃从包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