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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儿媳妇说错话了,您别生气。儿媳妇绝对没有骂你的心思。” 张修也起身,拱手道:“父亲,兰婷她……不是有心的。” 张恒冷声道:“生气不生气的,有心或无心,我都无所谓……就看你怎么处理这件事。” “儿子全凭父亲的决断。”张修恭敬地开口。 “好。”张恒笑了笑,挥手让小厮去里屋取自己的马鞭,又看了看张修和王氏,说道:“……我今晚就替你们夫妻俩教训教训这不肖子孙,免得出去丢了张家祖先的脸面你们都不知道。” 张修应是,拉起王氏,退去了一侧站着。 “父亲。”王氏才要开口,被张修给按住了手,他耳语道:“……少说一句吧,父亲这时候心里有火气,不让他打一顿宁哥儿,他是不会罢休的。你现在说的话越多,宁哥儿被会打的越狠。” 王氏想了想,咬着唇问:“打出事了怎么办?” “妇人之见……”张修忍不住骂道:“你见过谁家长辈教训小辈,能打出事的?不过是走个过场,让外人看的。” 王氏听完,才低着头不说话。 马鞭很快就递到了张恒的手上,颜.色是黑棕.色。鞭身是用胡麻杆的皮编制而成,四股。油光锃亮的,大约有成人的一个手臂长,一看就是常用的。 张居宁见祖父的表情认真,磕了个头,到底有些怕,也觉得丢脸,“祖父,孙儿真的知道错了。您饶我这一回,下次再也敢了。” “还有下次?”张恒试了两下鞭子的力道,看着张居宁,叹了口气:“宁哥儿,不是祖父不想饶你,实在是家有家规……你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祖父……” 张居安一张口,张恒就摆摆手,说道:“你们谁都不用再劝我,我意已决。”张居宁这样的,就是打的少,这要是放在乡下,让他养着。一天打三顿,看他还说什么情难自禁的混账话。没上没下的货!龄哥儿就是他养的,瞧瞧,整个一解元郎,出来多敞亮……谁见了不说是国之栋梁。 张恒一想,就觉得自己想法非常对。鞭子抽下来的时候就用了力气。张居宁吸了一口凉气,感觉后背上的rou都被揪了起来。 真疼啊! 屋里站着伺候的仆从们一句话都不敢说,头都低到了胸口。没想到,老爷子会真的动手打大少爷,老爷和夫人还站在一旁看着……连求情的话都没有。 由此可见,老爷子是个狠人啊。以后做什么事,可得打起一百二十个精神。 长乐阁再没有比现在更安静过,入耳的都是鞭子抽在人身上的“啪、啪、啪……”声。一声比一声响亮。 张居宁还算是硬气,额头上的汗水都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除了疼的受不住时会闷哼一两声,一句告饶也没有。 张恒暗自点点头,他这孙子骨气也是有的,却长歪成这样……和张修夫妻俩的日常教导脱不了关系。 二十鞭子打下来,张恒才收了手。张居宁疼的冷汗都浸透了后背,他努力地撑着挺直腰杆,脸色苍白。 “好了。”张恒看着张居宁,说道:“宁哥儿,祖父用鞭子抽了你,你可服气?” 张居宁低眸遮掩去狠意,“祖父抽的好,孙子服气。”服气不服气,他都只能说服气。 王氏心疼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她的长子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好端端的父亲怎会也知道了倩谷的事情……定是被人算计了!她瞥了一眼自从进门起就一句话也不说的张居龄,直觉告诉她,一定是张居龄捣的鬼。这个庶三子唯恐天下不乱,下贱妾侍生的,就是不安分。 血液里流淌的都是下贱奴婢的血。 张恒见张居宁的反应还不错,就欣慰了些,摆摆手:“起来吧。我今儿不只是要打你,也是警告你的两位弟弟……在咱们张家,无论是谁犯了错,都必须领相应的惩罚。”说罢,去看张居安和张居龄俩个孙子。 俩人皆拱手应是。 张恒又说:“那个丫头就暂时留在大房,找个别的差事做,不许再近身伺候你……这样的话,即使事情传出去了,咱们家也能有个说辞。”他歇了一会,继续往下说:“你母亲刚才说的挺好,就按照你母亲说的,是她拨给大房做丫头使唤的。” 张居宁拱手,点头道:“孙子记住了……” 张恒把手中的鞭子递给一旁的小厮,摆手道:“你们都回去吧。”他年纪大了,发了一会儿脾气就累的慌。 众人这才起身,次第地退出了长乐阁。 张修走在最前面,后面紧跟着的是王氏和张居宁。 转过曲折游廊,去走青砖甬路,张修就停了下来,说道:“……我待会儿让小厮给你送些活血化淤的伤药过去……”毕竟是自己疼爱的长子,再不争气,他还是会心疼的。 张居宁笑了笑:“谢谢父亲。” 王氏搀扶着长子就走,她心里在生张修的气,在长乐阁时,他要是能多说几句话求求情,宁哥儿也不会被老爷子打的这么狠。直缀都破了一道一道的,里面的中衣还带着血迹,这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张居安见母亲和长兄都走了,他也拱手告辞,去追他们:“……母亲,等等我。”他也挂念着长兄的伤势。 张居龄也告辞走了,他是回了秋阑阁。 张修在原地站了一会,苦笑着叹息,老三讨厌王氏和长子,他一早就知道的……也没有什么可说的。毕竟赵姨娘的死,老三是亲眼目睹的,他当时虽然年纪小,怕是也藏在心里了。 “老爷,您今晚歇息在哪里?”跟在张修身后的小厮,问道。 张修想了想,“去兰阁看看周姨娘吧。”周姨娘是张灵的生母,性格最是柔婉温顺的。他这会子心里烦躁,去周姨娘那里坐坐,或许心里会平静些。 小厮应了是,走在前面带路。 张居龄回到秋阑阁的时候,辰时都过半了。顾晗在香妃长榻上坐着看书,听见小丫头的通禀,就起身去迎他。 “怎么回来的这样晚?”顾晗笑道,“我还让了丫头去昭文斋寻你,都寻不见。” 张居龄一手搂着妻子的肩膀往西次间走,问她:“……寻我做什么?我在自己家里还能丢了不成?” “丢当然是丢不了的,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