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天作不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4

分卷阅读64

    只要有心向学,不拘泥非要拿起书本。走到人最多的地方去,听别人说话,看别人做事,也能学着活出个好样来。每个人就这一辈子,有今生没来世的,不可浑浑噩噩从生到死。哪怕不能青史留名,也要让天地知道我来过’。”

    她端起酒盏抿了一口,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贺渊与韩灵,与有荣焉地抬起下巴。

    “我大哥很厉害吧?天资过人、品行出众、洁身自好!长像俊美、性情温柔,待我嫂子那叫一个春风蜜意,对我们这些弟弟meimei也是尽职尽责,长兄如父!”

    韩灵目瞪口呆地点点头。

    京中都知,除了信王赵澈,旁人轻易是降不住这位二姑娘的。看来传闻不假。

    她这滔滔不绝夸了一炷香的功夫也没见词穷,对兄长的敬服之情都快掀翻房顶了!

    哇啦哇啦嘴没停过,楼下热闹说鼓书那么大动静都没盖住她的嘴。

    她还嫌没夸尽兴,谨慎停了停,确认不会隔墙有耳后,压着嗓子眉飞色舞地补一句:“大事上更了不起!不是我吹嘘,他文能提笔定国策,武能渡江斩叛臣!”

    这话她还真没吹。

    在昭宁帝还是储君时,信王赵澈已被秘密揽入储君府储政院,如今许多大政方针的最初构想都由他主持草拟。

    例如现今各州府设官办蒙学,与国库各担一半花费,供贫家幼童免学资开蒙两年;

    牵头协调皇家少府会同工部铸冶署及兵部,联手研制新式战舰,意图重建远航水师,以便护商旅通行海上商道等等。

    这类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大政,都是信王赵澈在总揽储政院事务时定下雏形的。

    而昭宁帝登基前,彻底扫定意图联动各地世家叛乱裂土的允州姜氏那一役,最关键的转折点便是信王赵澈独自趁夜强渡澜沧江,赤手空拳夺敌之刃,连斩姜家家主及少主两颗人头,使朝廷兵不血刃接掌允州。

    虽信王赵澈的赫赫功业确实当得起任何溢美之词,可贺渊听得莫名不是滋味。

    “你压着我筷子做什么?”他淡淡一哼,幽幽抬眼睇向赵荞。

    他原本伸了筷子出去打算挟一片春笋烩,她却蛮霸霸将他的筷子压在了盘子边沿。

    赵荞眼神凶恶:“韩灵点头了,你没有。怎么的?敢说我大哥不是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儿?”

    一旁的阮结香拼命以眼神暗示贺渊:快说是!若实在说不出,就点个头也行!

    阮结香以过往经验判断,但凡贺大人今天敢说自家殿下半个字不对,二姑娘怕是要撸起袖子站起来开骂,不将贺大人骂到双耳失聪不算完。

    “若你大哥是天底下最出色的男儿,那你将……”贺渊瞥瞥交叠在一处的两双筷子,淡声道,“将帝君陛下,置于何处?”

    这个问题有点小阴险。一般人再怎么着也没胆子大放厥词,说出“帝君陛下不如信王殿下”这种话。

    可赵二姑娘并不是“一般人”。

    “哦,他啊?他是不错。但比起我大哥,那就只有一点稍强,”赵荞收回筷子,两眼笑成狡黠的弯月牙,狐狸似地,“他比我大哥老。哈哈哈哈!”

    “帝君陛下也才不过而立之年,”贺渊哼声嘀咕,“你这样盲目吹捧、浮夸溢美,你大哥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经常当他面夸的。”赵荞乐不可支地开吃了。

    贺渊咀嚼着口中的春笋烩片,面无表情地想,这春笋入喉苦中带涩,回口毫不甘甜,微酸。

    定是原州水土不好的缘故。

    第41章

    酒菜用到过半,大堂内的鼓书之音暂歇。

    在众人的喝彩声中, 戏台近前那十余个着武袍的少年少女似已有几分薄醉, 七嘴八舌笑嚷起来, 闹哄哄央着说书姑娘再讲一折。

    “那折,你已许久不肯说了,今日就破例一回嘛!”

    “小jiejie莫瞧不起, 咱们虽还没上过战场, 但毕竟是武科讲堂的学子, 再过两年也是要执戈跃马、保家卫国的,能听懂!”

    雅阁中的赵荞滞了滞,抬眸看向阮结香:“结香,是个什么故事?”

    她虽也是说书起家,但因不识字,早前还亲自登台时所讲的说书本子大都是她自己带人攒出来的。平常多讲京中有名人物或世家门楣的趣闻轶事, 巧妙地将中的法条禁令融入其中。

    所以她对说书行当一些传统固有、但现今已很少人讲的冷僻话本故事并不熟悉。

    阮结香想了想,摇头:“没听过。”

    赵荞愁眉深锁,放下筷子, 以食指轻点下巴,总觉脑中有个念头本该呼之欲出,偏偏被这不知其然的给卡住了。

    旋即又听得楼下那说书姑娘落落大方应下:“承蒙诸位抬举,容我喝点水润润喉,即刻就来。”

    有一少女扬声道:“既说,当饮‘绿裳’才显豪情!我请你!”

    “好!多谢!”

    贺渊眼眸低垂,淡嗓沉缓而从容:“原是前朝开国之前的民歌曲牌, 原是一位阵亡的戍边战士遗属,以吟唱的方式追忆那位战士的一生。后世曾有许多诗词歌赋、话本绘卷以此为名。前朝后期延和帝时,一群大学士考证为‘招魂之音’,民间以为不祥,便逐渐少人提及了。”

    赵荞怔忪望向他,片刻后如醍醐灌顶般低讶一声,正要开口,却被抢先一步。

    贺渊眸心微凛,对阮结香低声吩咐:“找店小二打听一下,以往是否常有北境戍边军将士从松原过来喝‘绿裳’酒,最后一次来是什么时候。若能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再来,那更好。问得婉转些,别太明显。”

    赵荞点点头,阮结香领命而去。

    赵荞虽初次到原州,却很早就知道叶城这家酒肆。

    因为她的朋友岁行云到松原崔巍山戍边的第一年,就特地在家书中讲过这地方,让岁行舟转达给她听。

    岁行云所在的北境戍边军前哨营,所负使命是在崔巍山最高处的雪域附近守烽火台。

    那里人烟稀少不说,连活物都不多见,素日里枯燥又寂寞。将士们每逢换防休整的闲暇,便会乘船到比松原更富饶繁华的原州叶城来稍作玩乐。

    毕竟松原离这叶城水路仅百里,一来一回最多不超过三日,对他们来说还算方便。

    但那封信是三年前的事,赵荞已忘记这家酒肆的商号,只记得是一间三层高的阔气楼宇,旗招上写着这酒肆最受欢迎的一种酒名,叫“松花酿”。有花样新奇的“鼓书”,说书人会以红绸悬于腰间,时不时配合鼓点与情节凌空而起伴之以绸舞。

    所以她先前刚进来时,不太确定自己是否找对了,直到店小二说出“以往的旗招是松花酿”,才放下心。

    自从在船家老大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