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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地切着牛排。 刀叉切割的轨迹都明明白白在说:对,没错,你就是一只不会独立行走的小花瓶。 季明舒没忍住又在底下踢了他一脚,他这才勉强点头答应。 次日下午,季明舒特地穿了身朴素的米色高领毛衣,搭小脚牛仔裤。路过水果店时,她还让司机停车买了个果篮。 到小区后,她拎着果篮循着记忆摸索到她曾呆过一个多月的那套老旧学区房。 她一边敲门一边还在心底表扬自己记性可真不错。 听着里头有脚步声慢慢靠近,可迟迟没等到来人开门,季明舒礼貌地问了句,“请问王先生和李小姐在吗?” 里头终于传出一道略显稚嫩的男声,“我小叔叔和小阿姨都不在。” “你是王先生和李小姐的侄子是吧?” “是的,你是谁?”男孩子显然是从猫眼里看到她长得漂亮,才跟她多讲两句话。 季明舒耐心道:“小朋友你好,我是之前给你叔叔阿姨做过房屋改造设计的设计师,今天过来是想回访一下,看一眼就走,你如果不敢开门的话,可以先给你叔叔阿姨打个电话。” 男孩子在屋里犹豫了会,把里面那扇门给打开了,但防盗铁门还是没开。 “你就这样看一下吧,家里没有大人,我还是不给你开门了。” “你是哪次的设计师啊,我叔叔阿姨过年之前刚请人重新装了遍,听说我们家以前还上过节目,我叔叔阿姨每天都在家里念叨,那节目都是坑人的骗子,搞得住都不能住,除了送的家电,都是些摆着好看的东西。” 季明舒站在门口,透过防盗铁门的缝隙看到里面已经变得毫无设计感的客厅,脑袋懵了懵。 第73章 晚上七点,谈完合作从酒店出来,岑森站在门廊,目送合作方离开。 冬末春初的星城,路旁枝丫光秃秃的,还未有发芽迹象。入夜晚风湿冷,岑森略往后偏,问:“还是没人接?” 周佳恒垂眼答:“没人接,但电话是通的。司机说夫人到那儿之后,就让他先回去了。” 专车缓缓驶上门廊,岑森没再多问什么,只任由周佳恒为他拉开车门。 上车后他靠在座椅里闭眼假寐,昏沉夜色里,他面上神情也不甚明朗。 到季明舒回访的小区时,附近小学早已安静休歇,但广场舞天团正迎来每日一次偶尔加次的高光时刻。 小区外就有四支队伍,舞种和歌曲都很不同,加上附近拉二胡唱戏的大爷,晚间文艺汇演成功做到了横跨中外古今。 跳就跳吧,关键是他们还把小区大门给挡了,门卫室保安也不知道在哪潇洒,迈巴赫前不得前,退不得退。 岑森示意司机停车,自己下车往里走。 可走路也不甚顺畅,短短两百米距离,他就被三个阿姨拦住询问婚姻状况。 等他摆脱阿姨走进小区,时间已近八点。 老旧小区里路灯也不舍得多开半盏,只各户人家的窗子透出几分光亮。 有人在看电视,时而撕心裂肺时而欢声笑语。 有人这个点才做饭菜,炒菜声合着油烟往外飘。 有人在教小孩写作业,隔了十丈远距离都能感受到孩子爸妈恨铁不成钢的暴躁与愤怒。 不知怎的,这样的环境,给了岑森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我叔叔阿姨每天都在家里念叨那节目都是坑人的骗子,搞得住都不能住,除了送的家电,都是些摆着好看的东西。 ——季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我知道,你们设计师有设计师的想法,也都是在尽力满足我们之前提出的那些要求,但我们没想到搞出来是这个样子的呀。 ——这过日子是过日子,你看这连个放冬天大棉被的柜子都没有,这怎么住?你们弄来那灯是挺好看的是吧,但是那灯往那儿一搁就是一平米,我们这房子总共才多大呀,它搁那儿亮也不是很亮,很碍事的呀。 …… 季明舒坐在花坛边的石凳上,双手环抱着膝盖,一直处于怔怔出神的状态。 下午她隔着那扇防盗铁门看到面目全非的改造房屋后,刚好遇上业主王先生夫妇下班回家。 他俩见到她也挺不好意思的,但那不好意思在带她参观了一圈房屋后,又变成了理直气壮的埋怨。 她留下果篮,勉强维持礼貌离开,浑身就和xiele力似的,什么也不想干,什么也不想说,就一直坐在楼下发呆。 她的品味从小被夸到大,上大学和诸多名媛一样选修设计,别人都挑珠宝设计服装设计,她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就选了个空间设计。 好在她学得不错,老师常常夸她有灵气有想法。 和岑森结婚后,她没有工作,但她也只是不想工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工作能力有问题。 之前离家出走,她想向岑森证明自己不是离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就如愿所偿给chrischou做了秀场设计,风风光光地名利双收了一把。 所以她时至今日也是笃定地认为,她季明舒只要想做好,那就一定能够做好。 ——当然,她的笃定也就到今天下午六点为止。 “冷么。” 岑森显然在安慰这门学科上成绩平平,开场白既不温暖也不柔情。 季明舒抬眼,慢吞吞道:“不冷你就不打算把外套给我穿是么。” “冷也不打算。” ……? 季明舒以为自己听错了,这狗男人在说什么胡话? “你要感冒也早就感冒了,不在这一时半会。” 季明舒:“……” 特别奇怪,她明明是很想骂人的,但内心就是莫名在认同岑森这些拔吊无情的资本主义实用论。 所以岑森朝她伸手时,她也就和中了蛊似的,傻傻牵了上去,还乖乖从石凳上站了起来。 岑森没想到她会这么乖,见她垂着眼不开心的样子,来时路上预设的一些劝解思路,不知怎的,忽然烟消云散。 “回访结果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他脱下外套裹在季明舒身上,又揉了揉她脑袋。 季明舒本来顺着他冷漠无情的思路走,已经没那么委屈了,可他莫名其妙温柔起来,酝酿了大半个晚上的委屈又翻了倍地往外涌,倾诉欲也瞬间达到了顶峰。 “哪里是不一样,简直就是太不一样了!” 季明舒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越说越难受,“……我们不是最后还要给业主准备一份礼物嘛,他们资料上说会弹钢琴,之前家里还有琴房,所以我们准备的礼物是一台新钢琴。” “钢琴很贵的,那时候剩下的费用不够,我们就只好配合节目组设定的剧本去商场当销售,我当时还走坏了一双高跟鞋呢,可他们竟然把钢琴给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