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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度穿着宽大的睡衣,更显得人瘦瘦小小,闻言连忙跑上前,拘谨地绞着手指道:“哥哥好……” “哥哥一点都不好。”任熠冷冷一哼,停下手,高傲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过来,“你磨,这些要细细磨成粉。” 林度从来没见过这些,也根本不会弄,刚刚看了两眼,却还是一知半解。不过哥哥这会儿表情不善,她根本不敢多问,只能硬着头皮蹲在地上,双手抓住药碾的滚轮,用力推动。 林度是吃过苦的人,自小干活,很有一膀子力气,可她的身体素质毕竟摆在那儿,细胳膊细腿,巨大的石头碾轮,哪里是她能轻易推动的。 更何况,药碾里还放了许多药材,憋得小脸通红,也才磨了几下。 任熠不满地皱眉:“就你这样的,还想拜入我任家?” 林度心里一慌,吃奶的劲儿都使上了,生怕被拒之门外。 大清早凉爽的风吹不散少女额前湿漉漉的短发,那瘦弱的小身板仿佛一折就断,却依然缓慢而又匀速地动作着,哪怕累得胳膊颤抖,也丝毫不肯示弱。 林度一言不发地磨药,吱吱呀呀的声音在院子里徐徐传开。 任熠沉默地看着她,满肚子因为起床气聚集的讽刺,忽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行了行了。”任熠不耐烦地抬脚,用力踩在磨轮上,制止了林度的动作。 “这么笨,碾得又粗又不均匀……”任熠故作嫌弃地摆摆手,认命地坐回远处,继续吭哧吭哧推拉磨轮。 林度满头满脸的汗,掌心火辣辣的疼。 哪怕曾经的艰辛在她稚嫩的掌心留下许多不符合年龄的痕迹,这一番动作之后,也让她双手通红一片。 不过林都早已经习惯,这还没有磨出水泡呢,已经很好很好了。 任熠眼角余光瞥见小丫头偷偷握起的手,心里不知为何,一阵阵的发堵,泄愤一般将沉重的磨轮,推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林都犹豫片刻,乖巧地上前,拿过旁边的小扫帚,帮他把飞出药碾的药材轻轻扫了回去。 任熠忍不住开口:“小马屁精!” 林都低下头,死死咬着唇,满脸的羞耻和不堪。 任熠忽然停下动作,站起来用力踹了一脚,将磨轮踹得翻出去,愤愤地转身离开。 林都不知所措地举着扫帚,一双眼布满了水汽,却咬着牙拼命忍着。 院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自己,林都深深吸了口气,吃力地搬起磨轮,想将它挪回原位。 “笨死了!” 手上忽然一轻,少年已经用力将东西搬了起来,重新归位后,坐在凳子上喘着气看她。 林都心里一片惊慌,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绝望。 一直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不管去什么地方,不管她多么听话,最后的结局,依然是被厌烦被抛弃。 注定了她只能孤身无依地艰难长大。 “手伸出来。” 林都愣了愣,不明所以地伸手,少年毫不客气地抓住她手腕,动作虽然略显粗暴,但力道却很温柔。 任熠一手抓着她,一手从兜里掏出个小药瓶,蘸了点乳白色的膏药,轻轻涂抹在了她红通通的掌心。 林都怔怔地看着,少年双手白皙,指甲圆润,十指修长,漂亮的,仿佛电视里专门配给特写镜头的手,优雅又精致,艺术品一样,更衬托得自己的手,粗鄙又丑陋。 任熠用自己掌心的温度将药膏化开,轻轻涂抹揉按着少女粗糙的掌心。 这是一双经历过世事的手,掌心的每一道伤痕都诉说着艰辛。 任熠突然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连带着胸腔肺腑,都沉闷得隐隐作痛。 “嗤——”任熠不自在地松开她的手,用不屑掩藏着心情,嘲讽笑道,“小鸡爪子一样。” 林度垂下头,将双手悄悄背在身后,用力握了起来。 握了满手的清凉。 任熠将药瓶子盖好,嫌弃一般扔她怀里,长腿迈开,大步走了。 “吃早饭了,别让人等你。” 林度紧紧攥着药瓶,半晌才回过神来,跑回房间洗漱换衣。 生活用品早就准备好的,崭新的牙刷牙膏,干净的衣物鞋袜,甚至连适合小孩子的护肤品都应有尽有。 林度收拾整齐,对着镜子抓了抓头发,连忙跑去饭厅。 任太太已经摆好了碗筷,见她扒着门悄悄往里看,便笑着招了招手:“嘟嘟起这么早啊,怎么没有多睡会儿?” 林度走进来,乖巧地问好:“师母早。” 任太太高兴地摸了摸她头,让她坐下来:“嘟嘟别拘束,咱们家没有这么多规矩,你看你师姐师兄,俩小崽子都没起床呢。” 林度没有说话。 还未见过面的师姐师兄,她怎么敢和他们相提并论。 任太太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按着她坐下,笑道:“不过今个儿起来早点也好,趁着日头还不晒,吃完饭师母带你去买衣服。” 林度刚要说不用,就听门口传来一声困顿的抱怨:“师母偏心,怎么不带我去?” 林度回头,就见一个漂亮的小jiejie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贺芊羽扎了个时下流行的丸子头,少女肤色白嫩,身材姣好,一双眼温柔地笑着,看向林度的时候,多了几分好奇。 “那是因为你丑,穿什么都没有用!” 一个小少年猴似的从门外蹦进来,嘻嘻哈哈上前,撒娇地搂住任太太:“师母,我好想你。” 任太太笑着拍了他一巴掌:“行了,站直了,别在小师妹面前丢人。” 景航闻言立马扭头,惊讶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立即摩拳擦掌地笑起来:“太好了,我终于有可爱的小师妹了,再也不用天天被‘咸鱼’以下犯上……” 话还没说完,就一声夸张地嚎叫。 贺芊羽狠狠拧了他一记,冷笑着将他推开,这才笑眯眯地对林度说:“我是你小羽师姐,小师妹叫什么呀?” 林度弱弱地开口:“林度……” “零度?”景航揉了揉被掐疼的地方,打趣道,“这名字可真有意思,嘿,大夏天的真带劲儿……” “行了,你们都老实点,别吓着嘟嘟。”任太太一人给了一巴掌,让他们坐好,这才笑道,“嘟嘟年纪小,入门晚,以后你们多照顾着点。” 贺芊羽挤在林度身边坐下,笑着点头:“放心吧师母,嘟嘟就是我meimei了。” 景航上手抓了个包子,啃了口含糊地道:“嘟嘟师妹,我是你景航师兄,以后有人敢欺负你,你就来找师兄,师兄给你撑腰!” 贺芊羽翻了个白眼:“就你?二、师兄!你除了吃睡二字,还会什么?” 景航将包子囫囵咽了,反唇相讥:“小三,别拿排号说事儿,你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