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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僵了一下,忙道:“您别听陈嬷嬷胡说,她就是关心则乱而已。” 既然给出的建议,太子妃不愿听,太子也就不想再说什么了。 见太子妃喝完安胎药,他站了起来:“你早些歇息。” 这是要走了? 太子妃忙想站起来送,想想陈嬷嬷刚说她身子不好,又坐了下来,只指挥着富春把太子送出去。 等人走了后,太子妃才道:“奶娘,我都说了有些话不能说。” “不说殿下能知道您的辛苦?且殿下这会儿肯定去看三郡主了,胡良娣肯定又要在殿下面前说些谗言,她现在就巴不得拿那起子人来恶心您。” 这章程是之前太子妃和陈嬷嬷拿下的,提了侍寝是次,在太子面前告状是真。可怎么告状,也讲究策略了。 宫里历来不缺少背后告黑状的人,有的黑状告得好,有的适得其反。当面直说就落了下层,要让人自己去想。 所以前脚太子妃这边方说了有人故意去气太子妃,后脚胡良娣不提赵曦月也就罢,一提恰恰就中了太子妃的埋伏。 太子不傻,当然知道赵曦月的来路,太子妃的人让胡良娣提携了,那太子妃为何会生气不是一目了然? 太子妃心里也觉得陈嬷嬷这样做没错,可方才太子那道眼神,总是让她想起来心悸。她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太医也说了有孕之人就会胡思乱想。 等太子从胡良娣院子里走出来,已经是掌灯时分了。 抬头往后看去,两排小院鳞次栉比,其中有一座小院门前挂着盏琉璃灯,在昏暗的甬道里格外醒目。 太子突然感觉到一阵厌烦。 “主子?”福禄在后面小声问了句。 “回书房。” 福禄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正打算抬步跟在后面走,谁知太子突然调转了方向。 太子的步伐很急,至少比他平时慢条斯理的步伐要快了许多。 福禄追在后面,心想主子大抵是心里有气吧。事情太多太杂,前朝的事,后宫的事,还有宫外面的事,这些事一件都错不得,太子不能行差踏错一步,可回来后东宫还有这么多破事。 太子终于停了脚步,没有停在斜对面那盏挂着琉璃灯的院前。 福禄瞅了一眼,心里一个激灵。 等他再次抬头,太子已经走进去了,进了西厢。 第19章 用了晚膳后,盘儿见时间还早。 索性也睡不着,便让白术在卧房的地上给她铺了块毯子,把今天该做的功课做了。 盘儿每日都要练功半个时辰,功是柔功,还是晴姑姑教给她的。只可惜她学得太晚,骨头已经长硬了,据晴姑姑说若是从小就练,可以让整个身体柔弱无骨,怎么弯曲对折都不费力气。 瘦马乃以色侍人,练好了柔功在床榻上有无穷妙用,更可强身健体。前世盘儿持之以恒,这门柔功从来没拉下过。 就因为她这认真劲儿,晴姑姑说她的柔功虽达不到登峰造极地步,但也够用了。 一场功练完,盘儿出了一身香汗。 让人打水进来服侍她沐浴,白芷的脸色怪怪的,每次盘儿练功时除了晴姑姑,从不让人在一旁看着,不过都是贴身服侍,多少还是知道点。 沐浴完,盘儿去了床上,晴姑姑端了几罐子自制的香膏,为她涂抹并按摩。这些香膏一部分是晴姑姑从扬州带过来的,还有些是没进宫前在陈府做好带进宫的。 “主子这些日子改了膳食,也不是没作用,奴婢瞧着这里比以往大多了。”晴姑姑笑着说,手下没停。 盘儿不免有些赧然,红着小脸:“姑姑你快别说了。” “羞个什么?你小时候可没少让姑姑这么盘捏。不过这样也好,长年累月的控制着少食,到底与身子不宜,你既打定主意了,就别半途而废了。” “就怕到时候身段坏了。”盘儿低低地道。 说白了,她心里也不是没有担忧,前世建平帝宠爱她,她一直觉得是因为自己身姿纤细驻颜有术,可等那最后十几年里,她又觉得不是。 总而言之就是挺矛盾的。但重活一世,盘儿觉得自己除了邀宠,还应该有点别的,这也是她为何改了膳食习惯的原因。 “只要功继续练着,就不怕身段会坏,日里注意些就是。瘦马要求身段纤弱还要有一双金莲,不过是满足某些男人的一些怪癖,你可知与扬州瘦马同样闻名天下的,还有何人?” 不等盘儿答,晴姑姑又道:“还有大同的婆姨,西湖的船娘和泰山姑子。后两者且不提,不过是因身份得来的野趣,而大同的婆姨在里还排在扬州瘦马前头,皆因大同婆姨丰乳肥臀又擅媚功而得名。 “那大同的婆姨在幼年时,便每日坐瓮练习媚功,与我教你的柔功有异曲同工之妙。说来当年我有一姐妹,便是大同来的,当时在秦淮河畔可是大有名声,彼时我也算是楼子里的头牌之一,在她面前也要退一射之地。所以正常男人的审美,还是较为喜欢丰腴一些的女子。” 晴姑姑让盘儿翻了个身,又在她背上涂上香脂:“所以啊,你就安心吧,有姑姑在,总要让你在这里头拔尖。甭管瘦也好,丰腴也好,男人说白了就图床上那点事,你要是能在这上头讨好了,就算要星星月亮,他也得摘下来给你。” 后面这几句,晴姑姑特意压低了腔调,说得盘儿的小脸臊得极红。 可转念想想,上辈子不就是这样,因她侍候的好,太子就一直没忘记过她。之后太子登基当了皇帝,她作为皇帝妃嫔的那些年,虽然算不得极宠,但宠幸一直没断过。 就这么断断续续一直到钺儿长大了,她被逼着去争去抢,使了浑身解数去笼络他,然后宠爱就越来越多,虽不至于摘星星摘月亮,可也是头一份了。 “姑姑……” 想到前世的一些事,盘儿不禁软了身子。 晴姑姑见她小脸红彤彤的,眉眼软绵,像含着一汪春水,不禁更是疼惜,“你啊,命比姑姑好,不管怎样来到了这里,就不用受外面的那些苦处。以后小心筹谋,怎么都不会缺了好日子过,只是这地方太复杂了,还得小心谨慎才是。” “嗯。”盘儿软软地应了声。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一阵动静,还不及盘儿反应过来,屋里就多了个人。 还是个男人。 一身天青色锦袍衬得他气质清朗,身姿挺俊,如苍松翠柏般。腰间垂着一枚羊脂白玉的龙形玉佩,腕间的珠串蜿蜒盘旋,明黄色的璎珞低垂,他单手负于身后,又格外有一种雍容从容的气质。 福禄也跟着进来,一看到床榻上情况不对,忙退到屏风外头。晴姑姑也有点傻了,不过还算她机警,不动声色地从床榻上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