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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老成一些,心里再难受也不能怠慢了人家院判,眼见史院判离开,连忙抬步跟了出来,如意瞧了瞧背着药箱离开的史院判,又瞧了瞧李家众人的脸色,也跟着走了出去。 “大郎君,不必相送,我自己回宫即可。”走到院外,史院判转首对送他出来的李建成拱手道了一句,他过来的时候,是宫里的马车送出来的,现马车就停在李府门外。 “无妨,我送史院判上车吧。”李建成摇了摇头,送到门外,待史院判上了马车,李建成又和如意公主告别,这才转身回府。 “史院判,国公夫人的病真的没办法医治了么?”从李府离开,原本正要和史院判分道扬镳的如意突然勒住缰绳,策马来到史院判的马车边上,出言问了一句。 “国公夫人元气已经耗尽,如今不过全凭一口气吊着,任谁都无力回天了。“史院正叹了口气道,如意听得怔住,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李二郎,李二郎是极为尊爱他母情的,如果窦氏真的……意念落到这里,如意心头分外烦躁,她手中缰绳一抖,挥手重重在马背上抽了一鞭,胯下骏马长嘶一声,荡开四蹄,朝前冲了出去…… 十一月初三,已连续昏迷三日的窦氏清醒了一会,她看着一众围床边,熬得双目通红的儿女,唇边扯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她目光缓缓从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脑子不太好使,此时正趴在床头,眼神像小狗般望着自己三子玄霸,眼眶一涩,几若落泪,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抚了抚儿子的脑袋,轻声开口道:“玄霸,以后阿娘不在,你要好生听大兄和二兄的话,知道么?” “阿娘。”玄霸脑袋向旁挪动了一下,伸出手掌紧紧回握住母亲枯瘦的手掌,一脸固执的看着她轻唤了一句,既不点头,也不摇头。 “二郎,玄霸一向亲近你,以后,他就劳你和二娘好生照顾。”窦氏不敢看儿子的目光,她垂下视线,过了半晌,复抬起视线,朝李二郎夫妇看了过去。 “阿娘,我会照顾弟弟的。”李二郎鼻子眼眶都红成一片,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我也一样。”长孙小娘子跟着丈夫一起点了点头。 窦氏脸上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随后又将视线转到了幼子和长子身上,看着不过十岁稚龄的幼子,窦氏心头不由升起一丝歉疚,元吉虽是她的幼子,可窦氏因三子脑子有毛病之故,心里惦念最多的就是他,对幼子的管教和关心反不如三子。 “阿娘,我会听大哥和二哥的话的。”元吉迎着母亲的目光,忙开口道。 “阿娘,我会好生照顾三弟和四弟的。”李建成也跟着开口。 “阿娘相信你们,你们都是阿娘的好孩子,秀宁,你刚有身孕,不宜过多呆在病房,你……”窦氏得到幼子和长子的回答,目光又从建成元吉身上移到女儿秀宁身上,李秀宁默默的看着母亲,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不断的往下流,面对母亲的目光,她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一个劲的点头…… 次日一早,李府传来噩耗,国公夫人窦氏病逝,全府上下升起白幡,李家兄弟伤心欲绝,李秀宁哭晕在母亲床边,被人送到她未出嫁前的院子里,她醒来之后爬起来就要去看母亲,却被赶来的李二郎给劝住。 以李秀宁的倔强脾气,窦氏不在之后,能劝住她的人还真不多,而李二郎恰好是其中一个,李二郎在母亲病重那几日显得极为脆弱,现在事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他骨子里的果断和担当反而被彻底激发出来,他收起悲伤和眼泪,默默的与兄长一起cao办着一切……45 第七十一章 乱起 大业十年,是大隋王朝正式开始走向崩溃的一年,自大业七年起,大隋天下便狼烟四起,无数不堪重赋的百姓弃耕而逃,聚啸山林,一时之间匪患四起,各地驻军为剿匪一事绞尽脑计,到了大业九年,这个矛盾进一步加剧,不仅民间匪患沸腾,就连深受皇帝宠信、在大后方为皇帝亲征高丽的大军供应粮草的楚国公杨玄感也在洛阳公然竖起了反旗。 不过此时的隋炀帝在军中积威甚重,军政大权大部份仍在他的掌握之中,得知杨玄感造反的消息之后,隋炀帝当机立断,放弃攻打高丽,转道回府,在返程的途中,调兵遣将,以风雷不及迅耳之势击败了杨玄感。 接下来,是大规模的清洗,大凡与此逆案有半点牵连的从众皆处以极刑,血腥霹雳手段一时间震住了许多蠢蠢欲动的人,若隋炀帝能趋机大力整顿朝纲,一边着手回收各门阀手中的权力,一边想办法化解朝庭与百姓之间的尖锐矛盾,不再如从前那般好大喜功和激进,或许能化解大隋危机,从而让大隋天下慢慢转向良性发展。 但自认才华无双、生性骄横自大的隋炀帝显然静不下心来做这些事,这几年国政的不顺,让他的情绪变得前所未有的暴躁,他没有耐心去各大权阀斗智斗勇,同时也接受不了臣子和民众的反叛,一心认为,只要他一举拿下高丽,解决了大隋王朝卧榻帝旁的这个后患,天下臣工和百姓,自然会对他俯首听命,现在面临的一切难题皆会迎刃而解。 为此,他不听朝臣劝阻,一意孤行,不仅不想办法安抚百姓,反而一边加重税赋,一边严令各地方军剿匪,自己则重整数十万大军,决定于大业十年三月,再次亲征高丽。 对于普通百姓而言,衣食无忧,生活安稳是他们一生最大的追求,如果能有一口饱饭吃,谁也不愿意去干那种提着脑袋反叛朝庭的大逆不道之事,但如今的大隋天下的百姓,在朝庭各种多出牛毛的税赋之下,十个人中就有七八个食不能果腹,衣不能遮体。 隋炀帝在这种情况之下,不思减税放粮,安抚百姓,反而不管不顾的再次下令征丁加赋,这是彻底的不给百姓活路,人一旦发现自己的活路彻底被断绝,自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不说百姓的心事,但说唐国公府李家,大业九年至大业十年,堪称他们府里的灾难之年,大业九年冬,国公夫人窦氏因病而逝,举府大哀,三日后,唐国公李渊从扶风赶回来为妻子cao办丧事,处理完妻子的丧事后,隋炀帝以李渊在任上不思皇恩,不悌百姓,一心贪渎享乐为由,罢了他的太守一职,责令其在家自省。 大业十年二月,李渊三子玄霸突然染病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李渊一时之间苍老数岁,三子过世还没几日,未待他缓过神来,隋炀帝已决定再次自亲高丽,自己的长子和次子皆在随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