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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墨的红白,拨动心上的一泓清水。 穿越拱门,沿抄手游廊行了几步,便看到远远的一簇梅花前,一个清隽背影立在那儿。 谢映棠的视线被吸引过去,脚步微缓。 那人正低头看着在雪地上扑花的猫儿。 ……是他。 谢映棠终于停下。 身后侍女不由得出声唤道:“小娘子?” 她看着这一人一猫,身子不受控制,竟挪也挪不动。 可那少年已听见人声,转过身来,一眼便望见了被簇拥的小姑娘。 还是那般容色妍丽,稚嫩可爱。 成静不由得展眉一笑,抱起雪地上的猫儿,朝她走了过来。 她见他近身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这才屈膝行礼。 成静抬手一礼。 她动动眉睫,看向他怀中猫儿,不由得微微诧异道:“半月不见,冬冬竟长肥了这么多。” “是有孕了。” 她面露惊奇,拽着衣角迟疑道:“我可以……摸摸它么?” 少年扬唇一笑,“自然。” 她便伸出右手,轻轻摸了摸冬冬毛茸茸的脑袋,这只猫儿极有灵性,前爪搭在少年手臂上,尾巴摇个不停。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成静低眸看了看她,忽然问道:“那日宴后,三郎可曾罚你?” 她一惊,收回手来,仰着小脸看着他,“大人知晓了我的身份?” “翁主那日与公主一道出席,三郎中途离席,前后联系起来一想,便知大概。”少年想了想,微微抱歉道:“三郎性子果决,我一时未将他劝下。” 她咬了咬唇,“实在不是故意瞒着大人。我阿兄罚我,也与大人无关,是我行为莽撞了。” 他失笑道:“无碍。”说罢,又道:“时辰不早了,在下先告辞了。” 第6章 剪舌 谢映棠待辞别了成大人,便领着一干侍女匆匆往三郎书房去。 她命人留守屋外,自己拿着抄满的一整本书,蹑手蹑脚地进了屋。 窗前晨曦撒落,三郎正端坐在案前写字,头也不曾抬一下,淡淡道:“我便是这么教你的?” 她忙站直了身子,乖巧地唤道:“阿兄。” 三郎搁下手中之笔,淡淡看向她,示意她将东西拿上来。 谢映棠忙递上抄书成果,嘀咕道:“我都会背了……” “那小娘子可得多谢我。”三郎随手翻了几页,倒是笑道:“这字大有精进,你虽平日顽皮了些,可在这字画诗赋之上的才能,再多过几年,便能上朝与诸公讨教了。” 谢映棠兴奋至极,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奉承道:“我是阿兄的meimei,如何能丢了脸去?” 这话听得三郎心头大悦。 三郎合上书,随手掷于案上,示意她坐,一面沉吟道:“这几日,可有想清楚了?” “略通大概。”谢映棠道:“阿兄之所以恼我,并非仅仅因为唐突撞见外男,阿兄是恼我行事过于畏缩?” 三郎拿过案上折扇把玩,漫不经心道:“说来听听。” “meimei见到外男,避无可避,更该拿出我族的气度出来,而非一昧躲避,只想着……”她悄悄瞄了瞄阿兄脸色,才迟疑道:“……只想着,阿兄会罚我。” 三郎眉梢重重一挑,蓦地一合折扇,以扇柄敲了一下这丫头脑门,冷道:“胡思乱想!” 他看着就这么凶? 谢映棠委屈极了,捂住额头,瞅着他。 三郎终是缓和了神色,只好淡淡提点道:“你确实应拿出世族与翁主的气度,我们的母亲是大长公主,家家十六岁便敢在朝臣跟前谈笑自若,你若避无可避,便无需再避,克敌制胜,方为上策。” 谢映棠想了想,好奇地问道:“阿兄在朝中,也是克敌制胜吗?” 三郎看向这小姑娘,少年忍不住一哂,原本冷冽的面容霎时冰封千里,他嗓音低沉,道:“朝堂之上的事情,比这要复杂得多。临阵能克敌,是上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上之策。” 谢映棠懵懂地点了点头,由衷赞道:“阿兄似乎很厉害。” 三郎瞧她一眼,敛了笑意,淡道:“厉害与否,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谢映棠嘻嘻一笑。 三郎指了指桌上的琉璃盏,道:“走的时候,记得把此物捎上。” 她眨了眨眼睛,大喜道:“阿兄送我的?” “成静送你的。” 谢映棠心底微微一跳。 成大人? 似乎……成大人好像说过,会再赔她一个琉璃盏。 谢映棠看了那物,见纹路精巧,质感上佳,青色淡淡晕染在盏底,在微暗的光影之下,仍透着一层隐约的莹亮之感,极为通透纯粹。 谢映棠捧起那琉璃盏端详一番,惊讶道:“此物……比我原先的还要好上许多,成大人出手竟这样大方?” “宫中之物,焉能不好?”三郎拿过案上书册,淡淡道:“麻烦事已毕,翁主还是早些回去罢,抱着你的盏,切勿到处说是谁送的。” 她嘻嘻一笑,这小姑娘笑起来之时,糯齿细白,显得分外娇憨可爱。她心底因为这小小的礼物开心了不少,忙抱过那琉璃盏,转身又要走,走了一半又赶紧回来对三郎行了个礼,做到无可挑剔之后,才蹦跶着跑了出去。 谢映棠将琉璃盏递给身边的侍女,慢慢穿过拱门,一离开三郎的院子,便蹦蹦跳跳地往往公主府的方向跑去,预备去给母亲请安。 随身侍女一路提醒着她要注意举止端庄,被却被某个撒欢的小姑娘无视了个干净。 还好一路上不曾撞到旁人。侍女一边擦着冷汗,一边紧张地注意四周。 行至僻静处,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什么。 谢映棠脚步一顿,转过身去,朝身边人招了招手,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看向那处。 是一处落了雪的假山。 高大草木掩映之下,那处十分隐蔽。 侍女不解其意,细听才觉出有稀稀疏疏的声音。 似乎有人藏在那处。 四下无人,天地裹素,西风扑面,寒意也顺着靴底的薄雪慢慢渗上来。 那侍女慢慢白了脸色,身处这样荒僻之地,总没由来得让人有些发慌。 “小娘子,我们还是快些走罢……”侍女小声劝道。 谢映棠不以为然,倒不觉得吓人,只生了一丝好奇顽劣之心,打手势示意身边人噤声,自己蹑手蹑脚地往那处走去,意欲好好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在她面前鬼鬼祟祟。 她屏住呼吸,悄悄靠近,从那高大乔木之后绕去,慢慢探出脑袋瞧。 这一眼,便看见雪上鲜艳的血迹,和一团血色之物。 谢映棠蓦地一惊,小脸唰得惨白。 她身子吓得僵直,不知该如何动弹,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