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快穿)强制沦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3

分卷阅读73

    角的几套重要戏服,请镇子的绣娘帮忙完成, 免费给古镇快要消失的刺绣手艺打广告。

    手工刺绣和机器绣出的不太一样,风格密实淳朴,针脚带着山寨女人的野蛮劲儿, 设计图上写意的金线图腾穿在演员身上,好似张牙舞爪地有了生命。

    年轻的剧组, 自有年轻人摸爬滚打的办法。

    秦淮讲戏的时候, 点了根烟,气定神闲地伸了三根手指:“故事精彩,画面好看, 气质独特,我们至少占一样儿,才能算及格。”

    大家散去的时候,心里都有种微妙的感觉,介于兴奋和不安之间的情绪——这部戏,恐怕不止是及格而已吧。

    ——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三样全占满?

    从这一天开始,片场各个角落的饮水机旁,摆了大盒速溶咖啡,来来去去的工作人员取用随意。

    五月初,古镇中的树木郁郁葱葱,B组演员陆续杀青。剩下的工作人员,正联系自己的亲朋好友进古镇,客串群众演员。

    女皇与怀莲的最后一段戏,就是群演最多、花费最大的一场外景戏。拍至收尾处,四五处爆破点烈火熊熊,火舌噼啪作响,烟雾在空中荡出重叠曲线,把浓密树冠的形状扭曲。

    怀莲向来一丝不乱的头发有些凌乱,锦衣华服也不太整齐,脸上的笑、眼里的的光,都是虚浮散乱的,背后拖着一把剑,一步一步地走回寝殿。

    鲜血从刀刃上流下来,积聚到了剑尖儿,在地上划出一道蜿蜒的暗红曲线。

    帝国宫倾。掩盖在国泰民安之下的私欲和暴力,一旦脱离五指山,变成一场没有底线的狂欢。

    强权是一种畸形,强权压抑之下的产物,追寻的自由竟也是畸形。

    潘多拉的魔盒打开,小艾在这场大乱中如尘埃灰飞烟灭,怀莲方知这是多么可怕的一股力量。

    他们不比女皇好多少,历史不过是一种重复。

    怀莲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他的报复迂回矛盾,使女皇昏聩、偏信、失去冷眼旁观的能力。

    退一步说,他只是使得女皇从神变成一个普通女人,她空无一物的眼里有了像人一样的东西,马上被臣下嗅知。

    既然女皇是同类,凭什么不可取代?

    怀莲走进寝宫,一片灿烂的金子一样虚幻的日光里,女皇坐在他常坐的塌上,冠冕滚落,额发散乱。

    柱子上还钉着他上次射的那支箭,箭羽露在外面,他垂下眼,左手弹奏琴弦一样,拨弄箭羽,发出“铮”的嗡鸣。

    女皇安静地听着这金戈悲鸣,威严的脸上惯于没有表情,但眼里却忽然有了荒诞的笑意:“怀莲,你赢了。”

    多么荒唐,竟有一日,女皇向他认输。

    怀莲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拖着的剑尖在大殿摩擦出金属啸声。

    高位者和屈从者的博弈,竟然是强权最先服输。

    喊杀声涌入离宫,鲜血染红溪流,火光漫上阁楼,诡丽的景,最后绚烂了一下,归于尘土。

    离宫别苑,帝王消暑去处,国富力强,方大兴土木,征服自然。

    离宫的所有奴隶,都是依附于强权而生。镜头倒放,倒到十四岁的小艾在溪边戏水,而他从竹林经过,再倒,倒到怀莲于伙伴驰骋于马场,蓝色的天上,慢悠悠地,飞着几只彩色的风筝。

    ——赢了,又怎么样呢?

    女皇说:“你会成为这个国家的王。”

    怀莲笑了一声,这沙哑的一笑如同动物濒死的悲鸣。他的脸也如焚毁的景,最后艳丽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当王?”

    女皇有些意外,同床异梦这些年,他们第一次如知己般互诉衷肠。

    “那你,究竟想做什么?”

    怀莲眼里迷茫,还有狂热褪却后的灰败和无趣,许久,泪盈于睫,化成了一个有些天真的惨笑:“我想当青羽卫。”

    最初扣错了一粒扣子,他花了大半生不得其法,不能倒回,最后纵火焚毁整件衣服。

    没解开的,化成了灰,也依然没解开。

    女皇的眼睛,在最后一刻,通达醒悟,贯穿古今,猛然涌出了属于爱人的生动哀伤。

    怀莲拾起冠冕,戴回她的头上。

    女皇不再是强权的象征,威严仪仗在她身上,突然变得万分违和。

    “陛下,”怀莲的恨和嘲讽,最终变成了彷徨的怜悯,他长久地看着她,两败俱伤的猎人和猎物,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样的眼泪。

    “如果要当陛下,就永远不要成为爱人和母亲。”

    铮然一声收稍。

    秦淮先轻轻拍两下掌,将这氛围小心地戳一个窟窿,才对着扩音器喊停,“OK,很棒,休息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动。顾怀喻立在那里,好半天,眼神慢慢松弛下来,像跑完千米长跑一样,精疲力尽。

    李丽芳沉浸在剧情中,好像已经情绪崩溃了,哭得泣不成声,捂着脸把头埋在膝盖里,助理围上去:“李老师。”

    “李老师……”

    秦淮皱眉:“下去下去,让李老师调整一下。”

    他跨过电线走到布景中,用力拍了拍顾怀喻的肩膀和背:“没事吧?”

    他对结尾要求严格,顾怀喻的长镜头重来了三四遍。这种戏拍到最后,情绪到了临界点,对演员的身体是很大的考验。

    顾怀喻垂眸看着地板,秦淮递了他一根烟:“没你的好,凑合凑合抽吧。”

    顾怀喻捏着烟,好像一时半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半天才开口:“苏倾呢。”

    秦淮怔了一下,赶紧叫:“苏倾!”

    苏倾在杂物旁边坐着,一听到秦淮喊,立即抱着保温杯和矿泉水走过来。

    她把矿泉水塞给秦淮,拧开保温杯盖儿倒了一小盖,又从秦淮怀里拿过矿泉水掺了点凉水,递给顾怀喻,眼睛一直看着他:“小心烫。”

    顾怀喻压着袖子,接过来喝了,好像从一场大梦中醒过来了。

    秦淮感叹:“你这服务也太到位了吧。”他看着苏倾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剥着,瞪大了眼睛,“哎我说,有我的没?”

    顾怀喻很轻笑了一下:“那给秦导。”

    苏倾转而把奶糖递给秦淮,秦淮又嫌弃地摆手:“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