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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青蓝紫斑斓的色彩从远处缓缓驶来。 “那些都是菊花么?我以为秋菊园便只有黄色罢了。”牧青斐赞叹道,“真好看。” 可尚未品味上小会儿,吵闹声便渗着花香一同来了。 “把他叫出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天王老子也躲不了!这年头,欠钱的还成大爷了是不是?” 秋菊园以篱笆简易拢了个山头,取小路一处开了个小门,门外连牌匾都未悬,椅着棵黄绿相间的桑树。路过的人恐怕只当是郊外人家,毕竟哪有生意人连招牌都不挂一个。 此时狭窄的篱笆小门外,挤着五个市井混混模样打扮的青年,手里要么拎着锄头,要么是铁锤,吊儿郎当抖着腿大声叫嚷。门内则有三人拦着,为首的年纪还大一些,脸上颇有难处。 “这位少侠,我们不过就是做点小生意,还请高抬贵手。” “做生意?做生意好啊,赚钱。谁他娘不想赚钱!海老板,你们把他交出来,我拿回我的钱,你也安心去赚你的钱,皆大欢喜大家说对不对!” 其他几个跟班的立刻应和:“对!就是我大哥说的那样!” “可我们秋菊园真没有少侠要找的人,你要我怎么交啊,这不是为难我么?” “少骗我,我看着他的马车进了你们院子,怎么?是我眼睛坏了?” 吵吵嚷嚷没个定论。这厢马车已经驶近了吵闹处,秦闲与牧青斐将他们这些话听得清楚,相视一眼,皆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海老板被闹得头昏脑涨,幸而眼睛还是亮的,一眼便瞧见了秦闲带了个陌生公子来。 “各位少侠,我有贵客到了,就先不招待各位。”海老板道,随即转向秦闲施礼,“今日吹得是什么风,秦公子居然肯赏脸来我这偏僻的小地方了。” “吹的是海风,可大了,闻着那鲜味我就知道,海老板肯定又往园子里藏了好东西,要瞒着我吃。”秦闲一本正经道。 海老板大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您,这海风才吹半天,就能吹到秦府去了。” 说笑一番后,海老板正要向他请教身边这位公子,不想一时疏忽,竟然被那五个小混混逮着机会从门口溜了进去! “各位少侠等等!” “等什么等!”那几位扛着锄头利落地搜起院子来,“把他找出来,非扒他一层皮!” 锄头铁锤跟人一样不长眼,磕磕碰碰没轻没重,还扫落了好几盆晒在外面架子上的花,名贵的花盆碎了一地。这哪是找人,这分明就是挑事了! “哎呀我的花!你们俩赶紧把他们拦下来!”海老板这才开始着急。 “可是老板,他们手里有家伙!” “就他们有吗?园子里到处都是铁锹锄头,赶紧把人教训出去,别让客人看笑话!” 那两个说是护卫更像是园丁,一看骨架子就不是打架的料,被海老板骂一嗓子,眼睛一闭各抓了点东西视死如归冲了出去。 海老板急得不行,料想他们两个也拦人不住,正准备亲自上阵时,一直站在秦闲身边的牧青斐突然开了口:“老板既然欠人钱财,还了也是应该。” “哎呀您有所不知,海某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总之没有他们说的那回事,纯粹就是来找麻烦的!”说完他已经扒了个棍子在手。 下一刻那棍子就被夺了去。只见牧青斐拎着棍子进了就近的屋子,没多久两个小混混就从里头飞了出来,呜呼哀哉捂着肚子惨叫不已。有这动静,旁边屋子又出来了两个人,举起锄头就冲了过来。对付这种级别的对手,牧青斐连闪都不必闪,棍子直接抡在人腰侧,把人瞬间抡倒在地后,扭身抬脚往另一人下巴踹去,足足踹飞了两米远! 四个了,还有一个在哪里?她看向四周,隐约记得那个贼首是进了某个屋子,便跟了进去。 秋菊园里的屋子多是竹屋,屋屋相通。她初次来此地,钻了三个屋子后差点迷了路。正要往一边钻,突然听到另一个方向传来了动静。 “哟,顾太医,原来你躲在这儿呢,让我好找!” 她循声而去,进门便看着那贼首举起了铁锤,当机立断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拎过旁边的椅子将他卡在了底下。 “你再动,我棍子可不长眼了。”她威胁了一句。 底下的人声音立刻就变了一个调,哭天喊地叫唤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谁是你好汉,叫娘!” “娘!您就是我娘!我是您儿子,儿子求您高抬贵手!” “得得得,住嘴,没你这龟儿子。”牧青斐匪气上来骂了一句,抬头往另一边看去,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站着一个公子,相貌清秀,正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你又是谁?”牧青斐看他也不像是穷苦人家,“是你欠钱不还?” 公子施礼,举止中颇有卷气:“在下顾夕昭,并未短人钱。多谢女侠出手相救。” 不一会儿,大厅里丢了五个捆得结实的小混混,海老板坐上位,牧青斐与秦闲坐一边,顾夕昭落座对面。 “娘,您饶了我们吧!”小混混哭嚎道。 秦闲差点把茶水笑喷出来,被牧青斐剜了一眼,这才自觉闭嘴。她的棍子就放在手边,左手搭在上头轻轻弹了弹,道:“说吧,你们到底是来讨债还是惹事。” “娘,我们真是来讨债的。”小混混哭得何其委屈,“顾太医欠了我公子十两银子,一拖就是十年,您说他是不是耍无赖?” 牧青斐不知该不该笑:“多少?十两银子?我以为你讨十万两银子呢,锤子都拿上了。” 小混混嘟囔:“蚊子腿也是腿嘛,嚼细点还能抠出rou呢。” “我没欠钱。”顾夕昭可算发了话,脸上都要黑成锅底了。 “那十两银子呢?”小混混不干了。 “十两不是钱。” “我说你们这些公子哥是不是富裕日子过多了,十两怎么不是钱了?我一年还挣不了十两呢!” 顾夕昭翻了一辈子医书,日日面对生老病死,年少老成,已经鲜少有气极的时候。可这会儿他直接轻拍在桌子上,身子也撑了起来,脸红地喊道:“我没欠祁连十两银子,我欠的是二十串糖葫芦!” “…………” 一屋子人看着二十岁已到而立之年的太医,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后改日更哦,每晚9点见~ ☆、糖葫芦案 顾夕昭这会儿只觉得有理也说不清,又补了句:“儿时零花钱本就混在一块儿花,若真要分个你我,糖葫芦我也早在十年前就还清了,他大冬天吵着要放的那风筝是我买的。” 屋子里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秦闲手肘撑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