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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城太远,三姑娘一个人上路侯府是不放心的。”提起谢元初,蓁蓁的声音低下去了不少,“三姑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倘若我去找侯夫人说赎身的事,只怕他们不肯理我。” 今日早上,谢元初回书房拿东西,蓁蓁同他碰了一面。 他一夜未眠,眼睛里全是血丝,俊逸的脸庞十分憔悴,见到蓁蓁,他一句话都不说,别过头就走了。 蓁蓁有些后悔,不知道早上是不是该跟他说几句话。 溶溶灵机一动,“要不,你去找王氏说说?” 王氏一向嫉恨蓁蓁,如今趁着谢元初不在家,蓁蓁自行赎身离开,王氏只消顺水推舟,不用担个嫉妒恶名,轻轻松松讨着个好儿。 蓁蓁闻言却是犯难,犹疑了许久,方是道:“我终究是世子的丫鬟,世子不在,我背着他赎身离开,不是背主么?” 溶溶明白蓁蓁顾念着同谢元初的情分,狠不下这个心,不再多劝。 倒是蓁蓁闷了一会儿,忽然道:“光顾着说我的事,倒把正事忘了!” “什么正事?” 蓁蓁见茶室里没有其他人,这才将溶溶拉拢了一些,压低声音道:“昨儿个有人到侯府来找我,请我到东宫来让你救命。” “救命?救什么命?”溶溶听得满头雾水。 蓁蓁从腰间取出一个折叠的信封,交给溶溶:“你先看看。” 溶溶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封信,里头只有短短几行字:若我出事,去东宫寻薛溶溶求救。 信上没有落款,只用银色丝线绣了一朵小小的梅花。 溶溶认得这梅花,梅凝香的衣裳、帕子上多会在角落上绣一朵梅花,乍看之下没什么稀奇,但中间的花蕊其实是一个“香”字。 这信纸又薄又软,能在这纸上绣出这样精巧的一朵梅花,必然是梅凝香的手笔。 “这信哪儿来的?” “是一个叫秋月的绣娘送过来的,她说绣坊老板失踪多日,官府怀疑已遇害,预备着结案,准备给宅子贴封条,她去帮着把收拾屋子的时候在宅子里找到的。她不敢来东宫找你,只记得静宁侯府,便来找我,询问你是不是在东宫。我瞧着她急得很,怕她来东宫人家不让她见你,便把这东西要了来。” 溶溶看着这信,微微蹙眉。 梅凝香怎么会知道她在东宫?溶溶记得自己从未向梅凝香透露过半点消息,若硬要说交集……那就是元夕那一晚,太子送自己回槐花巷…… 没错,元夕过后就出了一连串的事,俞景明突然离开,梅凝香忽然翻脸,把自己从槐花巷赶走,随后就是梅凝香的神秘失踪。 俞景明和梅凝香,莫非跟太子有什么瓜葛?又或者说,他们之间有过节?她记得,翡翠向自己表明身份的时候说过,到自己身边,并不是为着监视自己,而是为了帮太子办另一桩差事,呆在溶溶身边好做遮掩。翡翠来的时候,溶溶还住在槐花巷,翡翠住进槐花巷,若说是为了监视梅凝香和俞景明也说得过去。如今薛家这宅子是翡翠经手安排的,位置就是跟槐花巷隔一条街的梧桐巷,说是巧合未免太巧了一些。 想着想着,溶溶的心口猛然跳了一下。 那个行刺太子和元宝的刺客,莫非是俞景明? 溶溶不知道俞景明的功夫有多好,但她直觉俞景明的功夫一定很厉害,甚至厉害到可以跟太子动手。 蓁蓁见溶溶面色不妙,忙问:“溶溶,我是不是给你捅娄子了?” 溶溶摇头。 蓁蓁见溶溶如此,心知确实是捅了娄子,顿时自责起来:“我就是想着梅老板从前与你投缘,所以把这信拿过来给你看看,溶溶,要不你把这信烧掉,就当我没有拿出来过?” “烧吧,先烧了。”溶溶提起茶壶,将那封信扔进炉子里,看着信一寸一寸化为灰烬,方才舒了口气,“若秋月再来找你,你便说信已经带到就行了。” “嗯,我知道了,溶溶,你没事吧?”蓁蓁担心地问。 “真的没事,梅老板原是对我有恩的,她出了事,我也担心,若有机会定然问问。只不过这事干系重大,这信还是毁掉比较好。”溶溶这话只说了一半。 她的确担心梅凝香,但若俞景明真的是行刺太子和元宝的刺客,她恨都很死他了,怎么可能还去救他们? “溶溶,我又给你添乱了。”蓁蓁垂眸。 溶溶这才从思绪中走出来,留意到蓁蓁的神色,拉着她手道:“哪里的事,我整日在东宫里,外头的事都不知道,往后你要多来,多陪我说说话才好。” “溶溶,当真无妨吗?” “无妨的,我刚走神就是想起了一些旁的事,跟这封信没多大关系。” 蓁蓁这才终于松了口气,“那我先回侯府了。” “好,我送你。”溶溶不由分说地拉着蓁蓁的手站起身,一同往外走去,“往后你可得多来找我,一个月至少得来三四回。” 白天元宝不在东宫,溶溶除了写话本子也无聊得紧,素昕说话喜欢捧着她说,专捡她爱听的,听久了她也不爱跟素昕说话了。 蓁蓁听她如此说,知道她没生自己的气,终于放了心。 “正好世子这阵子不在家,我从前攒的假都能歇,一有空我就来找你。”静宁侯府现在人心惶惶,谢元初不在,王宜兰许久不管事,蓁蓁要出门比从前宽松了许多。 “那可说定了。”溶溶一路把蓁蓁送到了东宫的后门,又给守门的士兵派了红包,嘱托他们往后对蓁蓁多些关照。 送走了蓁蓁,溶溶发起了愁。 梅凝香的事,该怎么同太子提起呢? 第75章 皇宫,养心殿。 皇帝坐在书桌前看奏折,微闭着双眸,听着司礼监的王大太监给他念奏折。太子站在一旁,静静地候着。王大太监声音拉得又细又长,一本奏折比寻常人念得长七八分。 半个时辰方读完了二十几本奏折,拿起了最后一本。 “梁州知府报:梁州下辖长平、安平、栾阳三县爆发蝗灾,梁州去年大旱,州府粮仓存粮不足,奏请朝廷调粮赈灾。” “内阁怎么看?” 王大太监道:“梁州这几年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连年不安生,今年是蝗灾,去年是旱灾,前年倒是没灾,可大前年发过一场瘟疫。每年梁州知府管朝廷要粮要钱,朝廷都给了,严首辅的意思是,从户部选两个精明强干的,去梁州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若真是风水不好,将原有百姓逐批迁居到附近州县。” 皇帝听完,缓缓颔首,睁眼看向太子:“如何?” 太子道:“儿臣以为可行。” “如此,你从户部挑个人,与你一同去梁州走一趟。” “是。” 见太子微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