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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8

    出去,只怕望月寻着了也回不来。”

“怎么办,我真怕我找不到他……”

祁千祉像丢了玩具的小孩,脸上全是些惋惜和难耐。

李瑄城看得不禁皱了皱眉,只说:“东南面都是水患,他起码不会往那边逃……”按照穆修白的性子,应该会往吴喾逃,但想了想并没有再往下说。

祁千祉道:“我知道。”

此时宦者前来通报说御医边云常来了。

祁千祉不欲人看见自己的样貌,只道:“叫他回去。”

那位宦者称是。

祁千祉又道:“不,你去和边御医说,以后不用来承虬宫了。”

一定是因为自己太折腾望月了罢。

然而,他似乎从来不说。

李瑄城便坐在殿上喝茶。

祁千祉的颈伤见不得人,便和外面称病。他开始清理穆修白都带走了哪些东西。

并没有带衣服,只穿了一身走。带了基本全部的样式简单的金银首饰,繁复的一件没带。迷药也带走了。还带走了夜明珠。

祁千祉便又让人把死睡的赵谐叫醒,让他盘点望月屋里还少了什么。

赵谐道:“回殿下,望月公子还带走了一些眉黛胭脂和一卷医书。”

作者有话要说:  高考结束啦,暑假愉快!

这是高考完的犒劳品(然而好像并没有什么质量)

☆、章二十四且行且住(二)

穆修白确实是往东面北面走,和李瑄城想的一样,他想尽快入吴喾。

穆修白找了户农家,借了身衣服穿了。然后借了人家的灶台,拿了几根银簪子放在陶碗里扔进火里。明黄的火焰这么腾腾地燃烧,烧着雨天里带潮气的松木,发出哔哔啵啵的声响。

然后把碗拿出来放水里冷却,砸了碗,收了银子,把大的那个给了农人。他只砸了两口碗。因为他没多少时间。也因为农人并没有很多碗。

又求农人给他半吊钱,要了些吃食,要了蓑笠。便又上路了。

本来要些煤灰,但是想想雨一冲便没了。只把眉黛画了眉毛又涂黑了脸,用来代替煤灰。

农人说往前三十里会有渡口。

太学建立的效用终于体现出来了,众人对祁千祉轮番劝谏。

东南洪水滔天,而举国寻一人,未免劳兵力,寒民心。

恣意所欲,有违贤德,伤民误国。

……

祁千祉不胜其扰,然而面上一概应下。望月逃得还不久,这两日他总得用上追逃。至于太学那边,这两日过后再去应承。

冷池笙便央了喻朝山劝谏祁千祉。喻朝山大喻朝河十余岁,早前辅佐定勉王,留任京师为侍御史。太学建立后蒙太子之荐迁为博士,行太子少傅职。然而太子已经着手政事,又太子建太学,喻朝山常在太学而不居处承虬宫。

喻朝山于是入承虬宫道:“广沙王开仓献粮,周济万民。朝中对此事评价颇高,陛下因而也承诺将祁明世子放归广沙。殿下此番若是行事失当,获言御史,孰轻孰重,还望殿下熟计议之。”

此时已是两日之后,祁千祉便十分恭敬:“老师所言甚是。学生早已不在寻人了。老师若是不信,自可问问太子舍人。”

喻朝山微微皱眉,道:“如此甚好。”

遂不讲此事,略谈些治国方略。

……

“定勉王虽行事荒诞不经,然而也是可用之人,不比广沙王野心昭昭。还请殿下日后多顾及兄弟情面……”

祁千祉蓦然一愣,笑道:“老师怎么和我说这个?”

“我朝将军,大将军萧麒为一员,大司马晏炎年且暮,程省礼平庸无奇,吾弟朝河虽智勇皆备,经验尚缺。再往下那些中郎将,可还有有用之人?径川王忠君不二,好太平,不喜练兵,兵虽多而不利。定勉王自封于定勉,练兵有术,或可一用。”

“学生受教了。”

喻朝山却还是不放心,道:“我曾辅佐三殿下。三殿下的为人我知晓。殿下若是信我,日后事关定勉王,能想起臣这一番话就好。”

祁千祉只又应承一声,道:“老师,我倒是想听你讲讲喻朝河的事。”

喻朝山叹了口气,不再谈祁景凉。

嗣后,祁千祉传冷池笙来,道:“你倒说说,我如何能寻人安民两不误?你把这问题抛给那群士子,谁若有对策,封为太学令。”

冷池笙微微皱眉,方垂头拱手道:“是。”

然而祁千祉并不是愚钝之人,只把心思投到公文案卷上去。他倒是不担心望月回死在外面。在宫中忍辱负重这许多时日,逃跑之事也是计划已久,还有余力插手国事。犯上,欺君,都够他死几遍了,他还真是干得出来。

以望月的能耐,祁千祉如今只担心自己抓不到他。祁千祉伏案执笔,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他还当自己养个只家猫,结果却是虎崽。

并没有追兵。这是穆修白庆幸的事了。然而越是去京师远,一路以来便开始见到灾民。

雨便是落落停停,也叫穆修白行路艰难。

穆修白方渡过沧水,往兴陵去,再入郭城。

郭城的灾民已经很多了。穆修白买了头小毛驴代步,祁夏马少,民间根本没地方买马。穆修白粗声粗气地和那贩子讲了半日的价,终于把这短腿长耳的小牲畜给买下来了。小毛驴的小蹄子嗒嗒嗒嗒的,比他走得倒是快点。

他算过了。他得省着钱用。否则看这物价飞涨的情状,他带出来的盘缠还撑不到吴喾。

郭城之后是梁下,梁下就是祁夏的边地,与吴喾交接。过了太河,就是吴喾的城池。

杜惜贤上书祁千祉道:

“祁夏此次天灾,灾地死者十有□□,灾后必然要重修户籍,殿下那时可下令严修,必得望月公子。此前只需传信边城,不让望月公子出祁夏。”

杜惜贤为太学令。

穆修白行路二月,终于把盘缠花得所剩无几。

灾难总是带给人以绝望。除了生存之念,他们什么都不剩了。穆修白初时还拿自己的干粮去分食,然而那些红了眼睛的只顾哄抢的人叫他无法招架。穆修白便是身有功夫,也敌不过人多始终求生心切。

至于一些灾民合力起来,跑到那些富户家里去抢掠,也时而有之。

这副景象太叫人惧怕了。随之而来的是悲悯。

自私的人总是能活下来,这是人的本能。穆修白自始至终都是惜命的人。这些人的命不是他的责任,他只在周身人少的时候会拿他的粮食给一两个饥饿的人,却也不知道他们活得过初一活不活得过十五。

再往北,到了梁下,这里的灾情比之前好了些,穆修白觉得必须停下来挣一些盘缠了。

这是梁下的一个镇子,唤作戍禾。

戍禾并不算小,勉强算得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