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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才转回来,扫过杵在眼前的朴英豪,低眉顺眼笑:“哥,瞧我,真是被你弄糊涂了呀!” 朴英豪又是一愣,接着噗地笑出来,他脸上的嫌弃不见了,变作高兴与得意为伴。 他笑说:“我去……姐们你牛!没见过你这样儿的……对了,你的角色定了啊,跑个大龙套!明儿给你细说内容——诶,你这等于一上来,就拿下了多少科班儿生奔死了才能争取到的活儿啊!哥哥我是不是处、处、给、力?” 牧蓓蓓眼睛闪了一下,要换做以前,她得高兴得跳起来;但身体抱恙拖慢了她的反应,也给了她更好的表演灵感。 她没答话,抿嘴微笑。她对自己的境况稍作打量,便努力调整自己病卧的身体曲线。她转向朴英豪守着的一侧,左手枕在耳后,白净的右手臂轻轻搭在曲线漂亮的右髋上,抬眼,一声不响深情望向面前的朴英豪——他因为她的卧姿,能直通通看到白色被单虚掩着的,她深深的“事业线”。他咽了口唾沫,两眼看到玛利亚似的扫了扫她的双眼,无法受控般再次定向了她的胸口。 牧蓓蓓痴痴微笑望着他,说:“英豪哥哥,谢谢你救我,你是个大英雄!” 朴英豪理智有点回不来,说:“呵,还没谁这么说过我!” 牧蓓蓓挪着她挂着水的右手,轻轻握住朴英豪的手,朴英豪像是震了一下,牧蓓蓓楚楚可怜:“哥,晚上多陪陪我好不好?我在北京一个人,没地儿去……” 朴英豪面露难色,他挠挠头:“等你挂完这一袋儿,怕得十一二点了,我那儿远,又乱得不得了……” 牧蓓蓓冲他笑,像个如假包换的傻白甜:“怕什么呀……”她暗暗抠了抠他的手心,手腕用力示意他靠近。他俯下.身,她便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已经开始想你了,哥哥。我帮你收拾,帮你做早饭好不好?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北京太大,我太孤单;哥哥有人味儿,让我多依靠一个晚上吧,就一晚!求你啦……” 话没说完,她眼看到朴英豪被她握着的手,暴起了硬筋,而她胸口感受到的他的呼吸,也重新灼.热起来。 当晚毫无悬念,牧蓓蓓以病西施的姿态,一路倚着朴英豪的肩,到了他通州北关一室一厅的公寓。之后的经历,如果说“Gee”是一个让她抱过希望,也因此让她失望而恼怒的人的话,朴英豪倒是普通得让她没有任何惊讶。 他的住处是真乱,桌上一层灰,地上一层泥,只有卧室、沙发、厕所和大门这四个点之间的连线,大致看得出地面是木地板,其他地方,她刚开始还以为是水泥;衣服、裤子、袜子甚至内裤,挂得到处都是,皱皱巴巴,散发出黏腻的湿气;沙发看不出颜色,茶几上放着三盒泡面带汤漂油的残羹,不知放了多久;被子乱堆、同样看不出颜色的床边,散落着数不清用过的纸巾团,这儿的空气中则飘荡着一股尿sao味儿。 进门后到被扶到卧室的过程中,她感受得到朴英豪的局促,虽然他那张并不清新的脸上,除了油什么都看不出。他让她站着,皱眉瞥了一圈自己的狗窝,慌忙用脚把床边的纸堆往一边儿踢,给她踢出一条道,语速略快说:“看我说什么,稍微等我一下……” 他转身要走,脚趾头都想得到他是要去拿扫除工具,可他迈出一步,又折回来,说:“要不我还是送你……” 他被迫住口,因为牧蓓蓓冲他无邪笑着,一屁股坐上了他的床。跟着,她撑起身用飞扑的姿势,面朝下把自己丢到他发黑的枕头上,再扯过他的被子,埋脸进去深深吸了一口气,配合全身舒展的姿势,她回过脸,给瞠目结舌的他一个满足的笑意。 “哥哥的味道……”她慵懒笑说。心里对自己的演技疯狂打call。 朴英豪像是感动坏了,原地哽了两下,便直扑过来。他紧紧抱住她,她进一步亲他的脸,他就像被激活了唾液腺的狗,跟着便对她胡乱又是舔又是亲,再之后不出她所料,他简单直接又把她压了。 臭烘烘的男人在她身边睡着,鼾声渐强,绵长有力,像是完成了多大心愿后的放松。 牧蓓蓓皱起眉,心想,这回她是上赶着睡到了一个真正的垃圾堆里。幸亏套儿是一次性的,但他那么多口水又怎么办?而且这么脏的地方,她有没有蹭到哪儿?会不会得什么病?会不会得艾滋啊他妈的! 她越想,越恶心想吐,干脆用胳膊肘把他往旁边捅了捅;不料男人被她僵硬嫌弃的举动打扰,忽然惊醒似的抬头看了看她,再接着,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意识知道她是谁,他竟然挥过一条胳膊,把她往自己怀里抱了抱。 牲口!他妈的我跟牲口睡了!牧蓓蓓想。 可不得不承认,牧蓓蓓忽然真的觉得冷,冷得发抖,抖得心惊;而这个陌生、肮脏的怀抱是guntang的。一时敌不住困倦,她想,如果冥冥中真有天意,那么该她得的,不会少;不该她得的,脏病什么的,也绝对找不着她。这么着,她坦然在他怀里放松,沉睡过去。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有人开灯,她听到塑料袋的窸窣声,有陌生的气息逼近她,蹲到了床边。她忽然想起这是别人家,对了,还有一个需要她练习演技和情商的对象。 于是她微微睁眼看了看,没错,是那张丑逼脸,她再把眼睛闭上,同时却冲他露出笑容。 她听到他的轻笑。 他摸她的额头,自己说“不烫了”,又说:“起吧,吃点儿东西!”接着他开了个也许他认为好笑,事实上很猥琐的玩笑,他说,“吃完了晚上你还得干活儿呢,嘿嘿嘿……” 真他妈是个牲畜!牧蓓蓓没睁眼又笑起来,像是听到了多美的事儿。她顺他搀扶坐起身,抱着被子遮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拿手挡着嘴巴,哑着嗓说:“谢谢哥哥,看我,说好要给你收拾屋的,睡过了。” 朴英豪在塑料袋里掏,掏出一碗海鲜粥,再拿出一只一次性的塑料调羹,递给她;自己掏出一碗面,一盒煎饺,一瓶啤酒,一盒烤腰子,铺在离床不远、油腻腻的电脑桌上。接着,他拿出另一只塑料袋,里面一团红一团黑,得意在她面前晃:“看这是什么!你落在我办公室的!” 牧蓓蓓一愣,心中一阵大喜。她的鞋!她的包! 她冲他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伸手去够,不料他却把东西往桌下一扔,说:“急什么!命要紧!人是铁、饭是钢!” 牧蓓蓓是真激动,却不得不从命。喝下大半盒粥,冷静下来:说好了那些是“物”,她该重视的是“路”;他让她别急,她最好别急。否则惹他嫌弃,她这番努力很可能会打折扣——那得多冤啊! 朴英豪喝着啤酒,自顾自吃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