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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没了,皇祖母没了,到如今,穆妧和岑璋也去了。 这个伴她成长的富丽宫廷,第一次让她觉得寒凉入骨。 思绪回转,冰冷的利剑陡然架在她的颈项,她闭了闭眼,没有回头。 庆妃穿着藕荷色束腰宫装,珠环翠绕,优雅高贵,目光看向她时带着一抹得意:“长公主想不到自己会有今日吧。” 漪宁抬眸扫了眼拿刀架着自己的侍卫,默不作声。 庆妃道:“陛下早就藏了遗诏,如今临崩前传你入宫,想来那遗诏正是在长公主手中吧,你交出来,本宫也不会为难长公主的。” 漪宁淡淡看向她,沉默须臾,缓缓将那道遗诏递了上去,什么话也没说。 庆妃接过来看了看,眉头一挑:“长公主果然很识抬举,来人,护送长公主回丞相府,好生保护丞相和公主安危。” . 回了丞相府,邵恪之亲自迎在大门外,看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方才松了口气。 带她回了书房,才问起宫里的情况,漪宁也一一交代了。 邵恪之点头:“幸好你没跟庆妃来硬的。” “如今咱们处于弱势,我自然记得你的话,以不变应万变,只是,那道遗诏给了庆妃,只怕要被她篡改了。” 邵恪之握着她的手:“如果不出所料,肃王再有几日便回来了。” . 辛元二十二年六月初三,辛元帝岑璋驾崩,传位于雁王岑桁。 六月初六,登基大典举行当日,肃王岑栩率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与丞相邵恪之里应外合,短短两个时辰便攻破城池,率军进入皇城,大杀四方,直接割下新帝首级,血溅朝堂。 此后,他下令血洗朝堂,将庆妃和雁王派系众人全部铲除,一个不留。 自此,朝野上下闻肃王之风,惧之如洪水猛兽。 冷宫里,皇后尸身尚未处理,岑栩战甲未脱,亲自过来探望,跪在皇后榻前一语不发。 漪宁入内时,看着眼前的少年落寞无助的背影,心间一阵酸楚。 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他骤然转身,眸中杀机乍现,待看清来人之后,方才将眼底那份阴鸷敛去,侧目看着榻上的母亲。 这个少年,如今尚未及冠,周身散发的肃然之气,还有身上那浓重的血腥味儿,连漪宁都忍不住生了几分惧怕。 他七岁便被岑璋送去了塞北之地,这些年不知在外面都经历过什么,才能将当初那个稚嫩孩童磨成现今这般模样。 “对不起,那日我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岑栩握着穆妧的手,没有说话。 漪宁走过去,拿帕子遮了穆妧那张早已变了颜色的脸,轻声道:“让你母后入土为安吧,你若不想让她跟先帝一起合葬,就另准备棺木也好。” “我下令将他秘密鞭尸了。”他声音冷漠,带着蚀骨的寒意。 漪宁面色一惊,后退两步:“……他是你父皇!” “他不配!” 漪宁怔怔看着他,突然不知说什么好。 岑栩将穆妧的手放回去,掖好被褥,转而看向漪宁,语气沙哑:“他临崩前传了姑母入宫,给了遗诏,在哪里。” 漪宁犹豫片刻,从袖袋里取出一道圣旨,递了上去。 岑栩展开来看,神色却陡然一变,眸中透着难以置信,好半晌才道:“传位于肃王岑栩……”他抬眸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这不是先帝临终前给你的遗诏吧?他巴不得我死呢。” 漪宁坦言:“真正遗诏上写的是舜王,不过被庆妃拿走篡改了,如今这个,是当初我取遗诏时顺手从龙案上拿的一份空圣旨。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先帝临崩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只要我在朝堂上宣读这份遗诏,你的皇位就名正言顺。至于雁王,他篡改先帝遗诏,你杀他也是情理之中了。” 岑栩深沉的眸子看着他,目光中似有游移:“条件呢?” 漪宁目光落在穆妧身上:“没有条件,只希望你不要被仇恨所左右,接下来的所作所为,要对得起你母后在天之灵。庆妃与雁王一派该死,但不可因一己之私妄杀无辜。” 最后又看向岑栩,神情认真:“你做得到吗?” 岑栩紧紧握着那道圣旨,深沉的眸子里复杂难测,又泛着一丝冷意,最后所有的情绪皆被敛去。 . 三日后,安福长公主当着众文武百官宣读遗诏,久病的太后亲自出来作证,肃王岑栩,顺利登上帝位,改年号辛和,次年为辛和元年。 新帝登基,肃清朝纲,废左右丞相之制,独尊邵恪之为丞相,统领百官。 夜幕降临,卧房内,邵恪之在床沿坐着看书,漪宁则是在一旁剪烛花,昏黄的烛光笼罩下,气氛宁静祥和。 等她剪完烛花过来,邵恪之将手里的书搁在一旁,拉她坐下,想着白日的事,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那份遗诏是假的吧?” 漪宁挑眉:“夫君何以见得?” 邵恪之揽过她:“虽然你从未跟我提及遗诏上是什么,但先帝的心思我多少了解,他不会立岑栩的,或许那份遗诏上真正写的是……舜王?” 漪宁无奈地叹了口气,倚在他怀里抬眸笑看他:“为什么永远都瞒不过你?” 邵恪之轻点她的鼻子:“你为何会大胆篡改遗诏,或许我也知道。” 漪宁兴致勃勃地看他:“洗耳恭听。” “其一,舜王性子散漫,跟咱们家二郎臭味相投,一年到头待在长安的时日屈指可数,从未接触过朝堂之事。其二,岑栩兵权在握,如果他有心帝位,纵然舜王登上帝位,他屈居为王,也必然叱咤朝堂,权势滔天,倒不如直接成全他。其三,”邵恪之抚了抚她鬓前垂落的发丝,“作为他的姑母,穆妧的好姊妹,你真的心疼这个孩子。” 漪宁心中想法被他说尽了,便也不否认,只是又问:“那你觉得我这个决定好吗?我当初没跟你商量就擅自做主了。” 邵恪之没说话。 漪宁以为他生气了,赶紧解释:“其实我原是想跟你说的,可又觉得这个事只能我自己来做。你是臣子,如果施恩与他,日后君臣之间的关系就变得不那么单纯了,反而不好。而我是他姑母,做这种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