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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呛到,商杪杪见他咳嗽就面色诧异,奔逃如飞。裴清和不在的时候,多是由绦草堂的人来看着,叶云隐没讲什麽,但对裴清和这麽呵护秋灿也是一脸纳闷,蓝大夫则自有解释,他猜测道:「清和从小就没手足,怕是将你当成小弟,毕竟你也是个活宝。」魏大夫一贯的恶毒无情,认为裴清和是把秋灿当宠物,上门替秋灿温灸时还会说「狗仗人势」这类的话,好像是看在裴清和面子才过来,要不哪会无偿关照秋灿,但魏大夫往往比其他人早到玄草堂,也会默默帮秋灿看着门户,风大了就替人关窗掩门,若说秋灿嘴坏,魏大夫就是嘴毒。秋灿常常想,魏大夫身边的人都是菩萨来着,魏大夫的夫人必然也是佛祖般的人物。然而事态发展有点超乎秋灿意外,他以为裴清和时常外出是要和未过门的娘子培养感情,屋里的礼也是要拉拢关系用的,但裴清和从不跟他多聊这些。有天绦草堂一行五人过来向玄草堂道别,秋灿赖床睡得晚,醒来时碰巧听到裴清和在门口送他们走,秋灿跟在裴清和屁股後头追问:「他们不吃你喜酒啦?就这样走啦?」裴清和又是老话一句,让他好好养伤别乱想,背着医箱逃跑似的外出看诊了。後来商杪杪带了新进的糖跟甜食,还有簇新的蜜饯要给秋灿尝,自从秋灿舍身救他们之後,商杪杪对秋灿明显改观,来玄草堂的频率也高,秋灿才逮到机会问清原由。「什麽?裴哥一字也没跟你提?」商杪杪给的回应着实把秋灿吓傻。「他退婚啦。严格说来是他被退婚,但在我看来是差不多的。」「退婚是何故,为何……」「问裴哥吧。像是有难言之隐,连长辈们也不晓得。」商杪杪耸肩摊手,把糖盒打开问:「你先试这个,我觉得你会喜欢的。」秋灿错愕得嘴巴微张,商杪杪像喂小孩那样拿了食物塞到他嘴里,还帮忙顶了顶下巴说:「嚼一嚼呀,傻瓜。」「杪杪,那日你们碰上严泓之是什麽情况,裴大夫跟你联手也打不过他?」商杪杪像是想起什麽,告诉他:「不是的。我是後来才赶到,当时裴哥就受伤了。我不晓得那人跟裴哥说什麽,好像提到你。姓严的说你跟他在一块儿,裴哥一时气乱心浮就着了他的道。可能以为你要跟那人走,心里舍不得。」秋灿心虚得不得了,别人大概不会想到这些,但他却开始觉得裴清和的态度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唉,有鬼的是他自己才是。第17章拾柒腊月初一,清早冷的让人不愿离开被窝,一天里最贪恋午後的阳光。这点秋灿也一样,上午商杪杪来照料他,被喂饱之後裴清和才回来,只关心了句:「吃饱没有?」见秋灿点头,裴清和就往外头走,後院有个人家丢的大水缸,裴清和拿它养金鱼,上头有一堆浮水植物,基本上看不太到完整的鱼身,只有牠们听到脚步声才会在叶子底下露出眼睛偷觑,等人丢饲料。裴清和拿了饲料往水里丢,秋灿走到他身後问:「退婚是怎麽回事儿?」「啊,就是人家不嫁我的意思。」裴清和转头笑容无邪的解释。「废话。」「那你想听什麽?」秋灿眯眼睨着裴清和,心忖这人根本没有要成家的意思,一般人被退婚的反应绝非这般轻松惬意,他狐疑的问:「其他人都没说什麽?」「有的懒得说,有的气得不想说,有的不知道怎麽说。」秋灿走到他身边担心的问:「你是怎麽跟自己人还有对方交代的,这种事是大事啊。还有你这家伙怎麽一个字也没跟我提,我手是废了可是脑袋还能使,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搞不好──」「你的手不会废。」裴清和拍了拍秋灿的肩温和强调道:「别再这麽说,你的手不会废的。这阵子已经不太疼了不是?」「是没错。慢着,别转开我的话,现在是讲你。你怎麽跟他们说的?人家怎麽会退你婚,是嫌你哪点不好,要是看你不够有钱,我把我攒的钱借你充门面,噢,还有,玄草堂房间不够是不是,我会找地方搬走,毕竟那房间将来得当喜房,这些你不必怕我乱想,只管告诉我。」裴清和看秋灿紧张得讲了一大堆话,失笑问他:「口不渴啊?」他进屋给秋灿倒茶,秋灿瞟他一眼还是把茶水喝乾,然後两人大眼瞪小眼。「真拗不过你。我只是跟对方说我不行而已。」「吭?不行什麽?」「床事不行。我对她不能尽道那样的责任,总之,我向对方说把女儿嫁给我,她恐怕会守活寡。」「呃……咦、噫……」秋灿惊讶、是惊吓的睁大眼注视裴清和,然後不由自主的把视线往下拉,印象里裴大夫那儿长得很正常,虽然没有仔细打量过,但偷偷瞄几眼并没什麽特别。「你的反应跟对方一样。哈哈。」秋灿皱眉道:「裴大夫,你何必开这种玩笑。」他松了口气,又莫名失落,一方面庆幸裴清和不是因为他才坏了姻缘,一方面又有说不出的怅惘。「嗯……你觉得是玩笑啊……」秋灿吞了下口水,深吸口气说:「是先天缺陷还是心理阴影啊。」其实他曾听商杪杪简短提过裴清和的过去,商杪杪说了裴清和爹娘的事,又道裴清和杀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生母,因此他猜想会不会是这层缘故,让裴清和有了阴影。「都无所谓吧。反正婚事是不成的了。」秋灿见他微笑像是松了口气,自己跟着吐气,无奈道:「罢了,既然如此都不能强求。裴大夫,说出来才是真正的男子汉,不会误了人家姑娘的终生幸福。」「没这麽伟大。」裴清和拿着空杯踱回屋里,秋灿默默跟在他後头,他心里着实放松,这事总算向秋灿交代过去。「所以你不必想着搬走,安心住下。那些事我自己会看着办。」秋灿两手搁在小桌上伸直,下巴靠着桌面像只懒洋洋的猫儿,长发也没有紮起来而随意披散,因为这时没病患上门,裴清和就没赶他进屋里,两个人一时无语。「裴大夫,你要是有什麽事一定得告诉我。」裴清和坐在书案前写字,貌似专注,半晌回问:「为何?」「因为我什麽都不知道的话,会担心啊。」「你担心我?」「当然。」「族里管着我的一位长辈要过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