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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如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其他站在三皇子一面的人,也免不得思考,三皇子叔珩蠢的没边儿,现在夏侯召要去樊门关带兵打仗,远水解不了近渴,也没法隔着十几座城护着三皇子不是?他们这些人到底要不要继续跟着三皇子? 夏侯召待尘埃落定,方才拱手“必定不辱使命!” 成帝大喜,人也跟着精神起来。 夏侯召破天荒参加朝会,就是为了看着成帝点头下旨放他去樊门关。 前几日他就已经得到消息,北越大军蠢蠢欲动,只是夏侯召下令暂且放任他们,不要过多理会,直到事情闹大,北越屠了几个村庄的人,方才将消息透露给兵部。 夏侯召这个人,没什么怜悯仁慈之心,做事又随心所欲,若非木宛童经常在身边盯着,他会更加肆无忌惮。他将来若是登基了,必定是个暴君! 庞氏怀孕了…… 一个当了十几年寡妇的突然怀孕了!这放在谁身上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定然觉得她不检点。 这一消息出来,满府哗然,私下里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连带着看夏侯博的眼神都不和善了。 前几日庞氏觉得身体不适,本来不放在心上,奈何夏侯博是个孝顺孩子,巴巴请了大夫来,庞氏倒也没想过自己会怀孕,便依着诊了脉,巧的是,那日龚氏也在。 龚氏虽然知道这孩子多半是夏侯銮的,不应该声张,但是那日屋子里还有旁人,人一多,嘴就碎了,消息不到半刻就传遍了府里上上下下,烈火燎原一般,拦都拦不住。 消息传到木宛童那里的时候,她正在房内给夏侯召准备要临摹的字帖,夏侯召这些日子进步飞速,多少写的字大小都一样了,可见还是极有天分的,她想着趁热打铁,好歹让夏侯召的字能拿得出手。 她听闻庞氏怀孕的消息,手上的动作只是顿了顿,便又不慌不忙的继续 “将消息锁了,不许传出去!”现如今夏侯家的家主是夏侯召,庞氏寡妇有孕,传出去虽会让庞氏丢尽脸面,但更丢人的还是夏侯召。 木宛童将宣纸用镇纸重重的压了,声音淡淡的,却极有力量,继续道“若是谁敢乱嚼舌头,打杀不论!” 她这个人温柔,却也是沈王妃手把手教出来的,沈王妃体弱,但手腕了得,不然也撑不起一整个郡王府,该心狠的的时候比谁都心狠,晓得事情轻重缓急。 夏侯召的名声在邺城本就不好,若是再传出去他治家不严,庞氏与人私通有孕,那他就得被人戳脊梁骨,戳的抬不起头了,旁人一提起来,便会说。 夏侯召啊,就是那个只会打仗的莽夫,连他继母都管不住,跟人通jian了! 府中上上下下都是木宛童在管着,夏侯召宠她,整个府上都清楚,不给她面子就是不给夏侯召面子。她管家也清楚有条理,说话是极为好用的,但平日里和气,从未说过什么重话,第一次发了狠警告所有人,自然大家都警醒敲打着。 庞氏有孕这件事,除却府里人,外头瞒的滴水不漏。 “太夫人也在呢,宛姑娘您要不去瞧瞧?”丫鬟不由得对着木宛童轻声细语的问道,宛姑娘生的实在不像个人,像是天上的仙儿一样,谁舍得跟她重了说话? “既然都在了,便将……庞夫人的娘家人也叫过来罢,隐蔽些,不是什么好事儿,别闹得大张旗鼓,回头透露了风声。”木宛童停顿了一刹,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庞氏,便只能叫了庞夫人。 苦芽将木宛童原本披散的头发绾了,原本要给她簪上那支惯常戴的白玉钗,却被木宛童抬手制止,从匣子里捡出一支凤穿牡丹的紫金步摇。 紫金打造的凤凰展翅欲飞,衬着一朵盛开的牡丹,步摇精雕细琢,就连牡丹上的纹路脉络都纤毫毕现,凤凰口中衔着一枚小指大的东珠,垂下三道金穗,分别有坠了三颗大小不一,饱满圆润的东珠。极有重量,戴在头上沉甸甸的,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木宛童亲自将点了膏脂,将唇染的殷红,气势一下子便出来了。听闻庞氏母家那几个嫂子泼辣极为难缠,又是些欺软怕硬的,她总要拿出些气势来。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给木宛童披了厚披风,天尚且凉着,二月里寒风依旧刺骨,木宛童只露了一双清水波一般的眼睛。 一出门,便见着夏侯博汗津津的跪在正院门前,这样的天能出了一额头的汗,可见急切。 木宛童见着他,微微叹了口气。夏侯博倒是孝顺,只可惜庞氏…… 夏侯博看着木宛童,急急忙忙的起身,眼睛跟着亮了,迎上前去忐忑喊了声“宛姑娘!” 他顾不得拍身上的雪,眼里有了些泪“宛姑娘,我可以带着母亲搬出府去,也不要家产,只求我母亲能好好的!她虽做错了事,但终究是我的母亲,就念在以往我多次通风报信的好上,您高抬贵手,饶了她罢!” 木宛童定定的看着他半刻,没有承诺“我请了庞家的人来,想必一会儿便到了,你母亲嫁进夏侯家,代表的是两家秦晋之好,这件事,还需要同庞家商量。” 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帮庞氏一把。庞氏多次针对她与夏侯召,甚至伙同龚氏差点将左珩打死,又威逼她为妾,一桩桩一件件,都足够让她生恨,不主张浸猪笼都算仁慈了。 夏侯博是夏侯博,庞氏是庞氏,两个人不能混谈。所有见过她的人都说她温和善良,但她的温和与善良,不是留给伤害过她的人的。 夏侯博眼泪就掉了下来,若是庞家善待他母亲,善待他,母亲又怎么会为了争一口气而要帮他争抢爵位?这次如果是那几个舅母来了,恐怕为了巴结府上,恨不得直接就地正法了母亲。 本朝没有哪项法律说寡妇不能再嫁,但却严令禁止寡妇未离夫家就与人私通,这在人伦情面上实在说不过去,不仅打了已故夫家的脸,也让娘家抬不起头做人。 庞氏这情况又实在特殊,她不仅与人私通,私通的还是小叔子,要是一股脑抖搂出来,怎么说也得受罚。 夏侯博跌跌撞撞的跟在木宛童身后,像是失了魂一样,随着她一同去了庞氏的院子。 庞氏院子里除却龚氏以外,还有那些素来以“严明”著称的长老们,大长老的头上戴了一顶貂皮帽子,挡住上次被夏侯召削的光秃秃的头顶。夏侯銮称病,并未露面。 人不算多,气氛也十分的压抑,庞氏披头散发,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瞧不出以往的端庄秀美,庞氏捂着肚子,不知是悲是喜。她抬眸扫视了一眼堂上,夏侯銮没有来,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无助和失落,但又觉得夏侯銮不来更好,免得将他拖下水。 龚氏也看着她,神色晦暗不明,使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