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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长歌锁着眉头不语。那年中秋,他父亲再次吐血,塞外神医都束手无策。太后怕王府里混乱,无暇照顾他,便接他到玉华宫里长住。夜里无意中听到守夜的老宫人们嗑牙,说什么外戚啦,专权啦,功臣啦,又可怜他年幼什么的。大人们说的话虽然隐约含糊,但他终究不是个愚笨的孩子。听到后来,身体仿佛要炸裂了一般难受,原来那个待他亲如父子的绍帝竟然如此嫉恨赵家。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赵长歌偷偷哭了一阵,第二天忍不住去找皇帝想问个明白。他趁无人之际,溜进绍帝书房,坐在书架后面的地上,等皇帝下朝回来,一等就是好几个时辰,皇帝没来自己倒在地板上睡着了。迷迷糊糊时,听到绍帝正和洪德洪总管说话,“那‘春蚕’都处置妥当了?”皇帝一句话把他整个人都吓醒了,塞外神医说过的,父亲正是中了北戎皇室密药“春蚕”,才会吐血不止。他一惊之下弄出了些细微声响,洪德武艺不弱,听到动静立刻转头朝他藏身之处张目查看。就在这时,有宫监急报,七皇子在花园里跌倒,磕破了额头,血流不止。那时,戚妃正得宠,连带着小元玮也很受皇帝重视。绍帝一听就慌忙跑去看望,洪德也只好跟着一起走了。赵长歌这才得以趁乱逃出,从小路回到了玉华宫。第二次是那年的上元灯会,宫里头放花灯,热闹非凡。几天前,一向最疼爱他的三叔死得莫名其妙,紧接着跟在二叔身边的家仆星夜回京报丧,说二叔在路上遇匪遭难了,他父亲也已病得只剩下一口气。年幼的赵长歌一时血气,把匕首藏在袖子里,打算在灯会上刺杀皇帝。御花园里到处都是人,要想靠近绍帝并不容易,他便混在众人中慢慢往那里蹭。赵长歌那时还不满十岁,身临大事难免底气不足,色变振恐。绍帝疑心病重,隔着数人发现他面上汗出如浆,神情异常,于是暗示洪德过去查问。正巧戚妃领着七皇子走过,小元玮拉住他手嚷着要长歌哥哥抱他去看花灯。赵长歌知道今日事不可为,便连忙借机脱身,抱住七皇子来到湖边,用他小小的身子挡住众人目光,乘乱把暗藏在身上的匕首扔进水中。洪德过来后,又借口自己身体不适,怕是发了热症,就这样把事情推脱过去了。没过多久,赵清华亡故在家中,三个月后那美丽温柔的戚妃也死去了,两个孩子的命运从此纠结不清。韶光轻贱,白驹易逝,如今自己已然不似那时模样了,昔日粉团儿般的孩子也长成了个锋芒内敛的厉害人物,只剩那双黑幽幽,温润润的眼还同小时一样,笑一笑便弯成了新月如钩,依然叫他如痴如醉。元玮已在催促了,“说嘛,长歌快说来听听。”“以后得空再细细说给你听。”赵长歌心里感触,不愿提及当年旧事,摇头拒绝了。说完后从怀中取出六颗朱红色的药丸递过去,“半年的份量,六个月的时间应该足够殿下安排好一切了。”皇帝延命的药丸吃光了,元玮不顾伤势,冒寒过府,为的就是这个。赵长歌自然明白他的心思,干干脆脆地拿出来,不叫他为难。瞧着秦王脸上舒心开怀的笑容,长歌笑得枯涩,心想,“我本意只为报仇,这江山社稷虽然可贵,但只要你肯跟我说一句实话,说你想要,我便助你遂了心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后你做那九五至尊,圣明天子,我为你守住万里山河不容任何人染指,助你建立起承平盛世旷古绝今,一辈子也就这样过去了。只可惜,你的世界里没有为我留下一个位置~~小玮啊!你我到底还是要分个胜负输赢的!”在回府的路上,赵月递给他一个条子,这是宫里头暗桩冒死送出来的重要情报。绍帝秘密立了遗诏,还未用玺,却亲自拿出来给秦王看过了。赵长歌何等人物,已猜到了这里头的龌龊交易。绍帝容不下他赵家,他一向心知肚明,且并不在意。只是元玮在他面前状若无事,一点口风也不露,才真真叫他痛伤了肝肠。这样的狠心!这样的绝情!这样的无义!长歌有情,元玮也并非对他完全无心。这一场情劫不是没有生途,只是解与不解都维系在两人自己个儿的身上。元玮若是容不下那一指头,眼前便是一场死局,任谁也无可奈何。有些话赵长歌若是与他挑明了,秦王必定改变心意。只可惜长歌一身傲骨,自有其不容人轻悔的坚持与执着,岂肯拿着江山去换那人的回心转意,若真的这般作为,就如同亲手糟践了自己多年来的深情厚意。于是,两人俱都但笑不语,于初春的阴雨霏霏中情堪颠倒,用力缠绵。秦王走后,赵峰进院子里来问他是否要用些晚饭。正好看见赵长歌去了皮袄,只穿一件长袍,雪白的缎子,轻而飘逸,在冬夜的寒风中微微拂动。这么冷的天气,呵汽成冰,然而他却一动不动地站在廊外淋雨,仿佛不知道寒冷。整个人在昏昏不明的灯火雨幕中,影子嗍嗍晃动,豁然似鬼魂一般,不像个有血有rou的活人。赵峰霎时间全身的气力都全部失散了,这从来不曾有过的情形叫他恍惚,竟然都有些看不清眼前之人了,于是忍不住提起全部精力再盯住他看!赵长歌的脸庞渐渐清晰起来,白玉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又仿佛整个世界的悲哀痛苦挣扎折磨都在里面。他身形本就高挑而瘦,穿着这样的衣裳也就格外显得脆弱。赵峰突然生出一种错觉来,谁伸手这么一掐,就要把他整个人给折断,一种剜心般的刺痛突然间漫天卷地,瞬间将他淹没。赵峰为人坚毅执着,心无二念,赵月向他说情爱关系中欲望啊诱惑啊身不由己啊恩怨交缠啊,这些复杂的问题他一概不懂,也不愿理,就只一门心思想要守在这人身边就能感到满足,如今才仿佛有些明白了。夜色深沉,京城模糊的轮廓都掩在一竿风雨里,只余八方寂静,数声犬吠。千家万户的升斗小民,谁又会知道自己身边,即将有惊心动魄的大事件发生。第二十八章天子七庙,宗庙之祭,乃皇朝一年之中的头等大事。礼部与太常寺会揖合议后,奏请绍帝将日子定在下月初五。赵长歌接任了太常卿,按理说凡国有大礼,他应赞相礼仪,若有司摄事,其当为之亚献。绍帝却说什么体恤他旧伤未愈,这些琐事都暂时交由元玮代劳了吧。廷上众位臣工面面相觑,吓得都不敢支声。接着要议的便是广西饥民造反一事,果然有人提议派赵长歌前去剿匪,只是长歌称病不在朝,无人可用。最后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