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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刚出生的鸭崽子怎么受得住。”正好林立轩一碗鱼汤下肚,“娘,你煮的鱼汤真好喝。”赵立娘瞪了他一眼,后来终于一口重重的气呼出去,“好喝那就再多喝一碗呗。”“你们这些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赵立娘絮絮叨叨地说着,屋子里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消失了,林立轩跟言哥儿互看一眼,明白他娘的态度终于软下来了,“等几天店里的事不用管了,忙活忙活准备采买年货吧……”言哥儿将嘴里的鱼骨头吐出来,忽而想起一件事:“村里今年买猪么?”“对了,是要买rou。”赵立娘也想起来了,临到过年的时候,村长会组织大伙儿买头猪回来宰杀,宰好的猪rou卖给大家,价钱比在城里屠夫那里买省不少钱,几乎每家每户都会买上那么几斤rou。杀猪?林立轩眨了眨眼睛:“我们多买些rou吧。”赵立娘嗔他:“就知道你们爱吃rou,等明儿村长过来,就说我们家要几十斤rou。”“多买些吧,反正比城里便宜,正好又要过年了,我看买个上百斤好了,不然不够吃,没办法,言哥儿太能吃了……”林立轩用促狭的眼神看向言哥儿。“太能吃”的言哥儿闻言瞪大了眼睛,急忙紧张的解释:“我我我……我才吃不了那么多rou,我不吃rou的……”“你这傻孩子,胡说什么呢?还买上百斤rou,吃得完吗你,言哥儿咱别听他的,买回来的rou就咱两吃。”赵立娘忍不住笑了,她把筷子浸在汤里煮了一会,给言哥儿夹了块鱼rou。言哥儿舍不得,略微迟疑道:“还是分给他一些吧。”“好,就给他一点点……又老又柴的给他。”第二天,碧溪村的村长果然去到每家每户询问该户要买多少rou,弄好了数量,才一起去选一头重量合适的猪买回来。村长是个五六十岁的小老头,穿着身黑棉袄,拿着一壶烧热了的酒,挨家挨户的敲门,本来是没必要弄的这么麻烦,叫每户人家报个数量就好了,可毕竟一整年过去了,村长也该了解一下村里每家每户的近况。碧溪村的村长赵兴德正好借这机会,挨家挨户走那么一遭,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蹒跚走在村间的小路,他走进了林家的院子,还没进门就喊上了,“赵小妹,在吗?”“林秀才!”赵兴德先看到外面给小毛驴梳毛的言哥儿,“言哥儿?”言哥儿点点头:“赵伯伯。”“真是言哥儿啊,我都快认不出喽,咋变得这么好看,跟城里的小哥儿一个样了……”赵兴德笑眯眯地说着。言哥儿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很多人都说他变好看了,他自己倒没觉得有哪里改变,他明明是变胖了些,林大哥说要把他当猪一样养,猪要养得又肥又壮才好吃……赵立娘老远就听到他声音,“老赵啊,快进来坐坐。”赵兴德脚步一个灵巧的转弯,啜了一口酒喝,溜溜达达地进屋了,一进屋,里面烧着柴火,热乎乎亮堂堂的,他火急火燎把腰间的酒葫芦卸下,放在火堆边热一会儿先。“你们家今年要多少啊?”第34章案发赵立娘低头思索,接下来说出的话却把赵兴德吓一跳:“十斤瘦rou,十斤肥rou,二十斤五花rou,……唔,再加一扇排骨。”赵兴德睁大了眼睛,乖乖这么多,他摸摸自己的嘴唇,下意识在腰间寻找跟随自己十年的老烟枪,他想抽口烟,枯瘦如老树根的手指在紫色腰带上摸索半天,一无所获,才恍惚想起今天出门时落在家了。定是那败家的老娘们把他的烟杆子掏走了。赵兴德难以置信地惊讶道:“咋买那么多?你们吃的完吗?”还要买一扇排骨,那硬邦邦尽是骨头的玩意,家里有多少闲钱才这般浪费折腾。“吃得完吃得完,家里的两个孩子都爱吃rou,尤其是轩儿,闹心的紧呐,硬是要买那没几丝rou的排骨,不买还不依,我就这么个儿子,还能有什么办法,咱们人老了,也嚼不懂了,买回来让那孩子砸吧砸吧嘴角呗。”赵立娘嘴上虽是在责怪,可眼睛里全没有半点嫌弃的样子,赵兴德看见她这样,想起去年耳畔银丝斑斑强颜欢笑的赵立娘,才终于发现,今年——林家变了模样。他听他婆娘说过,林立轩自娶了言哥儿后,那神志找回来了,这俩小夫夫还一起去县城里卖吃食,据说那吃食还是林家独创,一天能卖出上几十上百文,赵兴德初听到这消息,他是拍拍屁股抖一抖烟杆子半点不信的,他没到脑子不清楚的年纪,前几年林秀才没痴傻前是啥模样他能不清楚?满嘴之乎者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话也就罢了,还自以为是读书人,看不起他们乡下人,连自己亲身父母也爱理不理,这样的人能去县城的街边叫卖吃食?定是他喝醉酒听差了。没想到还真是这样……“你可想起楚了啊,就算村里的rou便宜,你买这五六十斤也要个把银子……”赵兴德摸摸自己嘴边的胡须,直恨不得那灰胡须能变成他那命根子,让他吸上一口解解馋。赵立娘摆摆手,那模样是根本没把赵兴德的话记在心上,“村长啊,你就给我们家记上吧,我们就要那么多。”赵兴德不住地感慨,就算是他们村里最富裕的人家,也没有这么大方,“你们林家今年是走大运了走大运了……”赵立娘眼睛里的笑意简直要漫出来,“是他爹在地底下保佑我们娘俩呢……当然,也是托村长您的福气。”“我哪有什么福气哦。”赵德汉说的他灰色的胡须一抖一抖的,看见这神气活现的赵立娘,当年林立轩考上秀才那会子的场景出现在他眼前,他还清晰地记得那年赵立娘炫耀儿子的场面,都过好几年了,这婆娘还是一个样。林立轩从屋子外面走进来,他穿一身白色的长衫,披着个老旧的月白色棉袄,衣摆上沾上了不少泥土,跨过门槛时还不住地低下头用手指揩去上面的黄色土粒,林立轩把鞋底的黄泥刮在石阶上,回头看见赵立娘与赵兴德,喊了一声,“娘,赵伯伯。”赵立娘走到他身边,拿起他的衣角皱眉道:“你这是在哪惹了一身黄泥巴。”言哥儿从屋外探出一个头,黑亮的头发上梳着一个好看的发髻,是早上林立轩亲手给他梳的,好看是好看,但却不太稳,让言哥儿总担忧头顶的发髻会散掉,害得他一早上不敢瞎动弹,脖颈子直的跟刚砍下来的木头似的。曾经顶着一头枯草的言哥儿早不见了,林立轩拿了把剪子几个咔嚓去掉了枯黄分叉的,又逼着他喝了一个多月的芝麻枸杞……汁,一把芝麻加几粒枸杞磨出来的汁别提颜色多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