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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皇后低头一看,却见那是一本折子,七零八落地散开,前面墨色的笔迹正是来自上官青云的奏事,而最末尾的朱批,无比熟悉。 她浑身一震,那竟是她自己亲笔写的。 常年模仿崇光帝的笔迹,皇后从未失手过,这一次却疏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 不好意思,今天更新有点晚。 发个福利!留言都有红包! 秦雪衣:我要是个男人,我早就把卿卿办了!恨! 第章 皇后低头看着那一本散落的奏折,慢慢地拾了起来,将它仔细合上,才看向自己的父亲,上官青云的眼底透着怒火,显而易见的生气。 他今年已五十有六,发须皆白,身体不甚健朗,已是乞骸骨的年纪了,上官青云任工部尚书十一年,入内阁九年半,兢兢业业,鞠躬尽瘁,为官数十年来,曾外放做过知县,后又升知府,直到三十余岁才回京任职,为官清廉,从不敢有过片刻的懈怠。 上官家世代为官,出的都是忠良之臣,先帝甚至曾当众夸赞过,上官实乃大齐之栋梁,甚至许上官青云的祖父百年后得享太庙。 如此殊荣天恩,在上官青云为官之后,便愈发谨慎仔细,唯恐堕了上官家的名头,在旁的官员都削尖了脑袋钻营的时候,他从来都不为所动。 朝中谁都知道,上官青云不结朋党,不受贿赂,就连门生都没有,公正廉明,两袖清风,他是一等一的忠臣。 可就在今日,上官青云拿回了自己的折子,却发现朱批竟然不是崇光帝的字迹,越看越像是出自他的女儿上官瑶之手。 上官青云心惊无比,甚至因此频频御前失态,他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皇后,问道:“皇后娘娘就没有什么话想与老臣说吗?” 皇后将折子叠好,回视他,道:“父亲想要女儿说什么?” 上官青云指着那奏折,压抑着怒火,道:“还请娘娘为老臣解惑,老臣的奏折上,为何朱批却是皇后娘娘的笔迹?” 皇后双手妥帖地平放在膝盖上,镇定道:“皇上身体不适,请女儿代笔罢了。” 上官青云愤怒道:“代笔自有禀笔太监在,何须娘娘多此一举?” 皇后垂眸,低声答道:“女儿与皇上多年夫妻,偶有闺中之乐,何足为外人道?再者皇上有命,女儿身为他的妻子,岂敢不从?” 上官青云望着她,只觉得这一瞬间的上官瑶,无比陌生,自女儿入宫为后,他已有许久没有单独与她说过话了,上官青云竟有些不适应,直觉告诉他,皇后说的并不是真话,他摇首告诫道:“后宫不得干政,你勿要效仿前朝龚氏,毁了我上官氏的清名。” 他说的是前朝大梁龚太后,挟持幼帝,垂帘听政,把持朝事,宠信jian佞小人,最终令大梁走向破灭衰落,随后大齐得立。 皇后面无表情地抬起眼,与他对视片刻,才道:“父亲的教诲,女儿听到了,大齐不是大梁,女儿亦不是龚氏。” 她说得如此明白,上官青云只好深吸一口气,拱手道:“是,老臣告退。” 他转身离开,大约是今日站得有些久了,他的脚步有些蹒跚,皇后望着他的背影,忽然叫住他,问道:“父亲,当初为何不许女儿与兄长们一同读书?” 上官青云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道:“若你生为男儿,自不必问今日这样的话了。” 他说完,便举步离开了,皇后隐在凤袍下的手指,倏然紧握成拳,她面上的神色愈发冰冷了。 时隔数十年,她的父亲依旧是当初的那个回答,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若她生为男儿…… 可惜她不是。 女人怎么了? 女人就该三从四德,背着女诫,捧着她的夫君,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吗? 就她那个烂泥扶不上墙,整天只会伤春悲秋,满脑子情情爱爱的夫君燕文渊? 他配吗? 皇后轻蔑一笑,目光轻扫,宫人们都无声地回来了,她轻轻抬手:“回宫。” …… 却说燕明卿回了御书房,殿门是开着的,值守太监连忙躬身道:“皇上吩咐了,殿下直接进去便可。” 燕明卿微微颔首,举步进了殿内,目光一扫,不见崇光帝,唯有御案上堆满了奏折,静静地等候着批复。 程芳站在屏风旁,见他进来,便冲内间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皇上在内间歇息。 燕明卿走过去,道:“公公,父皇唤我来有事?” 程芳小声道:“皇上说了,让您看一看折子。” 燕明卿倏地抬起眼看他:“公公是说……” 程芳把着拂尘,指了指御案,颔首道:“就是殿下想的意思。” 燕明卿吸了一口气,顿了一会,才走到御案旁,将案上的一封奏折拿起来看,末尾都是写了朱批的,崇光帝的笔迹,但是这朱批究竟是谁人所写,燕明卿是再清楚不过了。 奏折有批过的,也有压下暂时不批的,燕明卿一路看过去,不得不承认,皇后虽为女流,但是她处理起政事来,异常熟练利落,半点拖泥带水都没有,对于大臣们的请奏,回复一贯简洁明了,半个字都不多说,若有不确定的折子,会被打回内阁,让阁员们在朝后重新商议。 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露过馅,燕明卿心里确实是佩服她的。 他将所有的折子都看了个遍,最后翻到了一本折子,看日期,是四日前的,燕明卿心里疑惑,不知这折子里写了什么,竟被压了这么久? 他翻开一看,连朱批也没有,像是从未被打开过的,燕明卿一路看过去,眉头一点点皱起来。 他忽然意识到,这折子不是没有看过,而是被刻意压下来了。 这是一本提议立储的折子。 可这几日的朝后议事,并无一人提起此事,显然这折子也没被打回内阁去,它就是被压在了御案上了。 奏本的官员品阶不算高,但燕明卿都听说过他,名叫曹勋,为人尚算正派,贪污受贿结党营私这些一概没有,只有一样毛病,让崇光帝很烦他。 此人颇是絮叨,且固执己见,之前因一事顶撞崇光帝,还是在上朝的时候,惹得素来好脾气的崇光帝也发了火,罚他外放,五年后,因为政|绩突出,又被调回京师当京官了。 再上朝时,有什么事情他还是要顶撞,说话直来直去,半点不拐弯,人都说官字两个口,肚里十八弯,只有曹勋曹大人,一根肠子通到底,堪称朝堂上的一股清流,以致于崇光帝都有些怵他了。 燕明卿至今都觉得十分邪门儿,他父皇不是个什么明君,能每日准时准点去上个朝,坚持了这么多年,就已经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了,偏偏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