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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辞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下的梳妆盒:“刚刚和谢二哥闲聊的时候,他问我想没想过和离……” “什么!?”李嬷嬷瞬间紧张了起来:“你们怎么会说这个,这事是随便能提得吗?” 容辞惊讶于她的反应:“我自然知道此事不可行……我们不过闲谈而已,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略有感慨罢了……” 李嬷嬷抿了抿嘴,犹豫了半晌,终于叹了口气道:“姑娘,你和那位谢二爷究竟是怎么样了?” 容辞有些茫然:“什么怎么样?” 李嬷嬷之前一直冷眼看着这两人相处,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因为知道自家姑娘情窦未开,凡事都不往情爱那方面考虑,若是在那时强加阻拦,万一使她开了窍,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可眼看他们之间变得越来越亲密,现在连这种话题都能不避讳的谈及,李嬷嬷有些坐不住了——与其等人家那边主动把窗户纸捅破,还不如自己先给她提个醒呢。 她拖了把凳子坐到容辞身边,神情变得十分严肃:“你不觉得你们的关系太亲密了吗,这男女之间走得太近了……怕是要生事啊……” 容辞两辈子几乎都没接触过这些事,算起来对男女之情考虑的最多的时候竟是在十一二岁时,那时候二堂姐许容婷刚刚出嫁,和夫君好的蜜里调油似的,看的她十分羡慕,一心想让母亲给挑个和二姐夫一样爱惜妻子的好夫君才行。 可是等她真正出嫁了,才发现什么所谓情爱根本不存在,或许存在,但也是常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反正她并没有那么幸运,当时她满脑子都是愧疚、赎罪、担忧,每天战战兢兢,挨了人家的冷脸也要用热脸去暖,这样几年下来,要是真能对顾宗霖产生什么爱慕之情,那就是活该她自己犯贱了。 后来和顾宗霖渐渐亲近了起来,她的感情也转化为了感激、依赖或者是相敬如宾的尊敬,究竟有没有话本中所描述的那种相恋之情,她竟是完全分辨不出来。 ——若没有,那为什么在两人决裂时她会有失望的感觉?若有,当时她心中如释重负的轻松感为什么也是那么强烈? 她没有经历过二堂姐所感受到的那种一眼看去便能分辨的爱与温存,以至于至此她对于爱慕之情的概念都是模糊不全的,又如何能明了自己的心事? 此时李嬷嬷开口挑明了此事,容辞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所言何事,脸色登时不由自主的变红,连耳根都泛起了粉色,她捂住发烫的脸:“嬷嬷,你这是说的什么呀?” 李嬷嬷何等眼力,此时看她的情状,心中咯噔一声,她将容辞遮在脸上的手拉下来,紧紧握在自己手里:“你说实话,你们现在到底是什么情谊?” 容辞的脸还在不自觉的发烫,但她此时还认为自己与谢睦之间只是朋友之义,两人也没怎么有过暧昧轻浮之举,便照实说了:“总之并不是嬷嬷所说的男女之情。” 李嬷嬷闭了闭眼,情知她也不算说谎,毕竟谁也不能承认自己也不知情的事。 容辞见她没说话,心中便莫名忐忑:“我……我说的是真话。” 李嬷嬷摇了摇头,叹道:“人的感情原也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但是姑娘,不论之前如何,从今往后也必须与他保持距离了,你们的情分……有些过了……” 容辞想笑她想的太多,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没办法提起唇角,只能沉默了片刻后,轻声说道:“您放心……” “那人是皇族谢氏的王孙公子,身份特殊,你现在又是这么个情况,便是他再有意,又能如何呢?不如趁他还什么也没说,各自离得远些为好。” 容辞睁大了眼睛,喉咙像是有什么梗着似的,她勉强笑道:“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若要二哥……他听见,说不定要嘲笑我们自作多情了。” 李嬷嬷也不想看到她如今的样子,但若不及时止损,后面恐怕更加难以收拾,她伸手替容辞擦了一下眼尾,拍了拍她不由自主发颤的脊背,安抚道:“若是什么事也没有就更好了,就当是是我人老眼花,思虑过多了罢。” 待李嬷嬷离开,容辞一个人趴在床上,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止不住的战栗,刚才的对话让她觉得又难受又恐惧,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心脏被绑着重石似的,又沉又痛得一个劲的往下坠。 理智告诉她李嬷嬷说的是对的,之前她没想到这一点,但既然现在已经知道了,那与谢睦保持距离可能真的是必要的。 人的情感确实不可控,但幸运的是,行动好歹可以控制。 * 第二天一早,容辞带着三个丫头上了马车,临行前嘱托李嬷嬷等他们走远了之后再去谢园抱回圆圆,以防意外,又仔细交代了孩子习惯、作息。 李嬷嬷照顾圆圆也照顾惯了,这些自然早就知道,但她心里知道容辞这是舍不得儿子,便也就一一应了,好让她放心。 容辞到最后实在没什么好嘱咐的了,只能最后望了一眼谢园的方向,依依不舍地上了车。 马车不比骑马,走的慢了好些,慢悠悠的颠簸了一路,总算到了顾府门口。 敛青将车门打开先下了马车,容辞心中存着事,漫不经心的探出车外,冷不丁见到久违了的顾宗霖正站在下面,伸出一只手,作势要扶她下车。 容辞顿了顿,将手轻搭在他的手上下了车,随即抽回手:“多谢二爷,您不用当值么?怎么有空过来?” 顾宗霖从方才起就一直在看她,眼神中有探究也有疑惑,看的容辞心里发毛,不知自己又做了什么招惹了他的注意。 顾宗霖收回目光:“今日休沐,想着你回来,就过来瞧瞧。” 那还真是不巧…… 容辞今天心情极其的糟糕,并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于是只是点了点头敷衍道:“我有些累了,先回房整理一下,一会儿还要去给父亲母亲请安,恕我不能作陪了。” 顾宗霖又一次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随即道:“那便一起吧。” 容辞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忍下来,没再拒绝。 两人一路回了三省院,说起来,距离容辞出府已经过了一年多了,再一次站在这府里,感觉好像自己走了不是一年而是十年似的,看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显得又陌生又别扭。 顾宗霖非常罕见的没回书房,而是与容辞一路回了正房。 容辞进了中厅先打量了一圈,见房里收拾的很干净,和她走的时候变化不大,只是再走两步就发现东两间已经大变样子,中间的隔断消失,两间屋子合为了一间,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整套的书橱书架,架子上三三两两的添了不少书籍,最靠东边的书柜前摆了一张书桌,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