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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必急于求成!阿辰年纪尚小,此次未中,下次再考便是!要知道,打咱们大齐开朝以来,十几岁便一路连中三元,高中进士的,也只有裴勍一人罢了!阿辰如何跟那种文曲星转世的人才比得!” 宛氏心中气消了大半,拿眼睛撇惠景候了一眼,“还不是你这个当纨绔的爹教出来的!人家裴国公府祖上出了多少位重臣阁老,就连老国公爷也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 惠景候讪讪笑了笑,哄道,“是是是!都是本候的错儿!还好这三个孩子都生的伶俐聪慧,像极了夫人!” 宛氏被哄得溢出了笑来,“老不正经的!” 那厢,薛亭晚见薛桥辰落榜了,本想温声软语地安慰薛桥辰一番,不料薛桥辰竟是一点悲伤失落的神色都没有,饮完了一盏茶水,亲亲热热和两位阿姐打了招呼,便托着鸟笼,带着小厮书童一块出去遛鸟去了。 …… 禁廷,御书房。 献庆帝手里捏着本奏折,新鲜出炉的三百名贡生的名册刚看到一半,大太监李忠德便挥了拂尘上前,欲言又止。 献庆帝轻摇了摇头,“有话就说!你这奴才,越发学会遮遮掩掩的了!” 李忠德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捏着嗓子道,“皇上,苏统领他……又来求见了……” 献庆帝一拍桌,冷哼道,“叫他进来!朕还怕了他不成?” 苏易简提步入殿,刚掀了衣袍跪下,便听见献庆帝冷冷开口道,“想娶罪臣李氏之女的事情,门儿都没有。苏易简,若你愿意,便在世家贵女中择一位女子,朕现在就能为你们赐婚。若你不愿意,便无需多言,叩首跪安吧。” 苏易简垂着首,听了这话,唇边浮现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皇上说的话,可当真?” 献庆帝挑眉,“君无戏言。除了李婳妍,你想娶哪家贵女都成!” 苏易简似是面带难色,假装沉思了片刻,一脸为难道,“既然如此,那臣便求娶永嘉县主吧。” 只听“啪”的一声,献庆帝手里握着的奏折掉在了地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娶谁?” 苏易简俯首道,“臣,求娶永嘉县主。请皇上赐婚。” 献庆帝见他不假思索便开口求娶,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不是说,你对李婳妍情比金坚……此生非她不娶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娶永嘉了!?” 苏易简一本正经道,“凡事不可强求,要学会通达变通。臣现在觉得,不娶李婳妍,娶永嘉县主也挺好的。” 永嘉县主薛亭晚深得太后的欢心,献庆帝对这位表兄的女儿也颇为疼爱。若是这般贸贸然的赐婚,似是有些不妥。 献庆帝抿了抿唇,觉得此事哪里有些不对,下意识想叫苏易简换个贵女人选,可想起方才自己承诺的话,又觉得身为帝王,出尔反尔会丢了面子,当即挥了手,“叫礼部拟旨!朕这就为你赐婚!” 苏易简扬唇一笑,叩首道,“臣,谢主隆恩。” …… 云来茶馆。 今日,京城中发生了一件大事。不是礼部侍郎的儿子娶了媳妇儿,也不是兵部尚书嫁了女儿,而是—— “你们听说了吗!骠骑大将军之子,龙禁尉统领苏易简,竟是要迎娶惠景侯府的永嘉县主为嫡妻了!” “此话当真?怕不是坊间小报的传言吧!?” “千真万确!据说是皇上亲自下的赐婚圣旨!方才宣旨的公公已经赶往惠景侯府了!” “听说永嘉县主姿容艳绝,乃是大齐第一美人儿,这下苏统领可是有福气了!” “肤浅!永嘉县主骄奢yin逸,生□□铺张,爱财宝,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无不攀比。得此妻子,只怕是家宅不宁咯!” 茶馆之中,薛亭晚着一身银色圆领长袍,三千青丝用玉冠束于发顶,俨然是位俊朗多情的翩翩佳公子。 薛亭晚听着耳边鼎沸的议论之声,不急不缓地饮尽了一盏碧螺春,面上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身侧,丫鬟侍书亦是做小厮打扮,听了众人的议论之声,气的火冒三丈,就差上前和人理论了,冷不丁一低头,见薛亭晚竟然还一脸笑意,不禁哭丧着脸道,“小姐!您听见了吗?皇上为您和苏统领赐婚了,坊间百姓这么议论您,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啊!” 薛亭晚一张莹白的小脸儿上写满了无所谓,施施然起身道,“他们说的再多,也不过是咸吃萝卜淡cao心,对我造不成任何实质伤害。行了!既然喝好了茶,听够了消息,咱们也该回府了。” 这云来茶馆里的茶水廉价涩口,哪有惠景侯府中市价千金的名贵茶叶好喝! 薛亭晚却一大早便出了侯府,巴巴地坐在茶馆中喝了半天的茶。 侍书耷拉着肩头,猜不透自家小姐心中所思所想,只好纳闷儿地跟了上去。 …… “真真是飞来横祸哟!皇上怎么就突然为阿晚赐婚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 “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我息不了怒!看看你的好皇兄干的好事情!平日里整日说疼爱阿晚,到了嫁娶之事上却如此草率的对待!真当咱们惠景侯府是好欺负的!” 薛亭晚刚走到回廊处,便听到了从紫筠堂中传来的宛氏的哭嚎之声,只见薛亭晚步子一顿,双手揉乱了自己的鬓发,拉皱了身上的衣裙,又拿帕子擦去了樱唇上提气色的口脂,然后快步走进了紫筠堂,大哭着扑入了宛氏的怀中,“母亲,我不嫁苏易简!我不嫁苏易简!” 薛亭晚打小就爱美,最是珍惜自己的姿容,哪怕平日里在家中也是妆发俨然,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那里有过眼下这般一脸憔悴,凌乱不整的模样!? 只见她小脸儿上憔悴不堪,桃腮上挂着两行泪珠儿,就连樱唇都失了血色。 宛氏抽噎着,揽着女儿在怀,母女二人看上去好不可怜。 薛亭晚眼角红红,手中帕子胡乱搭在脸上,口中低泣不止:“十三岁那年,苏易简便放狗咬我!若是将来和他成了亲,他定是会每天打我、骂我!欺负我!” 惠景候望着抱在一块儿的母女二人,满心心疼,闻言却不禁有些纳闷儿,“苏易简什么时候放狗咬过你?为父怎么不知道……” 宛氏拿帕子掖了掖眼角滑下的泪,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惠景候咳嗽了两声,忙轻拍着女儿的单薄脊背,“阿晚不想嫁,咱们便不嫁!为父这就去御前,请皇上收回成命!” 薛亭晚正哭的梨花带雨,闻言从宛氏怀中抬起头来,泪中带笑道,“到了这个时候方知道,还是父候和母亲疼阿晚!” 惠景候看着自家女儿惹人怜爱心疼的模样,轻抚了下薛亭晚的发顶,转身便出了紫筠堂的门,准备去御前和献庆帝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