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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这里也没有缺少绿意。 溪水之上,远远飘来一只小船,船上立着两个撑船的少女,一个恍若明珠,一个眼泛春水。 春水手中竹竿敲了敲甲板,高声道:“贵客可要来了。” “小鬼,吵啥吵?”船里女子笑骂了一句。 不同于两位撑船少女的青涩,她浑身上下都带着刻意的风情,一举一动都像是算好的。 从她身后伸出一只手,把她搂在怀里,男人大约四十来岁,但穿的却比少年人还花哨。 女子拍了拍他的手,从他怀中逃出。 明珠半捂着脸,打趣道:“这可是青天白日哩。” 女子拍拍袖子道:“好了,快靠岸,贵客可久等了。” 春水不满的嗔道:“你倒快活了,我两白白撑船。” 两人一边撑船一边唱起了歌,男人搂着女人,靠在甲板上,半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两个妙龄女子穿着翠绿的裙,笑声在山涧里回荡。 一直紧张的沈浪心神也放开了些。 女子踏下船行礼道:“欢迎贵客。” 一上船,原本慵懒的躺在男人怀里的女子变了脸色,直起身子,理了理缭乱的发髻。 面对漂亮的女人,难免会起攀比的心思,她笑道:“妾唤春娇,那两个小鬼是明珠与春水,这位是在下的夫君。” 男人应了声,“李登龙。” 听到这个名字,崔清越有了印象,“平遥李家?” 男人终于抬了眼皮,道:“你竟还知道已经落拓的平遥李家。” 平遥李家,原本也是鼎鼎有名的世家。一手烹茶的技术内外闻名,传言泡茶时袅袅升起的茶雾,经由他们的手,能呈现出,似真似假的云雾山水图。 山在云间,云在山上。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像镜花水月,可又近在眼前。 “看的书多了,自然知道的也多了。”崔清越道。 李登龙低低的笑了,垂眼搂着春娇继续沉沉睡去。 朱七七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两个娇俏的少女身上,她们一双眼一直看着沈浪,引的朱七七不由侧头去挡。 朱七七念道:“你可……你可真是个招引女人的男人。” 她贴着沈浪更近了,动作像是挑衅,她对沈浪道:“就一会,两个女人就对你神魂颠倒。你能不能让我省心点……” 朱七七叹了一声,就是这样不在意的笑,让她醒也想,梦也想。他越是毫不在意,她越是想在他心上留下深深的痕迹。 船靠了岸,李登龙和春娇没有下船的意思,倒是明珠和春水这两丫头捧着两个瓦壶蹦了下来。 “三位这边请,夫人吩咐过,要好好招待各位。” 两人带头走上了一条斜曲的小径,这条路原先倒也不像路,应该是硬生生的被人踩出来的。 倒是应了那句,这世上本没有路,路都是被人走出来的。 朱七七好奇她们手中的瓦壶,便问道:“这是何物?” 春水开了盖子,里面只是普通的一壶水罢,她伸出小指蘸了下壶中的水,舔.了一口,表情甜蜜蜜的。她道:“这是兴龙山上的泉水,清甜可口。是替楚少拿来泡酒的。” 来之前,王夫人说,她在快活林安排了两个人,一个擅茶,一个擅酒。 擅茶的李大少的美妻春娇,他们已经见过了。就剩这位擅酒的楚少他们未见过了。 走过假山,明珠在前面挥手道:“楚少在这。” 亭台上,坐着一个墨蓝色衣袍的男人,发髻披散,身上的衣衫也松松垮垮,整个人放浪不羁,甚至不修边幅。 他旁边站着一个仆人,跟他比,他反倒像个乱糟糟的仆人。 他前面摆着几个杯子,他虔诚的将一个杯子里的“水”倒入另一个杯子里面。神情严肃的好像在做什么非常重要的事,好像他做的不是简单的把一杯“水”倒入另一杯一样。 男人兑完后,明珠和春水捧着瓦壶上前去,“楚少,你要的泉水我可给你弄来了。” 说完了两人还笑嘻嘻的把手伸上去,旁边仆人取下钱袋子,还啐了句,“两个见钱眼开的死丫头。” 春水嘁了一声,“这钱可是个好东西。” 男人尝了口瓦壶里的水,脸色轻松了许多,“那几位就是夫人说的贵客?” 明珠回:“一看就贵气逼人,楚少你说是不是?” 楚鸣琴不冷不热道:“我看是你春心泛滥了。” 明珠撂下瓦壶,撇嘴道:“要你管我。” 说着就离开了,春水也跟着走了,临走前还大胆的朝沈浪丢了个媚眼。 这一眼,气的朱七七跳脚,朝沈浪面上狠狠咬了个牙印,“这样看谁还敢来招惹你。” 沈浪苦笑道:“我也宁愿他们别来招惹我。” 光朱七七一个,就够他吃上一壶。 崔清越道:“我像个多余的,一路上我就看你们打情骂俏,眉来眼去,能不能顾虑一下我这个孤寡老人的眼睛和心情?” 朱七七扯着她,讨好道:“崔jiejie,回去后我给你介绍些人可好,或者我五哥?他又聪明,长的还俊俏,这样就是亲上加亲了。” 崔清越道:“我也认识些世家贵女,高贵优雅,一举一动都跟画一样,等回去,要不要我也给沈浪介绍介绍。” 朱七七甩开她的手,气道:“崔清越,你是不是我这边的?怎么还向着他?我跟你说我可生气了!” 崔清越看她提溜眼睛装生气的样子,心里好笑,转而又哄道:“那要不,我还认识几个世家公子,琴棋书画,礼弈乐射样样精通,还品行端方。” 朱七七狐疑的看她,“你莫不是在诓我,你在山上当了那么多年的野人,哪来的时间,认识好儿郎。” 崔清越道:“这些你不用管,我就问你,愿不愿?” 朱七七撇了眼沈浪,想到王夫人暗地里对她说的话。 “这男人,就是贱骨头,你贴着他,他当你不存在。送上来的,是个人就不觉得她贵重。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欲拒还迎,可懂?” 朱七七神色松动,崔清越瞥见了沈浪略微紧张的眼神,连嘴上的笑都多了几分僵硬。 何必呢,当年连散尽家财的勇气都有,可如今却没有面对感情的勇气。 与王夫人打斗时,她也分了些心神听他们说话。朱七七不了解陈年旧事,可她却略知一二。 沈浪与王怜花轻描淡写的几句话,让崔清越同样知道了沈浪的身份。 她还私下里特意问了王夫人那幅画中石下少女的身份,王夫人抬头看着画缓缓道:“她是我的师妹,后来嫁给了‘九州王’沈天君。” 崔清越道:“难怪,当年你能从沈天君的’乾坤第一指’下逃生。” 王夫人呵呵笑了起来,“她假仁假义的救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