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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了十年时间就亡国。 而石虎夺位之后耽于酒色,几乎不理朝政,就凭着这套底层选拔考试当官的制度,帝位和国家都暂时得到了稳定。 简直就是奇迹。 就连刘皇后也在清河面前抱怨,“你们说的,我都照着去做。我以为就是闹着玩,现在好了,赵国一时半会居然亡不了,耽误了我的复仇大业。这大赵国什么时候要完?” 这个局面清河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不知怎么回答meimei,叹道:“大晋士族门阀坚不可摧,我和驸马努力多年,读书识字的人是多了,但是当官实在太难,选才基本还是看出身,考试只在学堂,取仕只看门第。赵国倒是后来居上。” 刘皇后说道:“算了,我的仇我自己报。我最近看中了石虎的养子冉闵,他是汉人,善战勇敢,在军中极有名气——养子都是有前途有野心的人,我的父亲,我现在的丈夫,还有这个冉闵,都是一样的人,我好好栽培他,将来就靠他灭了石虎,亡了赵国。” 清河说道:“你的事情你自己决定,记得事发之前告诉我,我好安排好你和儿子的退路。这一次,我一定要救你们去大晋的。” 于此同时,大晋乌衣巷。 已经四十岁的王悦陪着垂垂老矣的父亲下棋,王导最近身体不好,看样子活不久了,就赶紧把最爱的儿子紧急叫到建康城。 儿子一来,王导立刻有了精神,从病榻上起来,劝都劝不住。 下棋的时候,王悦把长江以北赵国考试选官的成果和父亲细说了,“……父亲,大晋什么时候可以这样靠着真本事当官?您是宰相,就不考虑学一学赵国的做法吗?” 王导摸着白胡子,“赵国可以这么做,因为赵国士族人少,当官的人手不够,需要从庶族里挑选人才。但是大晋士族人太多了,本地士族,还有南渡来的中原士族,十几万人。一个萝卜一个坑,大晋的官职只有这么多,连士族都不够分,每年还必须授予一些没有实权的虚职来安抚士族,你觉得庶族有机会吗?” “儿子啊,如果我在朝中提议将一部分官职分给庶族,通过考试选官,士族们会联合在一起,把我宰相的位置上推下来,活活撕碎的。不能乱动人家的利益啊,到时候人家可不会顾及我多少年的面子,支持我的人也会全部离开我。民间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夺人官职,等于抛人家祖坟嘛,对不对?” 王悦落下一枚白子,“我就是要刨他们的祖坟。” 王导说道:“一口吃不成胖子,坟墓一个个慢慢刨。赵国已经开了先例,慢慢会影响到大晋的。我会想法子在底层官员里安排你的庶学生们,至于他们能够升到哪一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王悦并不知道,赵国发生的一切正是后世“科举取仕”的雏形,黑暗中一线曙光就这么出现了。 即使后来有过波折,甚至一度中断过考试取仕,但是一旦见过光明的人们,怎么可能一直忍受黑暗呢?冰面之下,暗流涌动,一个颠覆官场的时代终将来临。 王悦和王导下棋的时候,南康公主的驸马桓温正在领兵攻打位于蜀地的成汉,荀灌周抚夫妻,还有寻阳大长公主的驸马荀羡都在攻城。 成都城破,桓温率领军队攻入成国皇宫,皇帝李势仓皇而逃,桓温闯入大殿,见窗台上坐着一个一袭紫袍,长发坠地的女人,刹那间的芳华,很像当年谢尚男扮女装翘脚坐在月下窗台弹琵琶的模样。 成国皇宫投降的宫人说道:“这是公主殿下,皇帝的亲meimei。” 公主要拔剑自刎,桓温一脚将剑踢飞。当晚,就纳了公主为妾,人称李夫人。 第208章 三星坠地 王悦陪着王导下了三日棋,桓温伐蜀,大获全胜的消息传来了。 王导狂喜,苍白的脸上立刻红光满面,连叫三声“好”,对王悦说道:“桓温很像当年的阿黑(王敦)。阿黑去世之后,大晋再也没有这样的倾世将才。郗鉴跟我一样老了,不能打,大晋终于盼来了一个能守也能攻的大将,我就是死也放心了。” 王悦心想,像王敦可不是什么好话,毕竟王敦最后的下场……不过毕竟是自己一手培养的将才,王悦使劲给桓温“喂资源”,将南康长公主下嫁给他,周抚荀灌夫妻,还有荀羡这种新一辈的少年将军都愿意给桓温“抬轿子”,甘愿为其冲锋陷阵,桓温横空出世,一转大晋多年苟安江南的韬光养晦之态,开始主动出击。 桓温伐蜀,类似三国时期东吴吞并了西蜀刘备的地盘,“吴蜀”合并,大晋拓宽了版图,再也不用担心大后方腹背受敌了。 攘外而必先安内,这是大晋一统南北的第一步。 王导一高兴,就命人烫了一壶酒庆祝伐蜀成功,王悦给父亲倒酒,王导眉飞色舞,“当年八王之乱,洛阳城各个藩王你方唱罢我登场时,我预感大晋要完了,决定要王敦将我们琅琊王氏全族迁到建康来,当时郭璞(魏晋最著名的风水先生,传说是他写的)还在阿黑手下做事,我要郭璞给我们王家算了一卦,问举族迁到江南的吉凶,郭璞算卦,写了‘吉,无不利。淮水绝,王氏灭’。” “淮水怎么可能会断绝呢,所以我们王家南迁是对的。民间说树挪死,人挪活。我们王家,还有大晋都生生不息。南渡不是逃亡,是新的开始。” 王悦一听,更觉得不妙了,因为郭璞最后被王敦所杀。王敦第二次“勤王”时找郭璞问吉凶,郭璞说你攻打建康肯定会死,但是你退守武昌就会苟很久,气得王敦问他“你觉得你什么时候死”来逼他改变卦辞,来鼓舞军心,但是郭璞宁死不从,说“我在今日死”,王敦就将郭璞斩首。 一连说起两人,都不得善终。王悦小心翼翼的伺候父亲,王导喝了三杯,脸更红了,在兴头上还要再喝,王悦命干脆仆人撤走酒壶。 王悦四十了,你儿子还是你儿子,王导听儿子的,嘴馋了也只得作罢,酒后,王悦扶着父亲回房休息,王导不肯,“生时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你难得回家一趟,来,我们继续下棋。” 此时已经到了秋天,父子两个在东窗静坐对弈不久,王导脸上红光渐渐散去,身上发冷,王悦给父亲倒上一杯热茶,然后一扇扇关上所有的窗户,以抗凉风。 王悦关上最后一扇窗户回到案几边,父亲手中那枚黑子落在白狐皮制作的暖席上。 王悦捡起黑棋子,欲放进王导手中,“父亲真是越老越娇气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也要我帮——” 话语戛然而止,王悦觉得父亲的手又冷又硬。 再仔细一瞧,父亲低垂着的头是闭着眼睛的,对他的话毫无反应。 王悦一怔,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