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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改嫁给刘曜,都无法为她做主。清河和王悦两情相悦,偷摸着亲吻,但不可以私定终身。 覆舟下的吻固然美好,但是清河不满足于此,她希望光明正大牵着王悦的手,和他并肩而立,这样的天仙只能属于她一人。 清河发现一个可怕的问题——按照礼法和皇室的规矩,身为大晋公主,她的婚姻被当今皇帝太兴帝掌控着。 她嫁给王悦的方式也只有一种,那就是太兴帝给他们两个赐婚。 太兴帝会满足他们吗? 清河不乐观,因为王悦今天刚刚撮合了太兴帝一家四口夫妻团圆,母子相认,那场面,真是“夫妻恩爱”、“父慈子孝”、“其乐融融”啊! 太兴帝肯定对王悦恨之入骨。 夏夜,清河思之极恐,立刻从浴桶里站起来,“为我更衣,宣世子觐见。” 此时夜渐深,王羲之搓泥巴搓累了,趴在案几上睡去,仆人把王羲之抱到卧室睡觉。 屈服兄长的yin威之下,被迫跳船游到岸边的王恬精疲力竭,也累了,跟小堂弟王羲之睡一个屋。 王悦以为清河害羞震惊,需要时间消化,今晚就这样了,没想到清河会在夜里约他出来! 王悦穿着浅蓝色的衣裳,在白天是淡蓝,在夜里是月光一样柔和的白色,他不需要任何修饰,只需一张纯白的纸来完完全全呈现他的美。 清河还是一身红衣,她站在竹桥边等他。 严格一点来说,不能叫做竹桥,这是浮桥,应该称为竹航。 航,就是把一艘艘小船用铁锁连在一起,在上面铺上板子,漂浮在水面上的浮桥。 曲长的竹航贯穿娄湖,人走在上面,如履平地,偶尔风大浪急时,竹航会随波荡漾。 闷热的夏夜刮起一阵风,乌云遮住了半个月亮,竹板返潮,有些湿滑,王悦不动声色的在衣袖下牵起了清河的手,“公主小心。” 清河回握过去,十指相扣,抬头望天,“要下雨了。” 王悦说道:“湖心竹亭可避雨。” 弟弟们接连坏我好事,但是老天爷是站在我这边的,这夜雨下的极好。 一红一白在竹航上缓缓而行,小情人终于相认,幸好,他们还有大把的时光。 行到竹亭,大雨忽至,两人齐齐相拥,这一次,没有迷惑,没有挣扎,真正的心意相通。 不知过了多久,清河说道:“我记起来了,我们爱过。” 王悦道:“不,我们一直都爱着的,差点就赐婚了,无奈遇到乱世,你我身份特殊,无法做到放下一切,远离是非,隐居去做一对鸳鸯。只能投身乱世,尽绵薄之力,保护家人和破碎的山河,和乱世一起浮沉。是我把你弄丢了,对不起。” 清河道:“我回来了,你无需自责。” 这时雷声阵阵,一道道闪电划亮夜空,娄湖的美景一次次的闪现,听着雨敲门窗,清河叹道:“你知道我为何天天都来这里吗?” 王悦说道:“因为会让你想起洛阳城外的洛水,恍惚还在家乡。” 知我者,王悦也。 是爱人,也是知己。 清河眼睛和鼻子都一酸,“洛阳已经死了,毁于战火,二百二十个里坊,连同皇宫,都没有了。我在十二岁生日宴上毒杀赵王,由此开始学着保护自己和家人,给大晋续命,能拖一年是一年。我亲眼看着父皇母后被关进金墉城,看着母亲五废五立,每一次都充满希望,却又很快失望,屡屡被现实毒打,被迫接受大晋气数已尽的结局。每当这些回忆涌来时,我都恨不得永远不记起来才好,太糟心、太屈辱、太痛苦了。” 表面上看,清河在娄湖养病,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凉亭望着水面发呆,然后时不时在泥巴上刻几刀,过的惬意悠闲。 实际上她的脑子里就像平静水面下的暗流,汹涌澎湃。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王悦紧紧抱着清河,“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和你的父皇母后无关。是司马家的野心家太多了,只想为自己谋利、想当皇帝,自相残杀,给了匈奴人可乘之机,大晋又不是亡于你手,洛阳城也不是你丢掉的。亡国公主逃出来了,活下来了,在江南重新开始,这里就是你的国。你失去了很多,但是你还有我、我母亲、还有灌娘。你已经尽力履行公主的责任了,你现在只需养好身体,等我当你的驸马,你会有一个新家,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西晋灭国,东晋崛起,现在的太兴帝是司马懿另一个小妾伏夫人所生的后裔,旁支宗室,和清河嫡系宗室血缘淡薄,相隔甚远。这意味着清河可以远离东晋皇室,置身事外,只需在祭祀等典礼上现身即可,不再像以前那样和各种权臣野心家勾心斗角,斗智斗勇,全力斡旋了。 肩上的重担没有了,清河对未来新家升起希望,也有些许茫然,“我失去父母,如今我的婚姻由皇帝掌控,你今日又狠狠得罪了皇帝,告诉我,接下来我怎么做,才能把你变成我的驸马?我要跟你结婚,和你生孩子,我就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 第138章 恢复记忆难,接受记忆更难。 因为在接受的过程中,等于把过去的酸甜苦辣重新再来一遍。 你们能够指望一个亡国公主残缺的记忆能够有多少甜呢? 经过一年多时光的“过滤”,十之□□都是痛苦屈辱,是付出一切、奋力争取后,却不得不面对山河破碎、洛阳繁华落尽,凋零死去的结果,偶尔掺着一分的甜,细细品来,甜中依然带着心酸。 那些回忆涌上心头时,清河有时候恨不得重新成为吴兴郡瓦当铺子那个卑微无知的少女,混沌度日,无知无觉,吃个王记胡饼铺的乳饼就开心,和一群女郎挤在街道围观美男子出行,尖叫着、欢呼着,踮起脚尖往他们车里投入一束束鲜花。 重新尝一遍过去的痛苦,清河一直独自默默承受着,她羞于对曹淑荀灌王悦启齿,他们三个对她太好了,这一年多来努力寻找她,而她却无力承受过去,经常生出逃避之意,若被他们知道了,应该对她失望吧。 这个痛苦的接受过程只能靠自己,谁也无法帮她分担。 她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恣意放飞自我的娇软小公主了,十七岁她变得坚韧,性格也渐渐内敛,以前心思浮于表面,一眼看穿,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十二岁时就敢大胆的表白“王悦,我心悦你”,现在的清河变了,她对回忆的恐惧和逃避,连王悦都没觉察出来。 王悦抱着身心皆受过摧残的清河,耳边响起母亲曹淑那天得知清河跳江失踪时绝望的嘶吼: “清河替你扛下来前半生所有的苦难和危险,没有清河,你早就死了有一百回了。” “表面上看,是你一直为她付出,实际上,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