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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晋公主不会下嫁一个庸人——当然,河东公主那个什么都不会的驸马孙会纯属意外。而且,昨天皇帝已经下旨将两人和离了,孙会不再是驸马。 所以,曹淑有危机意识,对王悦的培养从来不会松懈,以最高的标准要求王悦。 未来女婿兼儿子不能落后,他必须足够的优秀出众,才能娶到公主,次日,曹淑早早的把儿子叫起来,还为了他备了一车礼物,好方便王悦去尚书台上下打点关系。 王悦起床,曹淑亲自动手给儿子梳头簪发,“……荀家灌娘已经起来了,顶着寒风在庭院练习射箭,女孩子尚且如此,你是个男孩,要比她更勤奋才是。” 曹淑总是用各种理由劝王悦上进,王悦有些不耐烦,道:“清河公主还在睡吧。” 曹淑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她是公主,天之娇女,你好意思和她比?话说回来,你前晚怎么让清河睡你房间?平日你那些私用之物都不让碰的。” 王悦淡淡道:“那天是她生日,我没有礼物送她,就让她睡我的房间当做礼物了。” 曹淑问道:“可是你昨天生日,清河也没有礼物送你啊。” 王悦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要什么礼物?” 都是十二岁生日,王悦对待自己和清河是双重标准。严于律己,宽于律清河。 曹淑这十二年来把儿子当女婿养,时刻给儿子洗脑,要儿子对清河好,效果显著,王悦嘴上淡淡的,行动上总是不知觉的帮清河。 曹淑对未来女婿很满意,将一个白玉冠扣在发髻上,用同玉材的簪子别住,镜子中的王悦君子如玉,飘然若仙。 羊献容的儿子就是漂亮啊!将来我家清河有艳福了。 曹淑心中暗赞,一副吾家有女婿初长成的骄傲。 送儿子去当尚书台当童工,曹淑琢磨着今天的三餐菜谱,挖空心思做清河爱吃的菜,还要考虑贵客荀灌的喜好。 正思忖中,管家来报,说家主王导从江南建业派信使送来家书。 曹淑和王导是一对典型的家族联姻夫妻,两人没啥感情,曹淑出身谯郡曹氏,祖先是魏武帝曹cao。 她有祖先曹cao的魄力和野心,当年铤而走险参与偷龙转凤的计划,除了帮助羊献容保护亲生儿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曹淑身为琅琊王氏的宗妇,她需要一个亲生儿子傍身。 子嗣在这个时代,是已婚女人在婆家立足非常重要的筹码。 先皇后贾南风运筹帷幄,把持朝政十年,在政治民生上都颇有建树,但因她是个女人,又没生儿子,太子是庶长子,等太子长大,羽翼丰满,想要夺权,贾南风才会中了孙秀的借刀杀人之计,逼得方寸大乱,杀了太子,结果被伪帝司马伦抓住把柄,一杯毒酒了事。 如果没有羊献容调换儿子,曹淑会在生下女儿清河后,毫无悬念的继续怀孕,一直生出儿子为止。 幸好,曹淑有了王悦。长相出众,天才神童,丈夫王导爱不释手,把儿子当命根子,各种宠溺。 曹淑“生了”王悦,有子万事足,就不想睡王导了,立刻和丈夫分房睡,并且千挑万选,为丈夫纳妾,挑了一个家世清白、聪明漂亮、识字通文还会弹琴下棋的少女雷氏,解决王导的生理需求。 曹淑做主把雷氏纳进门,塞进了王导的房间。 雷氏这十二年给王导生了三个儿子,曹淑作为嫡母,地位稳如泰山,在家族中也颇有贤名。 今年回琅琊老家祭祖,琅琊王拜了王导为参谋,去江南建业就藩,王导一家跟着南渡,但是刚到地方,王悦就先离家出走来京城找清河,曹淑也惦记羊献容潘美人她们,借口找儿子回到洛阳,实际上是打着和王导两地分居的主意,根本没打算回建业——一旦去了建业,不晓得几时回来,两年后清河公主及笄,要选驸马,王悦鞭长莫及,彻底没戏了。 可是王导舍不得宝贝儿子啊!遂派信使催老婆孩子赶紧回建业。 曹淑展信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就是催促他们母子两个回家。 曹淑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拿出铅粉,往脸上涂抹,连嘴唇也扑了粉,一副苍白病弱,面无血色的样子。 曹淑软绵绵的斜依在温暖的熏笼上,鬓发蓬松,召信使进来。 信使拜见主母,曹淑有气无力的问:“我最近染了风寒,身体不适,听说江南冬天温暖,老爷的身体还好吧?” 信使说道:“江南冬天湿冷,不过老爷改造了房舍,在地下烧起地龙,在屋里子待着不会受凉,老爷身体很好。” 曹淑又问:“二郎,三郎和四郎的书念的如何?” 这就是雷氏生的三个庶子了。曹淑身为嫡母,要管着庶子们的家教。 信使说道:“老爷最近命夫子给三位小郎君暂停了功课。要他们学说江南话、了解当地风俗,还要他们去江南四处游历长见识,很少回家。” 曹淑再问:“雷姨娘还好吗?她最近做些什么?” 这是一道送命题,信使战战兢兢的说道:“雷姨娘管着内宅和人情来往,老奴来洛阳的时候,雷姨娘还盼着夫人和世子早些回家,她就能讨些清闲日子过了。” 曹淑说道:“你拿着我的回信交给老爷,跟老爷说,我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外头冰天雪地的,道路难行,唯恐拖累了世子。等到春暖花开,我的身体也恢复了,就带着世子启程回建业。” 曹淑打着一个拖字的主意,到了春天,她自有另一番说辞,比如儿子王悦在尚书台当临时工,对他未来仕途有利,男孩子要多历练,她这个当娘的要照顾儿子等等理由。 反正不娶到清河公主,王悦就不能回家。 “老爷定着急等着回信,我就不留饭了,你赶紧把我的家书送到建业去。”曹淑摆摆手,“我乏了。” 曹淑在家族颇有威信,且都是正当理由,信使没得办法,只好拿着家书回建业交差。 信使一走,曹淑立刻卸妆,吩咐侍女,“今天中午的主菜做桂花酿蜜藕,跟厨娘说糖要减半。把昨天腌的那只羊烤了,盐比平时加两成。” 清河口味清淡,少糖的桂花酿蜜藕是给她做的。荀灌练习武艺,耗费体力,rou和盐必不可少。 果然,清河和荀灌吃得很开心。 两人吃饱,稍作休息,荀灌又要逼着清河拉筋,清河快疼疯了,今天比昨天更疼,清河觉得自己的骨头一寸寸的被棍子敲碎,疼入骨髓。 但荀灌不是王悦,清河一喊疼,王悦就毫无原则的停下来,荀灌铁石心肠,根本不理会清河的惨叫。 曹淑早就识相的出门去找几个妯娌打牌去了,不忍心听见女儿尖叫。 王悦在尚书台当童工,无法“解救”被“折磨”的清河。 荀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