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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帖子,请了京城世家女去王府观灯赏梅,不过,他们家皇位名不正言不顺,我们旬家不想和济阳王府牵扯,我家中姐妹娇贵的很,今晚怕是要下雪,都不想来,我舍不得她们挨冻,主动请缨走一趟,以全礼节。” 济阳王司马馥是皇帝的二儿子。京城皇族大多聚集在延年里。 司马伦废白痴皇帝登基,琅琊王氏的两个大人物王衍和王戎一个装疯,一个装病,拒绝官职。从颍川旬家对济阳王妃晚宴敷衍的态度来看,旬家对这个皇帝也处于观望态度,消极应付罢了。 王氏和荀氏可以说占据士族半壁江山,如此看来,皇帝不得人心,加上孙秀搞出“狗尾续貂”和“白板之官”的闹剧,把施恩士族变成了羞辱士族,士族对皇帝的态度就更冷漠了。 清河在宫里,宫里的人都争先奉承新帝和其家人,清河因此觉得新帝强大,她处于弱势。但现在走出宫廷,从外人的角度看新帝,清河蓦地觉得新帝其实很脆弱,没有那么可怕。 这样一来,我父母活着走出金墉城是有希望的,因为我父亲是唯一的正统。 清河顿时振奋起来,看荀灌的目光都柔和了,说道:“你既然去济阳王府赴宴,宴席必定丰盛,为何在路上吃乳饼?” 荀灌笑道:“我平日习武,吃得多,在家里怎么吃都无所谓。但是宴会上要保持矜持,不能大吃大喝,干脆提前在路上吃饱,这样在席间就能装文雅哈哈!” 荀灌不拘小节,活泼开朗不做作,清河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从未见过如此洒脱的女子,一下子喜欢上了她,只恨路太短,聊了一会就到了济阳王府,清河和王悦道别,荀灌递上名帖赴宴。 清河问一直插不上嘴的王悦,“这么有趣的女孩子怎么从未听你说过?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王悦说道:“我和她都拜曾经太子詹事刘琨为师,学习武学和兵法。她是老师唯一的女学生。” 说起刘琨,各位看官可能觉得陌生,但是说起成语“闻鸡起舞”,各位应该都知道。没错,刘琨就是听到鸡叫就起床练剑、名垂千古的那位,乃汉朝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人——和已经灭亡的刘蜀是一个祖宗。 刘琨文武双全,他还是金谷园二十四友之一,和大晋第一美男潘安是好朋友。后来孙秀杀了金谷园主人石崇,逼其宠妾绿珠跳楼,二十四友死的死,逃的逃,但刘琨因出身名门,且八面玲珑,及时向孙秀和赵王司马伦投诚,得以保全性命,而且因其才华出众,还被登基后的司马伦封为了东宫詹事府詹事,负责辅佐教导太子。 清河又问:“那么你和荀灌谁厉害?” 以前清河觉得王悦比谁都厉害,举世无双,问都不会问,但是今天见了荀灌,她一见如故,不再盲目崇拜王悦了。 看到清河兴奋的样子,不知为何,王悦心下有些不悦,幸亏荀灌是个女孩子,要不然他会更难受,说道:“我曾经败在她手下,不过,自从我开始练习打铁铸剑,臂力和体力见长,我们可以打成平手了。” 这就是王悦不曾和清河提过荀灌的原因:王悦从小被清河崇拜惯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虚荣心,总希望保持光辉完美的形象,因而样样都好强,不服输,对自己要求严格。 荀灌是难得一见的武学天才,优秀到旬家惜才,为了长女打破男尊女卑之见,支持她学习武学和兵法,不要求她当淑女。也优秀到刘琨破例收下唯一的女学生,和男学生一起教导,从不因她是女孩就另眼相看。 有了这么厉害的对手,刺激得王悦打铁铸剑来锻炼力气和意志。 清河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了和荀灌打成平手而打铁。我一直以为你是学嵇博士的父亲在竹林打铁,觉得雅致有趣才去学的。” 同为女子,荀灌如此闪耀,清河一扫今日的忧郁,“我决定了,拜荀灌为师,要她教我习武。” “你?”对此,王悦表示怀疑,“习武很辛苦的,我的老师刘琨少年时闻鸡起舞,我也吃了很多苦头,才略有小成。” 清河说道:“我又不为当将军,只是强身健体,学习如何自保即可。” 清河临时抱佛脚,想着刺杀那天,能够凭自己本事支撑片刻,拖到父母现身就好了。 王悦说道:“荀灌未必答应。” 清河神秘一笑,“我自有法子拜师。” 两人到了河东公主府门口,王悦目送她进去了,才转身离去。 清河到了jiejie家,河东公主质问她,“你承诺半年内必定除掉建始帝,我才帮你打掩护的,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其实不需要半年,只有二十六天就能见结果了。清河说道:“告诉你就不灵了。反正我有办法,现在除了我,你还有可信之人吗?” 没有。河东公主讨厌清河,不过,如今的处境,姐妹两个只能先凑合过,抱团取暖。 清河的承诺让河东公主对未来有了盼头,“等父皇复位,我就和孙会离婚!” 清河躺在床上,今天的经历太多,她有些“消化不良”,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像有什么不对。干脆披上狐裘,屋子下烧着地龙,地板是暖的,她光着脚下地,推开窗户,夜里果然下起来今冬第一场雪。 扑面而来的雪花使得她清醒过来,终于想起是什么不对了:我和王悦明明吵架闹翻了,各走各的路,怎么莫名其妙和好了? 就像小时候一样,两人吵闹和好都是一瞬间的事情,明明憋着气,不知不觉就玩到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恭喜刘琨加入成语词条~闻鸡起舞。高频词汇。 恭喜读者糜诺诺喜提200点大红包。清河就取名司马漪华。这位读者很严瑾,分析了诸多大晋公主的取名规律得出的名字,佩服佩服。 第17章 投其所好 次日清晨,乘着嵇侍中还没去门下省衙门当差,清河就悄然坐上牛车,去了延康里的嵇宅。 车轮在巷子里碾出半尺厚的雪痕,形成两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平行线。 距离毒杀建始帝只有二十五天了。 自从嵇邵从博士高升为门下省侍中,从清闲变成忙碌,清河就没有见老师。 师徒两个从未明言,但心照不宣,清河挑拨离间玩心计,嵇侍中作为“祸国妖姬”迷惑建始帝,和孙丞相暗斗,把国家搅和得乌烟瘴气,让建始帝成为士族笑柄,不得臣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士族们发现,建始帝还不如白痴皇帝呢,何况他还是柏夫人生的庶出,名不正言不顺。这段时间局势渐渐变了,人们开始思恋金墉城里的白痴太上皇。 因为要避嫌,清河知道,侍中身为建始帝的心腹幕僚,不能让皇帝怀疑嵇侍中的忠诚。所以,清河从未找过他。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