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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嵇博士借着给她送书,偷偷传王悦写的字条。 脾气好、学问高、还鹤立鸡群长的帅,甚至帮学生传纸条,这是什么神仙老师啊。 清河展开纸条,王悦约她在昨天铜骆街王记胡饼店见面,说是有急事。 清河将纸条扔进炭盆,烧成灰烬了,还用簪子的尾端把灰烬拨散。 清河到胡饼店,此时已经中午,店里挤满了客人,水泄不通,王悦递给她一张乳饼。 清河接过,乳饼热腾腾的,顿时心头一暖,“你不是最讨厌挤进人群吗?”居然给她买了饼。 王悦淡淡道:“哦,我给别人十个钱,要他帮我买的。” 原来是代购。 王悦带着她来到铜骆街南边的永和里。 洛阳作为大晋都城,城市规划皆有规则,三百步为一里,把城市切割成一个个以里为单位的“豆腐块”,洛阳城一共有二百二十个里。 每一个里都有围墙,东南西北开着四个门,有里正两人,门正八人,这十人负责里的日常治安工作,相当于后世的街道派出所民警。 其中,皇室贵族、高官士族住的里,叫做贵里。 四方蛮夷,非中原人的居住区叫做四夷里。 商人居住区叫做商里;乐人以及风尘女子居住区叫做乐里;酿酒业集中住在制觞里,做棺材等白事生意的叫做奉终里。 此外,外来人口集中的贫穷棚户区不配有姓名,统称为贱里,清河昨天就是在贱里遭遇了打劫绑架。 永和里是洛阳城贵里之一,嵇博士在这里有一栋专门用来读书的别院,王悦就住在此处。 贵里治安良好,日夜都有门正巡逻,各个豪宅还有家丁守在门口,比较安全,昨天差点死在匈奴人的飞刀之下,王悦不敢再冒险了。 王悦带清河回家时,清河刚吃完最后一口乳饼。 王悦说道:“昨天那个打劫的男人,我已经去四夷里找人打听确认过了,符合男子的相貌身材、强悍的臂力,还有那双白眉毛的特征,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匈奴首领刘渊的义子刘曜。” 居然是匈奴王子!清河一噎,乳饼堵在咽喉,不上不下。 王悦给她倒水,继续说道:“四夷里的人说,刘曜身高九尺三寸,双目灿烂若星,英勇善战,能够射穿寸余厚的铁板,在他的弓箭面前,盔甲根本不管用。他最大的特征就是白眉毛,北方现在很乱,各族互相征战,只要刘曜上阵,无人敢与他正面作战,有杀神的外号,是刘渊最器重的大将,因此我在中原都听过他的传说,有些印象。” 清河咕嘟咕嘟喝水,来掩饰内心的慌乱,暗道:母亲为何认识这个杀神王子?这要是传出去,绝对是叛国的罪名。 事情越来越混乱了。 “……最后的结局无非是跟随我们一起粉身碎骨罢了。” “那就粉身碎骨!” 如今我们一家人四面楚歌,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在母亲看来不过是螳臂当车,注定粉身碎骨,保护父母是我的选择,何必连累他人? 想到这里,清河将怀里揣得温热的手帕递给王悦,“我……昨天想了一夜,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不能接受你的爱意,请你收回定情信物。” 作者有话要说:清河刚开始的人设并不完美,她有缺陷,她还不到十二岁,你们等着她慢慢成长,在一桩桩动乱中成熟起来,学会掌控命运和朝局,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昨天有读者指出人体只有一根肠子,不可能断两根,你是对的,我已经修改了,谢谢指正。 第9章 柳暗花明 怀春、告白、英雄救美、美人救英雄、定情信物、扑倒、给他买最爱吃的髓饼、往他的脖子扣一顶乳饼做的项圈、然后,扑通扑通少女心被现实的铁拳击碎、忍痛分手。 清河自以为是的谈了一场分离为结局的虐心初恋。 少女情怀总是歌,但少年总是要慢一拍。 王悦怎么也想不通,他送给清河擦口水的帕子何时变成了定情信物,他都没有和清河在一起过,何来“合不合适”? 你说不能接受我的爱意。王悦无语片刻,问清河:“请问我何时说过喜欢你?我只是把你当朋友。” 清河一怔:王悦确实没有说过,但是他为我做的这些事情,甚至舍命救我,不是喜欢我是什么? 王悦接过帕子,顺手往火盆里一扔,“哼,自作多情。” 看着帕子在盆中烧成灰烬,清河顿时对王悦充满了同情:王悦骄傲要面子,所以不肯承认喜欢我,是我先表白,也是我先提分手,他是受害者。 既然如此,何必和他争论,非要戳破这层窗户纸呢? 是我伤害了他,背负“自作多情”不算什么,外头的人还骂我不孝呢。 好吧,我就装作相信你不喜欢我的样子,这样我们还是好朋友。 清河干笑道:“哈,我刚才是开玩笑瞎说的。你晓得,我这个人一慌张,就喜欢胡说八道。你方才说昨天在贱里绑架我的人是匈奴杀神刘曜,我好害怕,我觉得他另有所图,不是卖了我赚钱。” 王悦说道:“刘曜肯定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他盯上你了,我虽暂时不晓得他的目的,但你以后出宫一定要小心,不可以独自出行,身边要跟着侍卫。” 清河自是不肯,“我唯一信任的潘美人要当差侍奉新皇后,料理宫务。其他人基本都是建始帝的耳目,我出行前呼后拥,什么都做不成,出宫有什么意义?何况,我捅了刘曜一刀,他如今性命垂危,估计都活不下去了。” 王悦心思细腻,“你怎知刘曜性命垂危要死了?” 我母亲告诉我的。为了掩饰母亲认识刘曜,清河以掌为刀,捅向王悦左侧的腰腹之间,“我捅了他这里,还拔刀了,当时鲜血喷涌,伤成这样,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公主,矜持一点,你如今长大了,不要乱戳男子。”王悦只觉得被她戳的腰间麻酥酥的,拍开她不安分的手,“你确定是这里?” 清河点头。 王悦摸着腰,很是感慨,“这里伤及肾脏,堂堂杀神若居然死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手里,悲乎,命乎?” 清河不喜“弱女子”的称呼,“你怎知我手无缚鸡之力?不信我现在杀只鸡给你看。” 鸡:然而我又做错了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书童慌忙跑来,“世子,纪丘子夫人来京城了,她去了延康里嵇博士家里,打听到世子住在永和里书斋,已经往这里赶了!” 纪丘子夫人曹淑,王悦的母亲。王悦是家中的嫡长子,三岁就请封了纪丘子世子的爵位,因而都尊称他为世子。 延康里和永和里都是城南的贵里,中间只隔着一个里(也就是三百步)的距离,所以曹淑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