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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项和张太监的照应,每每涉及利益,她想着自己一个小宫女,拿着钱也花不了,就是往后有出宫的那一天,凭每年几百两银子的鸭蛋分红,即便在京城里也足够滋滋润润地过下去了。她便很自觉地只拿小头,谁能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出? 此刻再后悔也是晚了,陈项不可能把吞进去的rou再吐出来,何况吴桂花也做不出出尔反而的事。 吴桂花只能挖空脑袋想,她还有没有别的赚钱的法子。 挖了有一两个时辰左右,看着树已经有些往下倾斜了吴桂花丢下锄头,把带来的竹节筒子饮了些水,靠在墙边休息了一会儿,发现这株树的树根走向有些奇怪。 一般的树,树根都是呈规律的散射状,往地底下扎根,可这棵树树根西北南都是正常的走向,偏偏是东边,也就是靠重华宫那一边的根,上边一米还好,越往下,那些树根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窝在中间,显得异常杂乱。 总不能是墙根把树根堵住了吧?照说墙和这棵树还有一两米的距离呢。 吴桂花歇足劲,拿起锄头往东头刮挖着探了两下。 “叮”—— 重华宫 大顺子忙完一个下午,总算将所有的种子按记忆中的模样都处理完毕,看看天色还早,准备去后院再拿根锄头帮着吴桂花刨树,便看见她拖着锄头从门口走了进来。 大顺子忙说:“姐我都泡好了,咱们还去砍树吗?” 他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吴桂花有些飘乎的声音:“啊?不砍了,今天咱歇一天吧,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砍树是挺累的……大顺子嘀咕一句:“连从来不旷工的桂花姐没干多久都倒下了,我是得好好回去睡一觉,明儿个再来……” 吴桂花是没听见大顺子的说话,她在床上躺了会儿,满脑子嗡嗡的,只飘着一句话:皇宫地底下,原来是真有秘密的啊。 不行,我得叫应卓来一趟! 她一骨碌爬了起来。 081 吴桂花出门给长信宫发了暗号。 应卓早就告诉过她,如果有急事, 可以到长信宫按约定的暗号发给他留下来的人。这还是她第一次使用, 因此, 酉时刚过,应卓便来了。 他还穿着侍卫统领的那身公服,身上玄色的软甲不住往下滴着水,门一打开, 一身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没错,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又下雨了。 看见吴桂花,他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一些:“什么事?” 吴桂花神神秘秘地,把她下午的发现说了, 眼睛发亮:“你说,那地底下会不会藏着什么宝贝?” 自从碰到下边那块东西,吴桂花用锄头只磕开一块巴掌大的边, 把泥土扒开摸了摸, 估摸是块很平滑, 绝不可能是天然形成的石头后就收了手。 在等待应卓来的时间里, 她已经冷静了下来。 看见应卓听她说完这一串话, 目光从惊讶到平静,再到若有所思,吴桂花自豪自己选的男人处变不惊之余, 不免好奇:“怎么?我说的, 有哪里不对么?” “不是, ”应卓道:“你说的这件事,让我想起了一则在皇宫中流传很久的故事。” “什么故事?” “传闻这座御极宫初建之时为前朝成帝时期,那时战乱结束已有三十年,是前朝国力最强盛最富裕的时期,那时前朝的国库充盈到串铜钱的麻绳都烂在地上无人收拾。但本朝初立,为前朝修史查阅史料之时,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按照当时的国库收支,成帝死后,原本国库中该留下至少三千万两白银,可平帝接手之后,银子只剩下了两千万两。” “也就是说,国库里有一千万两银子不翼而飞了?” “不错。传说成帝末年曾召集工匠,在皇宫的某个地方挖了个地库,将这些银两搬了进去,就是想着万一哪一日王朝有难之时,给后世子孙留的一条退路。”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千万两银子也有可能被前朝后人带走了?” “或许,但成帝是壮年暴卒,他死之后,太子也遇到意外,后面即位的平帝在成帝诸子之中平平无奇,极有可能,那一千万两银子仍被埋在某一处无人发现。” 吴桂花被他的故事吊得胃口大开,恨不得现在扛着锄头先去挖他一锄头再说:“那我们还等什么,是不是的挖了就知道了啊。” 叫应卓一把拉住:“我听到的传言当中,说成帝在藏宝地埋下了无数暗手,若是贸然进去,只会有死无生。倘若你挖到的是藏宝密室,这件事还须谨慎。” 吴桂花满身的劲头顿时叫他一句话砸回了现实生活:“那我们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反正现在下着雨,活也不好干,你多叫两个人来。” 一时饭毕,那雨非但没歇,反而越下越大。吴桂花听见侧门那头传来有规律的敲击声,便知道应卓叫的人到了。 应卓果然拿起蓑衣披上,按住吴桂花的肩头,道:“我去去就回,不会有事的。” 吴桂花想想,自己就是现在过去,怕也是帮不上什么忙,便没有坚持,给他去厨房拿了几个馒头:“你这个时辰叫人来,怕是人家连饭都没吃,这些馒头都给他们带去吃,吃饱了人家才更乐意给你干活。” 来了将近一年,她仍然没改掉以前在村里的习惯,用这种朴素的方式对自己人好。 好在应卓非但不嫌弃,还很高兴的样子,微微扬起下巴,把一锅馒头都端了出去:“那帮小子都能吃,这些都给他们拿去吧。” 吴桂花还说,要不要再做些,叫应卓止住了:“这群混球有得吃就不错了,你别太辛苦惯着他们。”这话中的亲密随性,一看就知道外头的那些人是他极为亲近的人。 吴桂花起了点好奇心,在应卓出门后跟出去想看看来的是什么人,刚走到门口,就从门缝后边看他突然扬起下巴,将馒头递给为首的人:“这是吴内人请你们吃的。” 那些人共来了十来个,都穿着侍卫衣裳,吴桂花还看到了两三个熟脸。他们像是知道什么一样,挤眉弄眼对应卓嘿嘿笑道:“多谢殿下,多谢吴内人赐膳。” 还有个家伙更是直接,作势抹了抹眼泪,哭道:“多不容易啊,咱们殿下也有女人管饭了。”叫旁边人按住一顿好踹,众人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吴桂花就看应卓虽仍站门口,与众人隔着段距离,但他将手背到身后,两根指头一下一下上下点着。那一刹那,吴桂花不知为何,想起了在某个动物园里看过的,开屏的孔雀。 除了没有美丽的翎羽,他这昂扬的脖颈,极力挺直的腰背,真的……越看越像。 吴桂花赶紧悄悄回了房:再不回去,她怕她会憋不住笑出来。 这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