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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父母连丧,全大郑朝人都认定他是带着不吉的灾星,还认为他的不吉能克兵灾,他心里的伤该有多深?她不愿多提引他伤心,只是死死忍着不作声。 直到被应卓揽在怀中,吴桂花方想起一事:“这半年多来,你说出去办差,莫不都是去跟别人打仗?那我先前问你,你都没跟我说实话了?” 应卓心中一暖,道:“放心吧,我无碍的,我有你做的锁子甲,寻常兵器伤不到我。何况我被圈在京中十八年,若非我还有这点用处,恐怕这辈子都出不了京。” 不错,他虽从出生以来就被认定为灾星,毕竟是先帝唯一的孩子,若是谁当了皇帝,恐怕都不放心放他到处乱走。只是不知他又如何做到了永安门的侍卫统领,但吴桂花转念一想,恐怕又是他不知付出多少得来的,便不忍再问下去。 她早便听说,皇宫九门,除了正门为天子之门,属于八门之外另一门,为承天而造的承天门,其余八门仿阴阳八卦所造,各有职司和喻意,其中永安门和正定门地位最低,正定门守西掖廷掌贱先不说,永安门掌死,宫人发丧均由此门出,他堂堂皇子之尊,只能为发丧的宫人守门。此中事不能深想,再想下去吴桂花就要大逆不道了。 只是,她以为她的锁子甲只是为吴进他们做了件样品,再想不到起的是这个作用,不由大为后悔,责怪道:“既然那甲是你在用,怎么不早点说清楚?我只做了脖子一点,怎么够护的?” “我原也不用亲身犯险,只是在中军指挥,乱民们伤不到我。何况我身上还有精良的铠甲,谁有事我都不会有事。你放心就是。” 话虽这样说,吴桂花却暗暗打定主意,改天就找吴进来,让他再给她弄多些那种白银铁丝,怎么说也要给他把要害都护住了才放心。又想那种铁丝太细,弄到手后得拿手撮成双股的再编。脑子里乱七八糟,一忽儿飘到不知有多少万里,直到听应卓说: “若是西南有乱事,我会促成陛下让我出征蛮部——” 说到这里,忽然发现吴桂花抖得厉害,不由道:“若非如此,我下面的计划无法展开。如今我既有了你,必会懂得保重自己。那些土人狠辣有余,却没有长性,只擅在自家地盘上作战,我不逼迫过甚,他们不会如北部蛮人那样悍不畏死,你不必如此担心。” 却是越说,越发现吴桂花越是颤抖,偏她将脸藏进应卓怀里,让他瞧不见表情,应卓有些着急来晃她:“桂花,桂花?” 半晌,才见她抬起雪白的脸庞,弱声道:“我知道的,你办的都是你认为该办的事,我不会阻止你。”他说得这样轻松,吴桂花怎么会不知道,平个小规模的民乱和出征西南完全不一样? 但是,跟上一世一样,她想:你想做的事,我都不会阻止你。你在时,你是我的树,你走后,我自己长成树。我一辈子与人为善,心中一点志气不灭,不求人不怨人,老天爷负我一回,总不会负第二回。 应卓见她眼神慢慢恢复神采,方放心了一些,道:“山地难战,土人蛮性重,且没有信义翻复无常,朝廷现在的状拖延不起长期战争。若我再找机会请镇西南平夷,必有极大的可能成功。到时候我再把你接到西南,山高皇帝远,还不是我们想怎样便怎样?” 吴桂花叫他这一说,神思不觉悠悠飞往那遥远的西南边境,耳边听他娓娓分析自己的办法,果真条理严密,的确有极大可能成功,不觉心思又定一分。 到他说完之后许久,才想起一件事,道:“你说了这么多,皇帝总不会放你一个人去西南吧?总要令你有所牵制,或者”她想起自己以前看过那些宫斗电视剧,顿时脑洞大开:“比如说,皇帝给你赐个老婆,让你老婆监视你,或者给你混几个jian细进来……” 应卓硬是被她逗笑了:“你说的这些,的确有可能。可我并无反意,他爱监视随便他监视。至于王妃……”他停了停,见吴桂花眼中浮起紧张之色,知道她真正想问的,只有这一句:“你大约不知道,我十五岁时定过一门亲,十七岁又定过一门——”他没再说下去。 “她们全都死了?!”吴桂花张大嘴:要真是这样,我滴个乖乖,柱子哥这辈子的命也太毒了吧,比天煞孤星还毒啊! 应卓见她只惊不怕,心中更是熨帖,将她搂得更紧些:“头一个一场风寒没了。这第二个么,听说要嫁给我,吓得当夜投了缳,叫人救下来,这回却是我不愿意,递了折子上去要退婚。陛下没同意,我又去京郊庙里住了半年要剃度,这婚事才退掉。我这种名声传出去,定是没人敢再嫁的。后边说太后曾动过心思要给我说门亲,但我请静太妃去慈安宫中劝过一回,结亲不是这样结的,万一再碰到意外,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 吴桂花叫他这一波恨不得有十八折的婚事惊得目瞪口呆,见他说起这些事目光清澈,还轻松地调侃自己,便知这事的确没放在他心上,心头也轻松了许多。 见他提起静太妃,不由想起自己上午问白管带的那个问题:“当年你出生时,虎妹的情况是怎么传到满天下都知道的?按理说,这种事不该传出去的啊?” 应卓知道她想说什么,解释道:“当年我出生之后,过了一个时辰虎妹才出生。当时有几位大臣在父皇书房候着议事,听闻皇长子降生,都赶到凤宣宫,跪在凤宣宫门口恭贺父皇。到虎妹出生后,消息就堵不住了……” 吴桂花是知道,大郑朝的内外之别没有那么夸张,连太后的侄孙都能被留住在慈安宫,几位大臣赶到皇后宫外恭喜皇帝,肯定也不稀奇。 听上去似乎没有问题,吴桂花不愿意让应卓因为这事再伤神,赶紧打住这个话题,引着他说了些西南风物。 两人畅想一番若是出了皇宫远去西南该是怎样,吴桂花说,她要在家里弄个大菜园子,里头种些辣椒,甜瓜这些她爱吃的,还要搭两个瓜秧架子,花啊朵的也种一些,应卓含笑听着,再补充两句……不知不觉,便是一个多时辰过去。 直到外头大顺子的敲门声传来,两人才恍然惊醒,该到做事的时间了啊! 咋两辈子都这样?两个人凑在一起,怎么有这么多话说呢? 080 吴桂花隔着门扬声让大顺子稍待,赶紧摸摸头脸看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妥。摸着摸着, 感觉自己怎么这么像电视剧里叫人捉jian在床的坏女人, 不由好笑不已。 再抬头看应卓也站起来, 面上倒还镇定,迈开步子似乎准备避到后院。 吴桂花盯着他红得几乎发紫的耳根子,突然恶作剧之心大起,转身去厨房, 将里头的腊rou腊肠取了一兜子, 捧出来要塞给他:“这些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