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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自己送的竟是一封假信。“顾公子真乃不测之智。”郎旗对井重锦说,“我现在倒是羡慕你了,跟着顾公子才几天,就成了千户。”他年过四十,才是个千户,井重锦二十多岁,不但成了千户,还在殿下面前大大露了脸,以后更是前途无量。井重锦无言,只朝着郎旗拱了拱手。何正戚将壶中劣酒倒入口中,有点不过瘾。“好容易等到援军,吾等也可稍稍放松一下了。”他身旁的将领哈哈笑着,“此战顾夫人劳苦功高,大将军可要好好奖赏一番啊”何正戚的黑脸微微抽动,也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其他什么,他又给自己倒了杯酒。“呸,一个男人,奖赏个屁”“这话可不能让顾夫人听见”将领赶忙阻止。何正戚冷笑一声,眼角的余光不自觉的搜寻着那个消瘦的身影,却在下一秒见到顾言蹊的白衣从眼前走过。将领们顿时噤声。何正戚不知他是否听见了自己的话,低下头将杯中劣酒一饮而尽。顾言蹊走到了穆璟案桌前,举起酒杯道:“殿下,言蹊敬您一杯。”穆璟忙起身回道:“顾公子羞煞本王,此酒应当是本王敬顾公子。”言罢,他不等顾言蹊说话,便将杯中酒水饮尽,又走了出来拉着顾言蹊的手。“本王之前只觉自己已见过天下的聪明人,却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顾公子真乃国之智士。”他握得很紧,顾言蹊抽不出手也就作罢了,趁着二人距离近时,他低声对穆璟道。“殿下,此刻援军已至,越城危机也已消除,但殿下之危机还未解除”穆璟脸色微变:“此话怎解”“还请殿下找个僻静处详谈。”穆璟点头,让亲卫将酒满上,高声道:“诸位”厅内杂乱之声顿时消散,文武将领皆端起酒杯,慌忙站起。“这六日鏖战,诸位都辛苦了”穆璟继续道,“今日是为沉鹿关将领们的洗尘之宴,同样也是庆功宴”“军中虽有禁酒令,但本王今日特赦众将饮酒”“只是蛮族仍盘踞在城外,明日本王还要主持战局,不可多饮,今晚便以此酒水敬大家”他言罢,便将酒水一饮而尽,众将忙回敬过去。一时之间,厅内尽是欢声笑语。穆璟放下酒杯,拉着顾言蹊的手匆匆走出厅内,回到书房。“此处僻静,顾公子大可畅所欲言。”“我此来是想对殿下说,援兵虽至,但格斯尔大单于必不会轻易退兵。您在此与他对峙,等蛮族退兵,结束此战后再回京,将有大难”顾言蹊当即道。穆璟脸上闪过惊异之色:“为何越城、沉鹿关都未曾有失,甚至晏城都已被大庆夺回”“但殿下轻敌冒进,致使沉鹿关三万精兵战死晏城,只有一千余人逃到越城,亦是事实”顾言蹊顺势将手从穆璟手中抽回,“朝廷三十万大军守卫沉鹿关,只要殿下当初不贸然发兵,耗也能将蛮族耗死。”若非如此,格斯尔大单于也不至于用计引穆璟出战。穆璟有点不舍得那手的离去:“本王将有何难,还请指教。”顾言蹊却道:“殿下想做皇帝吗。”穆璟瞳孔收缩:“莫要说父皇如今仍建在,就是父皇百年之后,还有皇兄,怎么轮得上我呢。”“但是殿下,若是太子殿下继位,今日蛮族烧杀庆人之仇,您就无法报了。”顾言蹊毫不避讳。“大庆与蛮族已有百年仇恨,皇兄定会为百姓复仇。”“殿下真的甘心”顾言蹊眼底划过轻微笑意,他不等穆璟回答,继续道,“就算殿下甘心,东宫也是不甘心的。”“殿下此番保住沉鹿关与越城,还将晏城收入囊中,乃是大功一件,若无意外大庆上下皆会称颂您的名字。”“但如今大庆重文轻武,前朝那句状元郎才是好男儿便可见一二东宫只要在朝堂上抓住您战败的这一点错漏,就可让您此番战果皆化为虚无。”“恕言蹊直言,您与东宫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东宫绝不可能让您因战功坐大。”“但你有办法,让他们无话可说。”穆璟幽深的眼中蕴藏着某种混杂着异样情绪的欣赏之色,“顾言蹊,你每次都能让我惊喜。”“蹊确有一计,即可逼退眼下越城外的蛮族,有可保未来二十年的蛮族,更可解决殿下眼前危机。”穆璟道:“说说你需要什么。”“请殿下将井重锦赐我,并再给我三千骑兵。”顾言蹊狮子大开口,“最多一个月,我必让朝堂上下对晏城战败闭口不言”“你要怎么做”顾言蹊一指北方。“再往北去”穆璟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殿下”“我再多给你两千骑兵”顾言蹊眼底划过诧异之色。“还有,我也一起去。”穆璟补充道。“不准说不许”他知不知道自己是主将说实话,顾言蹊有点蒙。这场凶险万分的沉鹿关之战,穆璟乃是主将,神武大将军何正戚也只是副将,是没权利越过他指挥全军的。哪里有主将抛下大军,自己跑了的这种事。穆璟很满意他这副吃惊的模样,这让顾言蹊总算有了些人气。“就算明日沉鹿关援军到达越城,格斯尔也不会退兵。”难得占到上风的恭亲王慢条斯理的分析着。“到今天为止,蛮族死了八万多士兵,还有数不清的奴隶,这其中有五万多人死在沉鹿关,而另外三万人,就在六天之内死在越城。”“他的二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二万。这些人可都是草原上各个部落的支柱,格斯尔要是死了这么多人还拿不出半点成果来,他也别想活着回到草原上了。”“那些部落首领第一个就要杀了他。”穆璟慢悠悠的说着:“所以你看,越城的仗还有的打呢。”“那您不更应当留下吗”“既如此,我更应当和你一起走。越城托付给何爱卿必不会有失。但无论是你还是井重锦,都没有足够的威望和经验去统领五千人的队伍。”穆璟的唇角露出微不可见的笑意:“但是我有。”顾言蹊拧着眉头,他对此不敢苟同。“更何况,晏城的败仗是我打的,为弥补这个过失,草原上的这一仗,就该我打了。”似乎有道理。但顾言蹊并不妥协:“殿下乃一军之帅,绝不可轻易离开。”“此事没得商量。”“那言蹊也不去北方了”“你不去,我就独自去”顾言蹊一口气憋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