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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蒸汽眼罩包装,床头柜上的时尚杂志。 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没拉紧,牧鸿舟把它推上,感觉里面好像有东西,于是又把抽屉拉开,看见躺在里面一个巴掌大的黑色首饰盒。 牧鸿舟掀开盒盖,看见躺在里面的一对钻戒,指环内圈分别刻着他和钟意名字的缩写。 他把尺寸稍大的那只戴上,璀璨钻戒与他左手无名指完美契合,像一条闪着银光的蛇,冰冷地缠住他,吐着蛇信子嘲笑他的自以为是与自欺欺人。 牧鸿舟陷进柔软的双人床垫里,把脸埋进被子里,不敢用力呼吸,心脏开始抽疼。 钟意,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一个月前这里还是他们的婚房,现在钟意走了,这里变成了牧鸿舟一个人的囚笼。 他后悔了,他想追到钟意身边向她倾诉迟来的表白,他想要她回来。 张明尽职本分,有关房产问题全部详细地向他交代,而当牧鸿舟问到钟意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的问题时,他三缄其口:“牧先生,请不要让我难做。毕竟,这是你和她的私事。”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抬起手臂盖住酸胀的眼球。 三年前,在签下那份恋爱合约后,很长一段时间里牧鸿舟觉得自己的努力像个笑话,他一厢情愿地活在他为自己营造的屈辱感当中。 但是现在失去了钟意的牧鸿舟,真的活的像个笑话。 他曾经完全拥有钟意,当一切唾手可得时就变得廉价。他承认他自私,把钟意的优先级排在很多个行程后面;他承认他卑鄙,给不了钟意想要的却又不舍得分手; 他承认他虚伪,他根本就是喜欢钟意。 牧鸿舟终于迎来一场迟到的审判。 ☆、第 28 章 牧鸿舟把自己关在别墅里两天。 仅仅是两天, 他就快要崩溃。 钟意总是会从各个地方冒出来。 她有时在泳池边出现, 漂亮的鱼尾巴到了岸上变出两条细白的腿, 湿淋淋地看着他; 她有时躺在大提琴书架上,纤细的小腿翘在半空,晾干她新涂的指甲油。一本正经地看, 却又在他经过时从书本后面探出一双漂亮水润的眼睛, 故意用很懵懂的声线背诵露骨的情诗。 有时能从厨房看见她, 她站在光下, 把那一点红尘照得更亮。她捏着一把水果刀, 专心致志切桃子时嘴唇不自觉嘟起来一点,她不知道那盘水蜜桃根本没有她的嘴一半可口。 牧鸿舟在每一个不经意的虚无里勾勒钟意的轮廓。 睁开眼睛看不见她,可闭上眼睛全都是她。 他可以控制身体停止酗酒, 但是无法cao控意识终止思念。 多方电话如潮水般打来。他从A市离开后, 短短两天内以牧鸿舟为主机的系统运转失周。 助理将这两天漏掉的行程穿插挪后,见缝插针,接下来几天他几乎没有喘口气的时间。教授在四十八小时前建议他好好养一养病, 今天便提醒他记得晚上六点的研讨会。邮箱里躺着几十封未读信函。 牧鸿舟却在这种密集的督促中得到片刻喘息。他近乎自虐地在别墅滞留两天,如今终于有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逃离。 牧鸿舟在候机室回复完客户邮件,即将合上电脑时脑中灵光乍现, 峰回路转柳暗花明,他记起来钟意有个邮箱。 钟意的邮箱带有工作性质,不会轻易注销,并且她平时玩游戏什么的也大多数绑定的这个邮箱。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肝了那么久的游戏, 暂时应该不舍得抛下。 牧鸿舟迅速注册一个新的小号,在收件人里输入钟意的邮箱账号,拿出比审合同还要严谨的态度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没有输错。 屏幕上的光标下落至在正文撰写的开头。牧鸿舟刚才势如破竹的速度在这里瞬间变得温吞犹豫,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下几个文字又删除,笨拙地反复了好几次。 最终,他只拘谨地打下一句:早上好。 牧鸿舟不知道钟意所在的国家处于哪个时区,她那边可能是除了早晨八点以外的任意时间。 他拿不准,犹豫再三,在底部弹出的时间框内选择了八小时后定时发送。 一天之中能够称之为早上的时间范围在六点至九点,他的命中概率只有可怜的八分之一,而钟意能打开这封邮件的概率更是未知。 但是当他看见屏幕上显示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时,心头一捧血再度沸腾。 最起码他的消息还能发出,最起码他们还有一线通道。 即使只是一根极细的单箭头,也成了牧鸿舟的吊命蛛丝。 他蹲在旷野的密林里,孤独地坚持一场看不到天亮的盲狙。 登机提示响起,牧鸿舟合上电脑,踏着朝阳缓步离开。 - 【早上好。】 一封简短的中文邮件在大段英文信函中格外突兀,却又理所当然地列在那里,钟意每天早上查看邮箱时都会收到,不知不觉已经持续了三年。 还记得收到第一封早上好的邮件那天,当时她切熏rou的餐刀略一停顿,情不自禁地念了出来。 在外语环境中说母语的感觉很微妙,有点令人羞耻的兴奋。短暂的奇异感过去后她的视线移向发现人信息,对方的邮箱名字是一堆乱码,她只能从文字内容和@后面的邮箱运营公司推断这人来自国内。 钟意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陆渐屿在搞鬼。 她给他发过去一个问号,对面过了一会儿回过来一堆感叹号,上蹿下跳地要来找她。 字里行间透露出的疯癫白痴味迅速让钟意把陆渐屿的可能性降低至零。 像他这种隔天一打鸣三天一开屏的花孔雀,怎么会发这种闷sao的邮件。她想太多了。 钟意没有回复,好整以暇地等着对方进一步动作或者主动放弃。但是他真的既无聊又坚持,每天早晨八点发来一句“早上好”,若不是偶尔会加上一两句人话,等于一个没有感情的报时机器人。 提早下班,抽空吃了根冰淇淋,排了很久的队。 新客户很难搞,今天又喝多了。 马上要离开这座城市,今天最后一次去那里看日出。 今年半个月的休假还没用,因为想不到该去哪。 ...... 说人话的频率不高,每次也就寥寥几句点到为止,像写日记给家长看,既想表现自己又怕适得其反似的小心翼翼。 钟意被自己的臆想取悦到了。其实她无意于探究这人是谁有什么目的,只是在母语缺失的环境里,偶尔蹿出来的几句中文流水账也能让人感觉到故乡的温热。 她推测这个人应该是个搞科研或者做生意的男人,并且业绩相当不错。 当然也有可能做金融或者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