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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滚,躲过了那一刀,然后忍着左手的剧痛,用右手拔出了秋心剑,架住了砍向他的第二刀。何夕杀了七个黑衣人,江允成杀了五个。木欲秋一个黑衣人也没杀,把剑架在了最后一个活口的脖子上,说,是谁派你来的!最后一个黑衣人咬破了嘴里藏着的毒药,气绝身亡。虽然最后一个黑衣人自尽了,但江允成不问也知道他们的来历。自从北盟覆灭之后,他遇到了太多次这样的刺杀。何夕见过江允成被追杀的惨状,也清楚这些黑衣人的来历。他们是朝廷的人。江允成活着一日,那位龙椅上的少年天子便一日不能安睡。大内虽有高手,却无人能比过全盛时期的江允成。木欲秋将秋心剑扔在一旁,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何夕蹲下身子,问:你还好么?我我一点都不好,好痛,我要痛死了!师父,我要师父木欲秋像小孩子吵着要父母一样吵着要师父。江允成也蹲在下了身子,握住了木欲秋的左手,别动,我替你固定一下。他简单为木欲秋固定了手臂。何夕听着木欲秋的哭声,头疼得更加厉害了,威胁道:你还哭,我就把你打包送给不夜宫宫主。木欲秋听到不夜宫宫主五个字,一下子止住了哭声。他一边用袖子擦着鼻涕眼泪,一边抽抽噎噎地说:你你混蛋!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赶紧离开。江允成满脸严肃。何夕走到清风的面前,抚摸着它的面颊。看着清风含泪的眼睛,他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清风的马腿骨折,算是废了。江允成知道何夕下不了手,便亲自用短刀割开清风的喉咙,给了它一个痛快。何夕没有阻止江允成,转过头吸吸鼻子。木欲秋看着江允成杀马的举动,睁大了眼睛,你怎么能这样!江允成笑笑,没有说话,擦去了短刀上的血迹。何夕抱起木欲秋,和江允成一起用轻功离开了此地。直到三人到达一处农家借宿,何夕都没有开口,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有哭腔。他并不认为软弱是一种羞耻,但他不愿让自己的软弱被江允成看见。这处农家住着一家三口,女主人在收下银子后殷勤地准备了饭食,甚至杀了一只留着下蛋的母鸡。但是这顿饭还是粗糙到让木欲秋觉得难以下咽,他看着面不改色的何夕和江允成,简直要怀疑他们吃到嘴里的不是一种东西。晚上,受伤最重的木欲秋睡大床,这处农家的孩子睡小床,农家夫妇去厨房打地铺,何夕和江允成则睡在了两张桌子拼成的床上。何夕万万不想和江允成同床共枕,奈何条件有限。两张桌子拼成的床铺并不大,何夕不得不和江允成紧贴在一起。他感受到江允成熟悉又陌生的体温,心中尴尬难言。半夜,江允成轻声道:你睡了吗?何夕其实没有睡着,但他不想和江允成说话,于是装作熟睡的样子。江允成数着何夕呼吸的拍子,明白何夕在装睡。他太熟悉何夕,甚至比熟悉自己更熟悉身旁这个人。这个人的骄傲,这个人的倔强,这个人的坚守,他都一清二楚。江允成摸了摸何夕的头发,他许久不曾抚摸何夕的头发。江湖奔波,让何夕的头发失去了往日的柔泽。江允成有些遗憾,他想,阿夕要是在他身边,他一定不会让他受这么多的苦楚。没事的,不要伤心。江允成安慰道,清风今生投入畜生道,血债已销,来世必能投入人道。他并不信佛,只希望佛法之说能为何夕带来些许慰藉。我没有伤心。何夕心道,眼角却流出一道清泪。清风陪伴他多年,他亲眼看着清风从一匹小马驹成长为一匹骏马。他背井离乡,闯荡江湖,只有清风始终相随,不离不弃。如今清风已死,是不是也预示着他年命不永呢?何夕怀着万千思绪,陷入了沉睡。次日,何夕牵着在农家买下的驴,驴上坐着木欲秋,驴旁跟着江允成,三人再次踏上了前往雾谷的道路。作者有话要说:☆、第十一章莲花村里遇君游三人星夜兼程,终于到了雾隐山下的莲花村。他们准备在村中略作休息,补充清水干粮,再进入山中。何夕在村长家睡了一觉,起来后觉得在屋子里有些气闷,便决定出去走走。这一走,却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一个风尘仆仆的灰衣人牵着一匹瘦马走进了莲花村,灰衣人剑眉星目,背脊挺得笔直,整个人就像一柄冰冷的长剑。当他看到何夕时,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仿佛开在雪地里的寒梅。何夕冲上前去,抱住了来人,君游,你怎么在这里!自从遣散南盟,我便四处游历,碰巧来到此处,竟遇见了你。君游回抱住了何夕,阿夕两人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何夕带着君游去了自己在村长家中的房间。两人在桌子旁坐下,话说离别之情。君游自离开南盟之后,寻觅桃源盛景,游览名山大川,心境更加开拓,武功也更上一层楼。他思及身为南盟盟主之时的案牍劳形,竟觉今是昨非。何夕想起自己沉湎醉乡,放浪形骸,武功不进反退。他涨红了一张脸,羞于对君游开口。君游拍拍何夕的肩膀,我知你心中苦闷,才会效仿江东步兵,不过我见你面色不错,想来已经看开了吧。何夕这才发觉自从遇到江允成之后,他就没有喝过一次酒了。那曾日夜陪伴他的消愁之物,似乎一下子失去了魅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武林盟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时过境迁,君游终于可以心如止水地说出这句话了。何夕低声道: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南盟数千盟众也不甘心,甚至是江允成和他的北盟都不甘心。可相对于皇权,我们都不过是蝼蚁而已。君游说起江允成,眸中闪过一丝异色,阿夕,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了江允成?是。何夕答,他掩饰性的为君游倒了一杯茶,不敢看君游一眼,怕泄露出心中情绪。君游沉默半晌,沉声道:你还是想要和江允成一战么?我只想要一个结果。何夕盯着茶杯,目光复杂。君游明知何夕不会听,还是劝道:其实有很多方式,都能求得你想要的结果,不一定偏要是那一种。何夕抬头看着君游,神色坚定,君游,你还记得当初你遣散南盟盟众,我执意北行的时候,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记得。君游说完,陷入了回忆。那几日,君游总觉得心神不宁。他修的是玄门正宗心法,心若冰清,天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