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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当真么?” 风烟波沉吟,“阎郞是想遮掩小娘子身上的气息?” 君微也是一愣,她的真身真能隐藏得住吗? “不是给她,我有别的用。”阎煌没好气地说,“你不需要问这么多,只告诉我是或不是,凝碧珠现下在哪里?” 风烟波摆弄蔻丹,“话倒不假,凝碧珠确实有这效果。只不过,阎郞怕是拿不到。” “怎讲?” “阎郞,如今南边景都国是何光景?旁人不知,阎郞怎会不晓得?若不是靠那人手里的凝碧珠,景都国在海中魔物的侵蚀之下,怕是连一日也撑不过去——你说,这等宝贝会给你用来替小娘子防身吗?” “如此说来,灭了海底那魔物不就结了。”阎煌淡道。 “不可胡来!”一直嬉笑的风烟波拧起眉来,“阎郞,这不是儿戏。” 阎煌掸掸衣袖,站起身,“总之东西还在景都国,在那人手里。” 风烟波急急上前,“阎郞——” 阎煌避开她的手,负手在身后,“放心,我没那闲工夫管鲛人的闲事。” 风烟波微怔,盯着他的眼睛,“圣上的事你也听说了,是不是?” 阎煌冷笑,“我早说过,他的事与我无关。” 风烟波矮身,“是奴家失言。” “对了,我今日来还有一事,”阎煌将一直在旁装木头人的君微往前一推,“替我给她收拾收拾,没半点样子。” 君微一下被推到锦衣绫罗的风烟波面前,低头正好看见自己风尘仆仆多日的布衣,不由也觉得难堪起来。其实她原先觉得大狐狸天天锦衣玉袍得着实sao包,但现在再想想,怕是她太不入流了。 先生没教她这些,她也不懂。 可先生是时常入世走动的,那这些年又是怎么看待她的?怕不是跟山中小兽一样脏蛮吧…… 风烟波见小姑娘窘迫,噗嗤一笑,“阎郞此言差矣,如今放眼长庆,小娘子这般不染的丫头,还真找不到第二个。” 阎煌挑出一抹显而易见的假笑,“我疯了么?一个不够烦,还找第二个?” “奴家知道了,阎郞你自去外面等一等,”风烟波拉起君微的手,似是惊讶于她的掌心的绵柔,低头看了眼,再抬眼笑眼嫣然,“奴家保证还你一个出水芙蓉。” 阎煌一展扇子,“芙蓉?”那语气,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 君微听着不高兴,看都不看他。 “你且听楼主安排,明白了?” 君微眼儿一翻,对着天花板,权当没听见。 眼见小妖怪闹起脾气来,阎煌将扇子一合,敲在她的脑门儿上,“我在楼下等你,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这顿本少爷请。” 话音刚落,君微就满眼发光。“好好,你等着!我很快的!” 人间不必琅山灵气充沛,一顿不吃……饿得慌…… “jiejie,要去哪换洗?我们快走吧!” 风烟波被君微拉着往外走,经过阎煌面前的时候,他正颇为嫌弃地咂嘴,似乎多一眼都不想看这不修边幅的小娘子。 风烟波眼波低垂,藏起了眼色—— 可是,刚刚她说“凝碧珠要用来镇压妖物,断不会借你给小娘子防身”的时候,阎郞只说“那便灭了妖物就是”,而完全没有有否认……是要拿凝碧珠来给小娘子用。 眼下这份嫌弃,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 *** 君微跟着风烟波往内间去,一路上遇见不少女子,都盯着她打量。 “她们是特意绕道过来看你的,”风烟波轻笑,“都想知道阎郞带来的小娘子,究竟什么模样。”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阎郞生得俊俏,姑娘们都心悦他,可他挑嘴啊。” “……挑嘴?”这怎么又跟吃东西扯上了? 风烟波睇她一眼,笑而不语。 君微稀里糊涂地被她领进一间香气扑鼻的屋子里,只见满屋琳琅,霓裳首饰从地面直挂上高墙,屋顶和空隙则装满了铜镜,照得人眼花缭乱。 君微才刚踏进去,就又急着退了出来。 “怎么了?”风烟波问。 “有点晕。”君微老实答。 她化形百年过得都简单,有什么穿什么,哪儿见识过这种衣山裙海? 风烟波被她给逗乐了,伸手把人拉进来,“待你见过阎郞的更衣间,再晕不迟——来,把头纱去了,jiejie悄悄给你怎么打扮。” 等不及君微动手,风烟波自己就撩开了头纱,露出明亮红润的小脸来。 风烟波原先以为她露出的一双大眼已是点睛之笔,却不料这小妖竟生得浑然天成,唇不点而朱,眉不描而黛,五官放在这张小脸上为不说多么明艳,可就是堪称人见人爱。 “我就说阎郞这样挑剔的人,绝对不会将就。” “将就什么?”君微刚开口,就被风烟波抚上了脸颊。 女子柔软的手指抚过她的脸蛋、下巴,描摹着她的眉眼,最后还真掐了把她软乎乎的面颊。 在君微短促的“哎”声里,风烟波松开了手,忍着笑说:“如今我倒有点羡慕阎郞了呢。” 君微揉着脸颊,满头雾水——羡慕大狐狸什么? “只不过,小娘子你不是出家人吧?那为何不留发?” 君微丧气地说:“不是不留,是不长……我从化形以来,就一直没有长头发。” “怎么可能?”风烟波拧眉,“这不分明有发桩的么?” 君微一愣,下意识地抬手摸头,没想到地是,一百年来光滑如蛋的脑袋上,居然有一层绒毛似的短短发桩。 这未免太奇怪了吧?一百年都没发芽的发丝,怎么突然就冒头了? 风烟波倒也没多问,直说:“既然如今已经长出头发,可就得拿自己当女孩子看待了。来吧,看看可有衣裙能入眼的。莫要嫌弃我楼中衣物,这些大都是贵人所赠,放在这里还未曾有人穿过。” 君微哪是嫌弃?她是看花了眼,根本无从下手,最后只好摊开双手任由风烟波摆布,乖得不得了。 她心里头一直在琢磨:这怎么折腾都长不出来的头发,怎么就长出来了呢? “青丝如情丝,”风烟波轻轻地替她理着衣襟,一边说,“待头发长长之后,万不要再剪了,听见么?” “喔,不剪了。”君微心不在焉地应道。 作者有话要说: 长,头发啦! ☆、惊鸿 阎煌坐在大堂里等,时不时有醉风楼的姑娘过来搭讪,但无一例外碰了钉子。 无论是端茶送酒的,还是巧笑勾引的,都连个眼神都没混着。 “难怪楼主说……不要打阎公子的主意,这可真是眼界顶顶的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