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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漆一片,报告厅常年用厚重的窗帘裹着,不出去根本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三个人里有刚刚入学的高一年级的学妹,因为年纪小嗓子放不开。舞台后面的指导老师,叫她到时候把台下的观众都当做土豆就好了,一群人哄堂大笑。 谁也没注意,门口猝然一小道亮光,一个高大的身影闪了进来。像是极熟悉这地方,进来便朝后排的座位走去。因为个子高,习惯性勾着腰,帆布鞋又变成踩在脚底的拖鞋模样。裤腿两只都挽到了膝上,露出结实的小腿,天气热居然还穿着秋季校服的外套进来,显然是随意穿着的——领子立的老高,甚至一只口袋还翻了一半出来。 邋邋遢遢的,带着耳机也不管舞台上还有一帮人在彩排。 他坐在舞台最外围的座位,带着鸭舌帽,抱胸低头,好似是在偌大的校园里找了处休眠的好地方,就这么在角落里睡着了。 田禾一眼认出了那是谁。 反反复复听他推荐给自己的那首歌,几乎能跟着哼唱了起来,不过线下二人交流几乎为零。 如果忽略每天早晨的那句“早”的话。 “说到这里你们两个做一个爱心的手势。”指导老师将田禾跟男主持凑在一起,“别害羞啊,一人伸一只胳膊出来。哎,对对对,就是这样拼一个爱心。” 田禾跟男主持人别别扭扭的摆着造型,“这时候后台cao作打开泡泡机,你们两个就可以下台将后面时间交给表演的同学了。” 老师很有兴致,今天后台工作人员不在,他随意叫两个同学鼓捣机器先吹一批泡泡出来试试效果。 结果遥控了半天没反应,一群人只好接着刚才的串词讲。 学校今年新进了一批收音话筒,音效比起之前用了十年的老话筒好了不是一点半点,音色清晰逼真。 田禾握着话筒刚讲了一句词,下头宗承录立刻直起身子,取了一只耳朵上戴的耳机下来向着台上看。 鸭舌帽下是他亮的能透出水来的眼,可惜田禾没看到。 宗承录将校服外套脱了下来随意搁在桌子上。他腿长迈的步子也大,三两步走到舞台前。 指导老师总算看到场内还坐着个局外人,“同学,报告厅暂时不对外开放——” “泡泡机不是坏了么,报告厅后台归我管,我来修。” 老师“噢”了声,看他提起两只脚上的帆布鞋,也不从后台绕上去,上台时手一撑利索的翻了上去。 他离自己越近,田禾越是心惊。 偏偏一边的小学妹凑过来跟自己八卦个没完。 “宗学长跟学姐一个班?” “嗯。”田禾努力忽视前面男生带给自己的影响,刚刚串词走神了好几次,差点没接上同伴的词。 “好帅啊,又聪明。他高一拿化学实验cao作技能第一名以后,实验楼里有他获奖的照片,我还偷偷拍下来了。以前没近距离看过,今天离近了看果然是逆天,带鸭舌帽遮着脸都这么帅。” “嗯,是年级里公认的大神来着。”田禾刻意忽略了对宗承录颜值的肯定。 “坐在地上修泡泡机也好帅,怎么会有这么全能的人,跟他成为同班同学是不是特幸福?” 田禾还真是认真的想了半天,他这种年级大神除了拿来崇拜,顺便时不时被老师拿来打击众人,好像也没什么好让大家觉得幸福的。 “没有女朋友,对雌性生物免疫,听说如果不是对方主动找话题,他跟女生之间交流不会超过五句话。所以部长到底对什么样的女生感兴趣?” 田禾歪头表示不知道。 “田禾。” 坐在地上将泡泡机拆的七七八八的宗承录,鸭舌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转到脑后,意外的带着股痞痞的气息,他抬头直直盯着自己,“帮我过来托一下底座。” 于是在学妹羡慕眼神之中欢快的跑过去当起了他助手。 “班里通知一会儿来报告厅排练合唱你知道么?”宗承录两只手都占着,恰巧脸上犯痒,肩膀左蹭右蹭不得法,干脆伸过头去给田禾,“给我脸上挠挠。” “哈?” 田禾手心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看着宗承录靠近自己的这半边脸。他半仰着头,眯眼好像田禾姥姥家养得那只大白猫,顺它毛的时候露出的那种惬意的小表情。 田禾不动,宗承录便凑的更近了些。她抱膝蹲着,宗承录差一点就要将脑袋搁在她膝盖上。 “快点,痒得很。” 田禾被他逼得脸红,趁周围人不注意快速的在他脸上抓了一把,接着慌忙低头不敢再看他。宗承录看着脸红到了脖子根的田禾一脸坏笑,咳了声将鸭舌帽转过来拉低,好容易才调整好表情。 理十二班表演曲目是合唱,这是班主任老秦老早便定下的,歌词跟音频群里都有共享,文艺委员特地到文印部将歌词打印了出来人手一份,今天的排练估计就是最后定稿了。 老秦到的最晚,马爷组织着唱到一半他才拎了个牌子进场。 进来先是在班级里扫视一周,田禾分明觉得他的目光最后定格在了自己身上。 果然,老秦看到田禾眼睛一亮,招手叫她过来。 “结尾把这牌子举着。”老秦交代,随意又指了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过来,“到时候田禾你举着牌子踩到他们俩腿上,全班同时喊牌子上这句‘我们都一样’,咱们最后的亮相就这么成了。” 这两人田禾都不熟,她挠着脑袋不大好意思真的踩。不过男生倒是无所谓,大大方方的一人扶着她一只手示范了下看她能不能站得住。 田禾摇摇晃晃 ,别说举起手上的牌子了,自己站不站的住都成问题。 结果,突然就有人伸手到自己腰侧,将田禾稳稳扶住。 他摘了头上那顶帽子,脑袋后面竖起几根好笑的呆毛。宗承录掌心热乎乎的,贴着田禾的皮肤持续升温,简直要灼烧掉她一层皮。这人好不老实,一寸一寸的在自己腰上摩挲,即使动作幅度小的别人看不清楚,田禾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 这个色狼! 田禾娇娇小小的,一把水腰既软又细,宗承录两手张开便能比个大概。他好奇的很,小姑娘的腰,手感好的不可思议,果然同那天所见不差分毫,恨不能就这么圈着她好好丈量一番。 田禾低头看他没规矩的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将手伸到腰后拨弄他卡在自己身上的指头,却被他反手用力一握,附加好似被他格外珍视的蹭了蹭。 田禾又气又急,身子是稳了,真想回身给他一巴掌。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大概是落荒而逃,跑远了才抬手掖了掖自己的脸,满手心都是汗,试不出什么温度。田禾觉得她现在大概整个烤成了一个小火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