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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烦躁,因为她给自己带来了许多莫名其妙被嘲笑的理由。 直到他十七岁,母亲又一次多管闲事,专门揽下了新学期欢迎会的事宜,在自家五星级酒店热热闹闹举办那天。 为了面子,所有熟悉或不熟悉的同学,都拼命在家长的簇拥下,说是“意思一下”,实则都争先给他送来昂贵的礼物。只有她,在人群散尽后小心翼翼跑过来,送给他一架不起眼的手工飞机模型。 “新学期,祝你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这个、这个是我做的,希望你会喜欢。” 这是她为数不多主动找他说话的时候。 十六岁的舒沅,眼神永远亮晶晶,一眨不眨地看向他,仿佛装着沉甸甸的星星。 烦死了。 他最讨厌这样的眼神,不知道怎么面对,别扭地转过头去。 却就这样,也注意到其他同学在大人面前看似不经意,实则同样充满嬉笑望来的视线。 反应过来,下一秒,他便几乎想也不想地,将这礼物随手堆进角落里。 她什么都没说,扭头走了。 整场欢迎会上,蒋成一直在解脱般的开心和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定里徘徊,然而,一直到欢迎会散场,所有人都离开,她却真的再一次出现,从花园隐蔽的角落里,小脸惨白,轻声问他:“你不喜欢吗?” 她的样子像是快要哭了,眼神一直悄悄打量着角落里摔在一旁的飞机。 却不想,他突然脸色古怪,硬梆梆反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那个?” “我、我以为男生都会喜欢这种……” “别骗人了。” 他笃定的语气,令气氛瞬间一变。 “……” “你帮老李登周记成绩的时候,是不是偷看我写的东西了?” 恍若一声惊雷。 舒沅吓得脸色发白,可她从小就是个老实孩子,连撒谎都不会,只能像个木头似的呆站在原地,下意识地向他说抱歉,抱歉再抱歉。 她唯恐被他讨厌,急得两眼发红,整张脸也瞬间红潮遍布。 “还有,给我送水的也是你吧?之前偷偷塞笔记给我的是不是也是你,上次,也是因为知道我耳朵不舒服,所以才故意报听写的时候特意慢慢说,对不对?” 他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残忍地说着自己知道的一切。 看向她拼命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的小表情,藏在背后发抖的手,熟悉的快意再次冒上来,第一次,他忽而察觉到:原来真的有一个人,是完全不惜代价的、不问后果的。愚蠢的爱着他。 “你觉不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 “对不起,蒋成,我只是、我只是,然后……” “自作聪明。” 他发现了她的秘密,然后戳穿了她的秘密。 像是毫不留情地戳穿肥皂泡,又或是一个女孩单纯的公主或灰姑娘梦想,用最不留情的方式,只为了逼问一个答案。 一如小时候,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不管怎么任性,只要依旧是母亲的孩子,就永远不会被放弃那样,他也试图证明,在舒沅面前,不管多过分,不管目睹了多少次他的恶劣,她好像都和别人不一样,包容和接纳着所有时候的他。 但是出乎他意料,舒沅最后的答案,却是红着眼睛,扭头跑开。 她什么都没有解释,也没有承认。 于是那天的日记里,他讥诮而冷静地写下。 【2008年10月7日,烦死了,沅姐是脑子有点问题吗,怎么老稀奇古怪的。】 稀奇古怪的…… 还以为,她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呢。 气得他写完就想摔掉那个模型。 但拿在手里玩了会儿,想象着她笨手笨脚不是装错这个就是弄反那个的样子,又忽的笑起来,捏着飞机羽翼,就像捏着她的脸。 “舒沅,我警告你,是你暗恋我,你别半途而废了。” 飞机模型当然没法答话。 他于是随手将它塞进抽屉,做了会儿作业,老觉得心神不定,又从抽屉里把它解救出来,放上桌面。 丑不拉几。 但是怪可爱的。 像舒沅。 他的少年心事是冰山下的澎湃,上面死水无波,温柔平和,下头全是糟糕的字眼,糟糕的脾气,糟糕的“用心险恶”。 大概舒沅也害怕,于是那一个月,她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再也不理他,看见他就像老鼠看见猫,能跑多远跑多远。 相比较起来,倒是班里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同学更长情,永远不放弃嘀嘀咕咕舒沅和他的八卦,说的比真的还真,任由两个当事人沉默—— “你们说够了没?!” 直到,在这群人面前从来懒得显山露水,实质上也是懒得搭理的某人,猛地拍桌而起,一脚踹开旁边某张讥笑嘴脸。 眼角余光,瞥见舒沅背脊僵直,显然是被不远处这头的动静吓到,他愈发冷笑连连。 “哪只眼睛看到我跟沅姐怎么了——我是亲她了还是抱她了,你们这群傻/逼说话不用负责任?” 污言秽语,竟然能出自蒋家太子爷之口,仿佛打开了一群人的新世界。 蒋成又冷不丁瞥了舒沅一眼。 看她明明望过来,又匆忙低下头,遂傲气十足的冷哼一声,话不知道说给谁听:“有这个闲心,不如多干点自己的事……看什么看?看书去。” 那天,还没收到某人小纸条的某人,又在日记里愤愤写: 【2008年11月3日,叫她姐还真以为自己是姐了吧,刺猬还他妈天天笑,笑得出来。】 沅姐……切,除了自己,其他人明明是取来笑她的,有什么好当真的? 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永远那么温温吞吞的样子,那脾气大抵类似怒其不争,一直到躺上床,他仍然生着闷气。 恼怒她的“见死不救”,或者说,“不闻不问”。 哼。 看看她还能犟多久…… 都圣诞节了! 平安夜那天,蒋成整个人都很低气压。 明明抽屉里的苹果已经被塞的满满当当,但是某个重新开始和他共享笔记,提醒他注意季节性感冒的人,竟然毫无动作,从午休回来开始,到体育课,一直不见人影。 她一向存在感低,除了他大概也没人在意,就陆尧提了两嘴,也没了后话。 蒋成心里突然有些不祥预感,下了又一节科学课,终于起身装作漫不经心闲逛,实则四处去找。 找着找着,她就又一次冒冒失失,不知从哪里湿淋淋跑出来,又撞进他怀里。 “喂!” 他看着她狼狈到额发紧贴、校服上斑斑水迹的样子,眉头微蹙。 “干嘛去了?怎么不上课。” “哦,我肚子痛。” 舒沅作势揉揉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