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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乡巴佬似的。” “乡巴佬是什么意思,小叔?” “一个适合你的形容词。” 舒沅:“……” 不忍看寿星公继续遭罪,她听了两句,便在旁边无奈插嘴:“行了,宣展,别理你叔叔了。把你证件先准备好,等会儿拿出来给门童看看。” 好在,虽然实际上的生日是在明天,不过因为宣展身份证是按照母亲那边的传统登记农历生日,所以在法律上已经成年了一个多月。 也因此,除了舒沅可以走游客免费通道之外,其他两个走的都是新加坡国内合法居民专门的缴税通道。 折腾了好半会儿,三人这才正式在赌场所在的金沙商场一楼汇合,径直下到地下层去。 一路走来,宣展的感叹声就没停过。 “哇——小叔你看这个灯,和我们在美国那个很像啊。” “舒沅,你看那个那个!你想不想玩,我陪你去玩吧?” 宣展看起来似乎还对随处可见的老虎机很感兴趣。 然而没来得及成行,就被自家小叔一把拽了回来,登时耷拉肩膀,怂了心性。 “不是让你在这玩的。” “可是……” 宣扬没给他挣扎的机会,径直拉着人往前。 “别看他们这些人现在玩疯了眼。等会儿清醒了,看见你这少爷站旁边,随便拍你一张,明天你就能上头版头条,到时候谁倒霉?” ——不是,那你不带他来不就行了吗? 舒沅一边听,心中一边腹诽。 她这趟来,纯属是履行员工义务。 千不该万不该,只是不该打开了手机,还手贱一不小心回了个表情,撤回都来不及。现在老板有命不得不从,不然谁会半夜睡醒跑这来遭罪。 还带(两)个拖油瓶。 舒沅看了眼走在前头、不时轮流回头招呼自己跟上的两人,实在算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 几人走到大厅尽头,宣扬向领路的安保人员出示了一张金卡,很快,又有西装革履的侍者上前,将三人引去更内侧的贵宾厅。 ——“对了,舒沅,你想玩什么?” 走到了更隐私的空间,没了镜头和媒体的可能打扰,宣扬显然放松了不少。 任由宣展四处去逛不说,看了圈四周,又扭头来问她想玩的项目。 舒沅摇头:“我不玩,不喜欢赌。” 赌在她这跟毒没什么区别,都是一玩就会上瘾,上瘾就戒不掉的东西。 虽说人生在世,谁不想轻易一夜翻盘暴富,然而真正暴富的,永远只有庄家稳赚不赔的胜率而已——没钱的赌徒只是炮灰。这点她还算有自知之明。 宣扬闻声挑眉,“我帮你付钱也不赌?” “不赌。” 舒沅谢绝了他递来的一打筹码,找了个借口,又转身去找早已钻进人群中好半会儿的宣展,“比起这个,我还是去看看你侄子先,别到时候把你们家产都给输光了,丢不起这个人。” 宣扬:“……” 贵宾厅的玩法和外头不同,人也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自包一桌和庄家对玩解闷,为数不多的几张、类似外面大厅那种人头聚集的桌面,多半玩的都是骰子,倒也好找。 不过是最简单的猜猜大小,大家一起图个热闹。 宣展似乎还在那遇到了几个年龄相仿的熟人,大都是和他一样,受不惯顶层那种家长社交的气氛才偷偷跑下来,各有手段,“借”来家里长辈的金卡,手里都一堆花不完的筹码。 “大。” 舒沅走过去,正听见宣展掷地有声的一句。 说完,这少年便笑着随手扔下二十万筹码,扭头看见她来,愈发热情地招手。 “舒,你要不要玩玩看?”说着,他又向旁边人介绍,“This is my friend,shu.” "Girl friend?" "Oh...I mean, you know…I hope so but not yet." 少年人的嬉笑声传到耳边。 舒沅装作没听到,径直走到牌桌前,正好骰盅开出,132小,二十万筹码瞬间被庄家收入囊中。 宣展却依旧浑不在意。 充其量不过和旁边人随口抱怨了两句,扭头又看向她,笑着问:“你要不要也买一把?舒,我这里有钱。” 舒沅:“……” 她垂眼,看了眼牌桌,看了看那把筹码。 她当然知道,来赌场无外乎是为了玩个过瘾,也知道胜败乃兵家常事。 然而眼前的宣展和她平时看见的随和相比,似乎又更进一步,突然迈到了纨绔的“地界”,那种随手扔钱,就像路上掉了个一角硬币的态度实在让人笑不出来。 她不是没有看过有钱人,蒋家比起他们家绝对不差。 但是她讨厌毫无意义且不带目的的花着不是自己挣来的钱,却嬉皮笑脸的样子,这让她觉得陌生,也开始怀疑这到底是有钱人共同的、无师自通的天赋,还是宣扬无意间随口一提,带着她发掘出他这一面? 无论哪种可能,尤其是后者,都绝不是她愿意见到的局面。 为此,她不得不承认,是自己误判了错误场景对人的影响。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只会对这些沉迷赌局的赌徒敬而远之,有时一步之差也会带错好孩子。 “你还想玩吗?”她不答反问,“宣展,你这根本只是在乱花钱。” “舒,我不想听你在这里教育我。” “我不是教育你我是……” 莫名的。 她看着宣展眼下紧蹙眉头,忽而又想起,自己其实曾经见过Richard的太太,也就是他的生母一次。 只是当时对方已经病入膏肓。可看见宣展带来新朋友——还是亚裔的朋友,还是高兴地起身,强撑病体为他们做了一顿饭。 饭桌上,夫人告诉她,自己的中文名叫聂秀。也跟她倾诉,在做母亲的看来,自己的儿子就像一张还没染色的白纸。只希望她作为朋友,能为这张白纸添上一些温暖向上的色调。 【我们把他,把Zack,保护得太好了……有时候他单纯得像个白痴,其实不是因为他笨,而是因为他不知道世界的险恶,很容易学好,也很容易学坏。】 【我离开后,也不知道他的父亲还能再继续保护他多久。也不知道他继续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呢?舒小姐,你是Zack唯一一个带回家的朋友,看得出来,你是个善良又温柔的女孩,希望你可以为他的人生留下美好的影响。作为母亲,我提前……咳咳,提前,向你表示感谢。】 想起记忆中那张因为病痛而呈现土黄色的憔悴脸庞,她忽而心头一动,猛地伸手按住了宣展递来的筹码。 “给我吧。